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天仙界巡值使
汴京城的春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风卷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未散尽的硝烟在空荡荡的街巷打旋,往日里朱门绣户、车马喧嚣的景象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劫后余生的寂静,偶有乞丐在敲打门户,讨要吃食。
一队队身着大梁军服的将士,在吴氏兄弟的带领下,押着往日的达官显贵,高效地穿梭于曾经显赫无比的府邸之间。
朱红的大门被将士粗鲁的轰然撞开,惊起一片压抑的哭泣和哀求,随后便是许多箱笼抬出,金银珠玉、古玩字画,在庭院中堆积,反射着有些刺眼的阳光。
颜欣怡此时站在原属于大宋亲王的府库里,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她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宝贝。
库门大开,里面不是想象中的昏暗,而是被各种财宝映照得流光溢彩。金锭垒成小丘,银元宝散落一地,珍珠项链断了线,滚得到处都是,硕大的宝石在紫檀木匣子里熠熠生辉,绫罗绸缎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铜锈、檀香和一丝丝陈年霉味混合的奇特气息。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她开心的大喊,声音激动而发颤,下意识地就要往前扑,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扎进这金银海里畅游一番。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宋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身常服也掩不住身为上位者的气势,只是此刻眉眼间带着戏谑,看着颜欣怡那副财迷模样,摇了摇头:“瞧瞧你这点出息,眼珠子都快掉在金元宝里了。我就说为什么你求着要来看他们搬运财物,想不到净往自己兜里揣,分明就是个掉进钱眼儿里的小财迷。”
颜欣怡闻言,脸颊一红,梗着脖子反驳:“谁呀……谁财迷了!我这是……这是在……清点战利品!这些都是咱们大梁的军费,是将来治国安邦的本钱!你懂什么!”
说着,还故作凶狠地瞪了宋梁一眼,只是那眼底藏不住的、对财富的纯粹喜爱,让她这凶狠显得毫无威慑力,反倒添了几分娇憨。
宋梁哈哈一笑,不再逗她,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财物,眼神也是有些黯淡,这些都是民脂民膏,财宝的身后又是多少人命!
宋梁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如今,改天换地了,旧日的腐朽大宋一去不返。
颜欣怡伸手在宋梁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该不会也想往兜里揣吧?”
宋梁疑声问道:“也想?”再看了看眼前的卡姿兰大眼睛,“你个憨憨!显露原形了吧!哈哈哈!”
颜欣怡娇声道:“烦死了,不理你了!"
“这里的宝贝,你挑几个,我们带走!”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颜欣怡飞快地奔向金银珠宝,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看上了一个玉发簪!
发簪静静躺在紫檀木的锦盒中,丝绒衬底,盒内写着“羊玉凤簪”字样,通体是由一块羊脂玉雕琢而成,泛着凝脂般的微黄光泽,簪身打磨得极为光滑圆润,线条流畅地延伸向簪尾。
簪头精心雕琢的凤凰,微微收拢着双翼,修长的颈项优雅地弯曲着,凤首微微低垂,喙如丹砂,仿佛正在轻啄自己的羽翼。每一片羽毛都被刻画得细致入微,层层叠叠,在光线下呈现出细腻的光影变化。
宋梁小心地拿起玉簪:“眼光不错,宝簪配美人,十分搭配!”
颜欣怡心花怒放:“算你会说话!”
数日后,一切初步安顿,汴京秩序渐复。宋梁留下必要的守备力量,自己则率领部分精锐人马,押解着那位已成阶下囚的大宋皇帝,浩浩荡荡返回梁山,车马辚辚,旌旗招展,得胜还朝的气氛弥漫在队伍之中。
梁山之上,早已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梁山京城依旧烟波浩渺,规模早已今非昔比,屋舍连绵,旌旗招展。吴用、包拯、苏轼等一众大臣早早迎出十里,见到宋梁,自是一番激动。
是夜,灯火通明,盛大的庆功宴席摆开,肉山酒海,欢声雷动。
吴用举杯,声音因酒喝多而略显沙哑:“皇上!诸位大臣!今日我等在此庆贺,不仅是为攻破汴京,擒获宋帝,为我逝去的李逵等梁山兄弟以及被大宋迫害的大臣们报的大仇,更是为我大梁开疆拓土,基业大成!自梁山聚义,大梁建国,我等历经磨难,终有今日!大梁国土,较之以往,何止扩张五倍!此乃天命所归,亦是众将士用命之功!这一杯,敬他们,满饮!”
