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时间飞逝
数百万人的鲜血沾满双手的斯塔林，如今竟也成了阶下囚。
NLB国际军事法庭的开庭日逼近，这场审判将由金狮帝国、郁金香王国、奥匈合组的“三皇同盟”主导。
这个场景本身，便足以让经历过大战的人颤栗。
而曾把整个曙光大陆拖进血海的独裁者、元首、书记长们，终于将一个个走上历史的清算台。
相信那被称作“曙光大陆恶徒”的弗朗西斯科·佛朗哥定在翘首以待，仿佛地狱已备好席位。
多方评议消息一传出，无数人涌向NLB，只为亲眼目睹那位铁血书记长被押上断头台般的境地。
“终究......连那样可怕的书记长，也落到这一步了。”
米哈伊尔·卡拉什尼科夫坐在战俘营里，手上那份报纸头版上，斯塔林被押解的照片触目惊心。他在“卡罗卢斯行动”中选择了迅速投降，得以活着来到金狮帝国人的俘虏营。此刻他轻轻咂舌，心底却升起一丝庆幸。
如果当时没有举手投降，如今大概也会和埋在罗斯冻土下的万千白骨一样，被历史抹去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至少，他活到了战争结束。
“可是......战争结束后，我又该去哪里呢？”
他曾想回故乡阿尔泰，可那片土地多半已经不再属于银雪共和国。曙光大陆战后版图剧变，一些地区将被各国吸收，甚至干脆形成新的邦国。这在乱世之后再正常不过。
“再说，父亲和母亲也说想回克拉斯诺达尔......”
银雪共和国投降后，他好不容易通过书信与父母重新联系。老人本就来自温暖的黑海沿岸，却因“富农”的罪名被斯塔林政权流放到阿尔泰。
卡拉什尼科夫出生在流放地，对此倒没什么怨恨。但父母一听斯塔林倒台、暴政倾覆，立刻就盘算着要离开苦寒的阿尔泰，回到温柔的故土。
尽管克拉斯诺达尔如今被兰乌克军管着，而且不久后大概率成为兰乌克领土，二老依旧心志不改。
“银雪共和国都快灭得跟影子一样了......去哪其实也无所谓吧。”
什么祖国、什么忠诚，他在炮火里早就磨得一干二净。如今的银雪共和国只是被盟军托管的废墟，还外加一个年轻得与他差不了几岁的新书记长安德罗波夫和他反对派之间的明争暗斗，权力在残骸上仍在彼此撕咬。
卡拉什尼科夫想到这里，只得苦笑。
战斗？他已经厌倦了。
因此，他对回银雪共和国一点兴趣都没有。
“唉......我的家乡搞不好要变成波兰领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旁边的战俘们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我列宁格勒出生的，以后难不成要叫自己兰芬人？”
“你们都算好的了，听说兰芬那边至少还会给点自治权。我可要变成地广人稀、穷得叮当响的远东公民了。”
“唉，这些承诺都是说好听的罢了。眼下能笑得出来的恐怕也只有沙皇了。听说某些旧皇室建筑甚至可能恢复罗曼诺夫王家的私人财产......毕竟有些前帝国军人一直这么主张。”
“即便如此，也比再活在银雪共和国底下强。好歹兰芬人会让你‘能呼吸着活下去’。”
“......这一点确实无可反驳。”
这种无奈，不只是他们几人的心声，而是所有银雪共和国战俘共同的疲惫。
铛！铛！铛！
“好了，休息结束，都起来。”
“喂，狱卒同志，我们都投降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抱歉啊，虽然战争结束了，但你们的释放还早着呢。乖乖干活吧同志们。不是常说，劳动让你们获得自由吗？”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谁知道。”
战俘们一边抱怨，一边再次走向工区。卡拉什尼科夫也准备起身，却被狱卒拦住。
“啊，卡拉什尼科夫。你跟我来一下。”
“......叫我？”
