【元旦番外】我推的富江（九）
张扶灵最后还是被解雨臣逮到。
谁来求情都不好使，长兄如父，长师兄如师父。
大师兄解雨臣被一通电话叫走，临走前罚她在院子里站两个小时规矩。
笑死，这和没罚有什么区别？
张扶灵懒散地靠墙站，用手机给张起灵发小作文。
身后的墙动了动，侧过头看到她的小作文，说：“大明星，我是来监督你的，不是来帮你作弊的。”
大明星抱着手机头都没抬。
“？不帮就滚。”
万千宠爱的大明星脾气也万千。
黑瞎子有点想抽烟，伸手进兜里掏烟盒，手刚一动，大明星就转头看他，眼睛上下一扫。
“你抽一个试试？”
顶着张扶灵危险的目光，黑瞎子淡定把手伸进口袋，又把手拿出来。
“棒棒糖，大小姐，我现在连吃棒棒糖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张扶灵没听他说什么，注意力全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走。
粉色包装，草莓口味的。
张扶灵理直气壮伸出手。
“我也要。”
“没了，这是最后一个，你不让我抽烟，我只能拿这个戒烟瘾，吃的我都快得糖尿病了。”
黑瞎子没理她，剥开外面的包装，红色的糖果暴露在空气里。
电光火石之间，张扶灵突然探头过来含住糖。
扶灵想要，扶灵得到。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想要的东西，别人不给就直接抢，礼义廉耻都是后来被二月红带回去才慢慢学的。
两个人僵持，谁都没动，仗着嘴巴闭合，张扶灵偷偷又舔了一下糖果。
甜味在舌尖迸发。
做偶像要保持体重，所以她被严令禁止摄入任何糖分，以至于现在看到甜食，脑子就被糖分暂时接管。
毛茸茸的脑袋近在咫尺，黑瞎子保持着打开包装的姿势没动。
“一根棒棒糖加练三个小时。”
张扶灵翻了个白眼，加练就加练。
她油盐不进，黑瞎子只好放弃和失去理智的糖分脑子沟通，试探着拔了一下。
糖果扣到牙齿，张扶灵口水都差点流下来，气急败坏给了他一拳，伸手去掰他握着糖的手，嘴不肯松开，只能含糊不清地说：
“死瞎子，松手。”
她说松手就松手，哪有那种好事。
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需求被无视，张扶灵抬脚就踩，黑瞎子没躲，鞋跟狠狠在他脚上碾磨。
想让她松口是没门的，胖子监控她饮食很严格，她已经快半年没碰过甜食，上一次吃甜食还是过生日，解雨臣买了一个代糖的水果蛋糕，她也就只吃到一口。
拜托，难道代糖也算糖？
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张扶灵直接上牙，试图把棒棒糖咬碎。
咔嚓咔嚓声太明显，黑瞎子低声吐槽了一句。
“牙口还挺好。”
好你个大头，把她当牲口呢？
张扶灵白眼翻上天，抓着黑瞎子的手不放。
黑瞎子也无所谓，低头看她。
张扶灵的眼睛很亮，情绪在眼睛里流淌，二月红第一次见她那双眼睛，就觉得她天生就是吃戏曲这碗饭的。
二月红还没去世的时候，黑瞎子经常听二月红提起他的小徒弟，可能人年纪大了，一句话翻来复去的说，说她有天赋，就是心不在这上头，一说起来就啰嗦个没完，听得他耳朵起茧。
到最后他忍不住想，情绪能在眼睛里流淌，那得是多大的眼睛，二月红的徒弟难道是黑猫警长，眼睛大的像铜铃？
后来见面，他发现二月红的小徒弟姑且还是个人，那双眼睛也确实生动。
而现在，那双生动的眼睛离他也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趁着黑瞎子发呆，张扶灵加快速度，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某种啮齿类动物。
糖果全部从棍子上下来的瞬间，她踮起脚就是一个头锤，被黑瞎子用手挡住，她换攻势双手直接缠上他双臂，同时提膝顶他小腹。
瞎子就算在发呆，反应也很快，反手抓住她小臂，抬腿抵住她的膝弯。
“哎哎哎，干什么，糖都吃了，还要杀人灭口？”
糖在嘴里咬的咯吱咯吱响，张扶灵笑了笑，没挣扎。
“你不会说的，小花如果知道糖是你给的，你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
这倒是真的。
黑瞎子松开辖制住她的手，把她轻轻推出去，整理了一下乱掉的衣服。
“你这语文，真是仓颉听了吐血，夫子听了上吊。那是我给的吗？那不是你抢的？”
“哇，美少女赏脸吃你的糖，你就应该感激涕零地上供，怎么还倒打一耙的。”