“满饮!”众人齐声呼应,声震大殿。
酒杯碰撞声、欢笑声、吹嘘战斗经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快意恩仇的豪迈与即将步入新秩序的兴奋。
宋梁坐于龙椅上,面带微笑,看着眼前这些追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文武大臣,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然而,在这喧嚣之下,他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大宋王朝的象征还在,这庆典,便总觉得缺了最后一笔。
酒至半酣,宋梁起身,双手虚按,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众位兄弟,今日之胜,大仇得报,可喜可贺。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旧宋虽灭,其祀未绝。七日后,我等当择吉时,祭告天地祖宗、大梁忠魂,正式昭告天下:大梁承天命而废旧立新!”
殿内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这次祭祖告天,意味着大梁从一隅之国到神州正统王朝的最后一步,即将迈出。
趁着酒兴,宋梁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再次聚焦:“今日,朕赋诗一首,以助雅兴!”
宋梁轻咳一声,缓缓而出:
“赵室昏聩金瓯碎,梁山举帜玉宇收。
墨吏催符群雄起,血火频燃壮志酬。
逐鹿天下度九载,横剑四海问九州。
兴替谁言天注定?人心向背定君侯。”
话音刚落,众人爆发出喝彩,无一不夸赞宋梁的诗才!
七天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一晃而过。祭坛设于梁山最大峰之巅,早已搭建完毕,罡风猎猎,将百面旌旗撕扯出裂帛之声,仪仗森严,万众瞩目。
吉时已到,文武百官全部到齐,武官大多是梁山头领,皆着崭新朝服肃立坛下,虽然不少人穿着这束缚手脚的官袍还显得有些别扭,但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与庄严。
人群中还间杂着其他国的使者,穿着各异,宋梁邀请他们过来,就是想让他们见证大梁创造的这一伟大时刻!
宋梁身着玄色冕服,头戴冠旒,一步步登上高高的祭坛。天光正好,晴空万里,将他一身庄重映衬得愈发威严。
他站定,转身,面向坛下众臣与千余兵士,深吸一口气,声如雷霆:“多年前,宋梁不过一小吏,我曾亲眼看到宋朝统治下,乡亲们啃食树皮,官差抢走最后一粒救命粮,百姓命如草芥!庙堂之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奸臣当道,皇帝奢靡!宋朝立国百载,边关将士含冤受屈,贪官污吏脑满肠肥!如此的压迫,繁重的赋税,只叫人如刍狗,多少义士举旗而反!如此君王,上不能敬天法祖,下不能抚育万民,德不配位,焉能居九五之尊,掌山河社稷!我梁山百余兄弟,思虑天下苍生,兵反梁山,替天行道,立国大梁!”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坛下群臣听得心潮澎湃,想起昔日所受的不公对待,官逼民反,想起征战艰辛,更想起开国时的南征北战,兄弟们战死沙场,无不心情复杂。
宋梁突然单膝跪地,抓起一把泥土:“看看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这里浸透了多少好汉的鲜血!然,宋朝气数已尽,大梁逐鹿而替之!苍天为鉴,厚土为证!我大梁以民为本,再造山河!”
随后缓缓起身,将泥土撒向风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决绝:“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我大梁顺天应人,革故鼎新,必先斩断这腐朽之气运,以赵宋皇帝之血,祭我大梁战死的各位英魂!”
“带上来!”霹雳般地喝令后,铁链摩挲的声响自祭坛后方传来。
两名魁梧的刽子手押着身穿囚服、面如死灰的大宋皇帝走上断头台。
那皇帝早已没了往日威严,蓬头垢面,浑身瘫软,全靠刽子手架着才能站立。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宋梁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旧时代的彻底告别。
他接过旁边礼官递来的令牌,运足中气,声震八方:“旧朝的终止,祭旗,行刑!”
