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2章

残片入手冰凉，沉重异常，绝非其体积应有的重量。其上那些扭曲的线条与漩涡仿佛活了过来，在苏诀眼前不断变幻，一股宏大、悲凉、万物终结的意蕴直冲他的神魂，让他识海中的混沌金丹都剧烈震颤起来，仿佛遇到了某种同源却又极端对立的存在。

与此同时，那最后一道燃烧的邪灵，在失去目标后，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厉啸，最终被行者罗盘彻底吸入中心的黑暗漩涡之中。漩涡剧烈波动了几下，缓缓平息，罗盘光芒恢复稳定，但其表面似乎多了一丝极其淡薄的、不易察觉的晦暗。

破碎空间失去了邪灵与残片的力量维系，崩塌的速度骤然加快，四周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巨大的吸力开始从裂缝中传来。

“走！”

苏诀强压下参悟残片的冲动，将残片与行者罗盘一并收起，反身掠至墨清璇身边，混沌领域全力张开，护住两人，同时以罗盘指引，朝着来时的入口电射而去。

在他们身后，那承载着古老战场的小型空间彻底崩解，化作一片虚无的混沌乱流，将那祭坛与行者、堕落者的遗骸尽数吞没，归于永恒的寂灭。

冲出入口，回到那片暗物质迷雾区域，苏诀毫不停留，带着墨清璇以最快速度返回了寂灭星核外围的驻地。

直到进入混沌号，启动所有防护，并将那万象归墟图残片置于主阵旁一个特制的、由行者罗盘气息笼罩的隔绝玉盒中，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墨清璇脸色有些苍白，方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面对皇级邪灵的精神污染与空间侵蚀，她全力维持阵法也消耗极大。苏诀递过一颗温养神魂的丹药，她服下后调息片刻，脸色才逐渐红润。

“那些邪灵……好生诡异。它们的攻击，似乎专为污染与毁灭法则而生。”墨清璇心有余悸。

苏诀点头，神色凝重。“堕落虚空……名不虚传。它们的力量本质，似乎是对正常虚空与法则的一种扭曲、掠夺和污染。与‘归墟’那种纯粹的‘无’和‘抹除’不同，它们更像是一种‘病变’与‘腐败’。”他回想起邪灵最后那试图污染残片和罗盘的疯狂举动。

“这残片……”墨清璇看向那隔绝玉盒，即便有层层封禁，她依然能感觉到一丝令人心悸的终结道韵隐约渗出。

苏诀走到玉盒旁，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行者罗盘再次祭出，悬于玉盒上方。罗盘洒下清辉，与残片隐隐呼应。

“我需要参悟它。”苏诀沉声道，“这或许是理解‘归墟’，乃至找到应对‘堕落虚空’方法的关键。但此物危险，道韵冲击极强，清璇，你为我护法，一旦我有异常，立刻以星辰之力唤醒我。”

墨清璇郑重点头，退开数步，布下静心宁神的辅助阵法。

苏诀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玉盒的封禁。

刹那间，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终结道韵扑面而来！玉盒中的残片自动悬浮而起，其上黯淡的流光骤然变得明亮，那些扭曲的线条与漩涡仿佛化作了真实的宇宙图景，在苏诀眼前展开——

他“看”到了星辰的诞生、闪耀、衰老、坍塌、最终化为吞噬一切的黑洞，连光都无法逃逸。

他“看”到了世界的开辟、繁荣、鼎盛、衰败、法则崩坏、最终在无声无息中彻底湮灭，归于绝对的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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