黑瞎子看都没看她，习以为常地鼓掌，诚恳地说：“很自信，保持住，你的脸皮继续厚下去有望超过长城，成为世界第九大奇迹。”
张扶灵吃到糖，心情愉悦，没和他纠缠，偷工减料应付完两个小时的处罚。
黑瞎子也懒得打小报告，糊弄着交了差。
两个人只有在糊弄工作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可惜假期很快就结束，转眼张扶灵又忙起来，综艺采访MV录制，每天连轴转，睡觉都在飞机上，连带着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有了黑眼圈。
胖子在飞机上一边补觉，一边吐槽黑瞎子墨镜焊死在脸上，都成了人物设定一样的东西，现在就算长黑眼圈都没人能看出来。
张起灵工作结束，回归助理岗位，吴邪只好退守二线，继续守着他的古董店。
院子里的躺椅空荡荡的，生活和之前似乎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现在终于不需要蹲点售票软件，只要和王胖子说一声，就能拿到两张内部票。
王盟一开始还嫉妒吴邪能近距离接触偶像，十分有骨气地表示不食嗟来之食，尤其不能接受吴邪这种全民公敌的投喂，但是很快也沦陷在不用抢票的快乐里。
不是他意志不坚定，实在是敌人给的太多了。
两个人偷偷摸摸混在粉丝群里去看演唱会，心情和以前大不相同。
刚坐下，旁边粉丝就热情给他们分享礼物，吴邪赶紧收下，顺便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和他互换。
礼物送出去，吴邪一眼看到粉丝手上的戒指，是张扶灵手上的同款。
他亲眼看张扶灵把另一枚戴到张起灵手上。
可能是粉丝追星买的同款吧。
吴邪没太在意粉丝，毒唯只对真姐夫破防，他只是看到那枚戒指，就想起自己被张扶灵当成练手的，于是那口气又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内场票离舞台很近，舞台上的光炫目耀眼，张扶灵再次冲着这边wink，手在脸颊旁边比心。
尖叫声冲破场馆穹顶，吴邪知道她是比给自己。
就算心里清楚她只是职业习惯，无底线放大所有感情，心脏也还是难免疯狂跳动。
演唱会到一半，王胖子发消息说老朋友好久没见，结束之后出去搓一顿，于是一散场，吴邪就领着王盟溜去后台。
只是张扶灵不能去，她最近刚拿了几个国内音乐奖项的提名，关键时期，不好被人抓拍，只能窝在酒店里等张起灵投喂。
他们几个就没什么讲究，演唱会结束已经深夜，随便找了个还营业的烧烤摊坐下，点了一堆肉串，又要了几瓶啤酒，就着花生边吃就边开始叙旧。
胖子酒没喝两口，嘴巴已经开始胡吹，梦到那句说哪句，拍着王盟肩膀说，兄弟咱俩都姓王，一个在京一个在杭，京杭大运河知道吧，唉，就是有了这条河，北京的跑去杭州，所以说，咱们俩是一家啊。
吴邪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王盟知道他是张扶灵经纪人，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一味地受宠若惊，端起杯子说：“哥，啥也别说了，我敬你。”
“老弟，性情。”王胖子比了个拇指，一挥手，大气磅礴，“这还说啥了，吴山居送你了。”
吴邪：“……”
哈喽？吴山居真正的老板还在这儿呢。
王盟是真喝多了，王胖子故意逗他，说两个人都姓王，遇到就是缘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他们就结成同姓兄弟。
王盟脑子都糊了，别人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举着烤串儿当香，气沉丹田冲着王胖子就喊：“大哥！”
给王胖子笑得差点钻桌子下头。
剩下另一边的吴邪和黑瞎子没话好说，两个人相看两厌，主要是吴邪不待见黑瞎子，而黑瞎子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嗜好。
吃到一半，王胖子手机突然响起来。
王胖子接起电话，听了两句，原本笑着的脸突然沉下去。
“知道了，扶灵那边先别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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