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此刻他的手心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出汗。
砍皇帝的头,这怕是自古以来头一遭吧?自己也算是千古以来第一人了!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举起那柄沉甸甸的鬼头刀,阳光在刀锋上划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手起,刀落!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那颗曾经戴着至高冠冕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残留着无尽的惊恐与不甘,到此,宋朝彻底落幕。
也就在这一刹那,异变陡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抹黑,浓重的乌云不知从何处汹涌而来,层层叠叠,低低地压在山巅,仿佛触手可及。
狂风呼啸,卷起沙石,吹得旌旗歪斜,众人衣袂翻飞,几乎站立不稳。光线迅速暗淡,如同黑夜骤然降临。
宋梁令人点亮火把,祭坛周围的火把在狂风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一张张惊骇失措的脸。
在那漆黑如墨、翻滚不休的云层中央,几道身影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
为首那人身着古朴袍服,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光,面容模糊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睛,冰冷、淡漠,如同万古寒冰,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下方。
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看!天上有人!天上有人!”
大家都看向天空,神色中有紧张,也有兴奋,更有甚者原地跪拜起来!
空中几人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那里,一股庞大无比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
刹那间,坛下文武、周边兵士,乃至宋梁本人,都感到呼吸一窒,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体质稍弱者更是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本能恐惧,攥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这突兀出现的,正是监视人间界气运的天仙界巡值使。
就在不久前,当宋梁下令捣毁大宋皇家祖祠,断绝其祭祀香火时,远在天仙界的巡值使便在监察气运的“气运镜”前,错愕地发现代表大宋的那道气运金龙,竟发出一声哀鸣,骤然溃散,消失的速度比天机推演中本应有的时限,提前了近两百年!
这绝非正常王朝更替,巡值使当即施展神通,演算天机,欲查明缘由。
然而,任凭他们法力高深,所得到的结果却是一片混沌,天机仿佛被一层浓雾遮蔽,无法窥探分毫。
那导致大宋气运提前终结的源头,竟似“不在六界之内,不处五行之中”,此等异数,亘古未见。
巡纸使们当即决定,亲身降临人间界查探。
就在他们刚刚踏入人间界的大门,将气息锁定在末代宋帝身上时,那股本就微弱的帝王气运,竟在瞬息之间,彻底消散了!
循着这气息最终消失的地点,巡值使们跨越空间,缩地成寸,直接降临到了梁山之巅,这祭祖大典的现场。
巡值使中一人名为巡五看到了断头台上那具身首分离的尸体,以及滚落在地的头颅。
尽管帝王气运已散,但那身囚服和残留的一丝龙气,依旧昭示了死者的身份。
巡五指着断头台说道:“巡一,你看那是宋帝的躯体!”
巡值使们顺着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人族帝王,纵有过失,其生死更迭亦当顺应天道气数,岂容凡人擅杀,尤其是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彻底斩断气运?
为首之人名为巡一,甚至都懒得去看那些在他威压下瑟瑟发抖的凡人,只是冷冷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雷霆,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是谁,灭了这大宋的气运?”
声音中蕴含的威严与怒意,让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宋梁强忍着那几乎要碾碎他骨头的威压,额头上青筋暴露,体内黄境二品的实力急速运转,还好修炼了《始意》,勉强能抵挡住这恐怖的压迫感。
其他将士和大臣们心中是惊骇万分,这种手段,已然超出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极限!这就是真正的仙神吗?刚来就兴师问罪,看来他们来者不善!
宋梁深吸一口气,猛地踏前一步,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地迎向空中那淡漠的双眼,声音因为抵抗威压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山巅:“是我!”
巡值使们那冰冷的目光,终于第一次真正落在了宋梁身上。当巡一的神识扫过宋梁时,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竟是微微波动了一下。
此子……果然古怪!
周身气息浑然一体,却又与这方世界的恶源流转格格不入,灵源在身外蠢蠢欲动想涌进他体内,仿佛独立于天地规则之外。难怪天机不透,不在算中。
“蝼蚁之辈,安敢妄断天运?”巡一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情绪,但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下,对着祭坛下方一片密集的官员区域,随意地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沉闷的、仿佛大地内脏被挤压破碎的声音。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凭空产生,轰然压下!
“轰……!”
地面剧烈一震,烟尘冲天而起,待得尘埃稍落,只见原先站立着数十名将士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深达数尺、轮廓分明、长约十米的巨大手掌印!
掌印边缘整齐平滑,如同刀切斧凿,而掌印范围之内,无论是人是物,皆已消失不见,唯有地面呈现出一种被极致力量碾压后的琉璃状光泽,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一掌之威,恐怖如斯!
坛下幸存者们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当场瘫软在地,屎尿齐流,更有甚者直接昏死过去。
即便是吴用、公孙胜、包拯、关羽等见惯风浪的核心人物,此刻也是面色惨白,浑身冷汗涔涔,在那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所有的智谋与勇武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颜欣怡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双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叫出声,她看着那巨大的掌印,又看看独自站在坛上、与那恐怖存在对峙的宋梁,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
巡一的目光重新锁定宋梁,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以及一丝属于上位者的漠然:“逆天道设定而行,毁大宋气运,当受天谴!你,可知罪?”
宋梁看着那巨大的掌印,看着瞬间消失的数十名将士,眼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怒火混合着寒意从心底升起。
但他知道,此刻任何软弱的表示,都只会带来毁灭。他再次强行稳住心神,体内疯狂运转《始意》功法,“灭神指”的能量奔腾更急在指尖汇聚,甚至他体表外形成了一层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晕。
宋梁仰着头,毫无畏惧地迎着巡值使的目光,声音反而变得平静下来,只是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决绝:“天道?何为天道?旧宋无道,民不聊生,便是天道?我大梁顺民心,应时势,开创基业,便是逆天?阁下所言的天道,莫非便是要让这天下万民,永远活在昏君庸臣的压迫之下,永世屈身在水火之中吗?若这便是天道,那我宋梁,逆了又如何!”
这番话,掷地有声,在这死寂的山巅回荡,也让坛下那些几乎被吓破胆的众人,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巡值使们悬浮在空中,周身道法流转抵抗这人间界恶源的侵蚀,他们在这停留不了多久!
对于宋梁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巡一并未立刻动怒,那冰冷的眼眸中,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此子心性之坚韧,言语之锋锐,确实异于常人。而且,他身上那股隔绝天机、超脱五行六界的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巧言令色!天道岂是你这种蝼蚁可以妄议改逆!”巡一淡淡开口,声音依旧不含喜怒,“擅杀大宋人皇,断绝大宋气运,扰乱人间界秩序,此乃天道大忌!无论你有何等依仗,今日,需给天界一个交代!”
宋梁怒怼道:“我乃大梁之主!乱世之下给苍生活路,何错之有?而你们自称天道不可逆,却瞬杀我子民数十,试问,何以为天!”
巡一也不想和宋梁这种蝼蚁多做口舌:“可笑!身为蝼蚁竟如此猖狂!”
他缓缓抬起了手,这一次,目标明确,直指祭坛之上的宋梁。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能量开始在他掌心汇聚,周围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空间都似乎开始扭曲。
显然,巡一已不打算再多言语,要直接将这“异数”抹去。
宋梁全身紧绷,危险的信号直刺大脑神经,决定生死的一刻到了。他暗中已将那股汇聚在指尖的力量提升至极致,准备拼死一搏。
天穹低垂,云层翻涌咆哮,遮天巨掌携着万钧之势轰然压下,宋梁双臂交叉格挡的瞬间皮肤表面纹路寸寸龟裂,膝盖猛的磕进岩土,激起血雾,衣服全被撑爆,全身上下软软的。
就在宋梁抗住这一掌的同时,他染血的指尖突然迸发出一抹巨大的能量,射向那出掌的巡一。
“死!”手指间的光芒如流星贯空,巡一瞳孔骤缩,身形暴退。
然而他身旁的另一名巡值使巡三还未来得及躲闪,光芒穿透其胸膛,瞬息之间,胸口就炸开碗口大的血洞,身体化作漫天血雨。
宋梁喘息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实力低微,仅有黄境二品,灭神指已经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巡一并没有因同伴的消散而恼羞成怒,毕竟天仙界可没有那么多的骨肉亲情,兄弟情义!
巡一看着奄奄一息的宋梁:“原来是成道者,难怪敢逆天而行!不过区区黄境二品而已,我捏死你就像捏一只蚂蚁!”
巡五自言自语道:“不过,这阳焰也是个废物,让他看守人形果树,监视人间界,想不到出了个成道者也不知道,真是看到狗身上了!”
随即,巡五想将阳焰召唤过来兴师问罪,可意念一动,才发觉阳焰竟然死了!
巡五将消息告知巡一,巡一有些恼怒地问道:“是你杀了阳焰?”
宋梁不屑地回道:“是我!”
“你能将阳焰击杀,或许就靠刚刚的那个手段吧,有意思,我倒想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竟能在没有灵源的牧弃之地修炼!”
巡一将玄境九品的威压陡然释放,宋梁身体骨骼啪啪作响,血从嘴角丝丝流出,面露痛苦,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快说,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呵呵,你休想知道!”
“嘴还挺硬!”巡一再次抬手,懒得跟宋梁废话,欲抬手将他镇杀!
颜欣怡看到这一幕,朝着宋梁奔跑过来,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喊道:“不要!不要杀他……”
巡值使们寻着声音看去,一个美到极致的女生张开双手挡在蝼蚁前面:“你不可以杀他,不可以!”
巡一看着女子的命格和男的一模一样,也是看不透,但令他惊讶的是,这女子竟然是阴魂!
“阴魂?”巡一眉头微皱,随即冷笑:“区区鬼物,也敢阻我!”
“你不可以杀他!”颜欣怡直视巡值使,虽然害怕,但她也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巡一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张精致的脸:“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他让百姓安居乐业,吃的饱,穿的暖!”
巡一呵呵一笑:“那又如何?为了一群蝼蚁逆天而行,那就是罪该万死!很遗憾,你的答案让我并不满意!”
宋梁望着挡在身前的纤细身影,一袭白衣如雪,黑发如瀑:“欣怡,你快让开!”
颜欣怡决绝地喊道:“我不!”
巡一从中看出端倪:“原来是对恩爱夫妻,可怜这情爱,终究是人鬼殊途!阴魂就应该去地府,还在这插手天道之事,等我收拾了他,抓你回去炼药,给我让开!”
巡一大手一挥,颜欣怡身形如纸般,被扇飞到了一边。
宋梁看着砸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颜欣怡,心里被深深地刺痛:“欣怡,你怎么样?”
“我没事!”颜欣怡随即指着巡一骂道:“你们枉为神仙!在这里滥杀无辜,畜生不如!”
巡一轻蔑一笑,回道:“既然畜生不如你都骂了,那我干点畜生不如的事很合理吧!”
巡一向身后招呼道:“巡五,她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像个畜生!”
巡五一脸兴奋:“行!保证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畜生!”
宋梁一听就急了:“你们想对她做什么?有什么朝我来!”
巡值使们围聚在空中,乐呵呵地看着巡五大发淫威,巡五满脸坏笑来到颜欣怡身旁,目光肆虐地在颜欣怡白嫩的肌肤上打量。
颜欣怡脸色煞白,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被吓得连忙后缩,瞳孔充满着恐惧,嘴里细丝地喊出:“不要……你不要过来……”
巡五已然精从上脑,面对这样的绝色,心里的火早已压不下去。
颜欣怡虽然是阴魂,但面对的是成道者,可轻易触碰到她的灵体,巡五右手作势,口里念着拘魂术:“天自清,地自灵,赤练五雷拘魂行!”
巡五口诀念完,一条紫绳凭空出现,瞬间将颜欣怡双手捆的结结实实,不得动弹。
巡五蹲下身子,指尖不自觉地伸向那惨白的脸蛋,轻轻抚过,眼中尽是贪婪和欲望:“真好看,如此佳人,怎么能便宜了人间的凡夫俗子!”
颜欣怡预想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清白被玷污,尊严被彻底践踏,往后有何面目再见他人,想到此,眼泪不争气地滚涌而出。
宋梁则在一旁虚弱地大骂:“WCNM,你要是敢动她,LZ干你全家!”每说一个字,脖颈处就暴起青紫色血管。
巡五充耳不闻,指尖擦过颜欣怡侧颈,然后抓住她的衣领,猛地一扯,“斯拉”一声轻响,颜欣怡的外衣被褪下,露出贴身的红肚兜,在那一层红布之下,是饱满的双峰!
红肚兜上绣的鸳鸯戏水突然暴露在众人眼里,缝合的丝线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颤动的阴影。
颜欣怡看着自己的外衣被扯在了巡五手上拿着,吓得尖叫起来。
巡五心满意足地将染着体香的外衣嗅了嗅,眼皮陶醉地耷拉下来,享受地说出:“叫吧!可得大声一点!这样才让人有动力!”
宋梁双眼杀意凌然,然而力尽干枯,艰难地爬向颜欣怡,十指在地上刮出蜿蜒痕迹,暴突的眼球似乎要撑裂眼眶,一边爬一边狂吼:“啊……啊!”
大梁的众位将士皆是在其他巡值使的威压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把双眼闭上,不忍看到这一幕。
包拯本想使用八方鬼差令召唤鬼差来帮助宋梁,可现在是白天,鬼差不得现身,不然会魂飞魄散!心中有怒,但无能为力!
巡五双手在颜欣怡的肌肤上游走,那冰冷柔滑的触感,让人有一种饿虎扑食的冲动!
宋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紧盯着巡五那只在颜欣怡肌肤上穿行的手,喉间不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狗杂碎…”
颜欣怡双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用力避开巡五的手,脑袋也不停地摇摆拒绝。
巡五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变态道:“不要这样迷人啊,我会受不了的!哈哈哈!”
宋梁死死盯着巡五,恶狠狠道:“你不要动她!啊!啊!啊……”
巡五看着颜欣怡诛心回道:“你看,无能的男人只会狂吠!是不是啊?”
颜欣怡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哭,巡五见她哭的稀里哗啦,“啪!”甩手打在她脸上!
颜欣怡的脸被打的偏向一方,散乱的黑发粘在发红的脸上,像暴雨中被折断的鸢尾花。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啊?”
“啪!”又是一声脆响!
颜欣怡由于拘魂术的原因,自身感受相当敏感,硬着接了两耳光,直接昏了过去!
巡五捏着颜欣怡的脖子,使劲晃:“装什么睡,还没伺候我呢!”唾沫星子溅在她脸上。
摇了好一会,见她没反应,巡五再次甩了一耳光在她脸上:“废物,真扫兴,不会动,真没意思!”
这一下比之前更狠,可颜欣怡依旧毫无反应。
一旁的宋梁此刻心都碎了,自己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人,被这样暴力对待,瞳孔剧烈收缩,眼底血丝遍布,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却感受不到疼,只有一股滚烫的怒火在胸腔里炸开,烧的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宋梁用刚缓过来的仅有的力气朝着巡五扑去:“我……要……你……死……!”
巡五感受到宋梁的杀意,只是冷笑一声,一手挥过,宋梁倒飞出去,砸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嘴里依旧在低吼。
宋梁不死心,尽管视线被血色模糊,看着巡五那只伸向颜欣怡红肚兜的脏手,只需轻轻一扯,便会彻底葬送她最后一丝尊严。
宋梁再次爬起,咬紧牙关:“我说,你给我住手啊!”每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撕出。
巡五伸向红肚兜的手停住,目光黏在那雄伟的双峰处,咽了咽口水:“唉,先让我把这个碍眼的废物干掉,再来好好欣赏你的美!”
巡五起身走向宋梁,眼神充满狠辣:“巡一,这杂碎留之无用,先剁碎喂狗吧,免得打扰我们的好事!”
巡一漠视这一切:“随你便!速战速决,我们该回去了!”
得到巡一的答复后,巡五不再留手,准备一击让宋梁人间蒸发,再行好事。
面对逼近的巡五,宋梁心里自问:“难道今日就要葬身于此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巡五向宋梁啐了一口唾沫:“看我今日怎样将你碾碎,再好好享受你的小娘子!”
宋梁感受到巡五手中的能量波动,强烈的危险信号萦绕,内心疯狂呐喊:“小灵,快想想办法,我都快死了!”
金域空间内的小灵也是无可奈何:“主人,我也没有办法啊,谁叫您平时不认真修炼啊!您死了,我也跟着消失了,都怪您,都怪您!”
“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快想办法!”宋梁已经黔驴技穷,面对五名巡值使,还都是玄境,自己一个黄境,这拿什么去打!
“主人,您赶快想想,您都会什么,身上都有什么护身的东西,快快使用啊!”
宋梁简直无语:“我TM还能会什么!”突然,脑袋一翁,“好像有颗尸丹!不过……”
小灵不耐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吃吧,或许有什么作用,再不吃,就死了!留着也是浪费!”
宋梁伸手在身上摸索起来,巡五手中能量已然汇聚完毕,看着一脸慌乱的宋梁嘲笑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废物,去死吧!”
巡五说完,手中一道能量光柱朝着宋梁极速而来,就在这一刻,宋梁从内衬中摸到尸丹,不敢耽误,连忙往嘴里放。
尸丹入口一瞬间,化作一抹黑水往丹田而去,宋梁浑身散发黑气冲天而起,极致的威压散发出来!
向宋梁射来的能量光柱也被黑气吸收,巡五不可思议地望着突变的宋梁,更是加大能量冲击,然而一点用也没有。
这股黑气掠过巡五时,巡五那嚣张十足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那是无比的凝重与惊疑!
他汇聚能量的动作骤然停滞,如临大敌,黑气的威压让他心悸,猛地向后一蹿,来到巡一身旁站定:“巡一,这小子有古怪!”
巡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宋梁身上的威压让他也有些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得马上跑!
宋梁服下尸丹后,长发爆炸式散开,周身黑气包裹,双手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瘦露出骨印,指甲发黑变长,双眼通红,骨骼啪啪作响,犹如魔神降世!
巡一见宋梁外形的变化,这究竟是中毒了?还是在被夺舍?不管是什么,都要趁他病,要他命!
巡一当即招呼道:“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做掉他!”
五人联合,使出看家本领,一时间,天空中一只大手,三道闪电,一束能量光柱朝着宋梁而去!
此刻,宋梁周身黑气猛地向外扩张,将五股能量全部吸收,指着天空怒吼道:“你们觉得!你们能!杀死我吗!”
巡一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道古老苍茫、带着无尽岁月气息的声音响起:“我乃尸族太上祖!你们,都给我去死!”
一道黑气从手掌中打出,面对地境一品威压十足的黑气,巡值使们全力抵挡,僵持一会之后,黑气抚面而过,只剩下巡一在原地口吐鲜血,其他人皆是爆体而亡!
巡一吃惊道:“竟然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天仙界万事纪要中记载,灵冥界尸族太上祖于多年前率领尸族强者攻打天仙界,此一战,尸族太上祖身死道消,尸族覆魂百万!
巡一知道其身份后,使出毕生所学,转身就跑,身形一晃,便如青烟般消散在那浓重的乌云之中,一眨眼,便是千里之外,立马掏出自己的身份玉牌捏碎!
“想逃?你逃得掉吗!”
宋梁向上一抓,巡一身形立刻出现在手中:“想逃,你问过我了吗!”
巡一还想挣扎,看向宋梁的眼神复杂无比,有不解,有忌惮,更有一种深深的困惑宋梁一使劲,他的身体在手中爆开!
随着他的消失,那漫天压城的乌云也如同来时一般突兀,迅速消散退去,炽烈的阳光重新洒落山巅,仿佛刚才那末日般的景象只是一场幻梦。
只有那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手掌印,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和恐怖威压,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真实。
巡值使们全部被灭杀,压在文武百官身上的负重被解除,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犹如获得新生。
宋梁身上黑气消失,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成道者又如何?天道又如何?这条路,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无论是人间的征伐,还是那看似高不可攀的天上阻碍,他都要一一踏破!
一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征程,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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