“对，你有客人来了。”
卡拉什尼科夫疑惑地皱了眉。
“哦？你就是卡拉什尼科夫？”
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传来。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走到他面前。
“抱歉，现在才自我介绍。我叫——雨果·施迈瑟。”
“什么？！”
卡拉什尼科夫几乎忍不住惊叫出声。
雨果·施迈瑟。
那位让整个曙光大陆都记住“冲锋枪”与“突击步枪”意义的男人，那位让无数士兵在战场上既畏惧又佩服的宗师级枪械设计师。
而现在，这位传奇，正站在自己面前。
卡拉什尼科夫的心跳剧烈加速。对于一个梦想着设计枪械的年轻人而言，这无异于命运之神亲手敲门。
“营长把你在战俘营画的枪械图纸拿给我看了。老实说，我非常震撼。”
“真，真的吗？”
然而，更令他呼吸急促的还在后面。
“我敢断言，你将来一定能成为超过我一辈子的枪械设计师。但现在，你没有条件成长。所以我来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
“！！！”
“我可以让你离开战俘营，如果你愿意，还能给你金狮帝国国籍。我和总理的关系，可是相当不错。”
事实上，就算施迈瑟没开口，只要“那个男人”汉斯，一听到“卡拉什尼科夫”这个名字，大概也会立刻下令把他接走。只是施迈瑟抢先了一步。
“机会只有一次。你怎么选？”
“我，我愿意！老师在上，请多指教！”
反正他也无处可去。拒绝？根本没有理由。
就在这一刻。未来AK系列的缔造者，被命运亲手送到了门前。
“？！？！”
而当汉斯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
“总理可真是够狠的。”
“你指什么？”
“核武器啊，核！竟然连我都瞒着。哪怕提前给我一点提示也好吧。”
“那还叫什么机密计划？”
汉斯听着曼施坦因闷闷不乐的抱怨，不由轻笑出声。
别说皇太子了，就连他那岳父，现在也只知道那是所谓“新式武器研发计划”，却全然不知真正的“柏林计划”究竟是什么。
历史上，连批准投下原子弹的杜鲁门在还是副总统的时候，也完全不知道鹰国正在进行核研发，直到罗斯福猝死，他继任总统之后才被告知这一切。既然连真实历史都如此隐秘，又怎么能怪身为总参谋长的曼施坦因毫不知情？这是必须要蒙在鼓里的计划。
想要迷惑敌人，先得骗过自己人。
为了让同盟国意识不到他们正在研发核武器，更为了彻底阻断任何情报泄露的可能，知情者越少越好。
更何况，别忘了历史上银雪共和国在战后秘密开展核计划那件事。斯塔林的政权向来推崇重工业和威慑武力，尤其偏爱核武器。
在现实里，银雪共和国正是通过庞大的情报系统盗取了曼哈顿计划的核心资料，才得以迅速造出原子弹。
若他没有将保密做到极致，让银雪共和国摸到一点风声，后果只会是最糟糕的那种。
“不会吧？总不会在这核武器之外，你还藏着别的玩意？”
“目前为止只有这个，放心。”
汉斯看着一副小孩赌气模样的曼施坦因，不由哈哈大笑。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摆出这幅模样，实在有点辣眼睛。
“咳，总之，核开发的成功，让我们距离终战更进一步了。”
同样完全不知柏林计划存在的阿登纳清了清嗓子。
“前提是，总理您真的打算使用它的话。”
“......”
“那可是无比恐怖的兵器，也是极其残酷的武器。”
“对，人类迄今为止创造的战争兵器里，它几乎可以称为最恶的存在。”
关于核武器的可怕，汉斯比在座所有人都更清楚。
他们只看过核试验的蘑菇云，而他却清楚知道未来GD和QC各自变成了什么模样，成千上万的人在一瞬间化为白影，城市像被火神舔过一般只剩灰烬。
“不过，我认为，如果有必要，为了迅速结束这场战争、让无数人的痛苦止息，核武器也必须使用。”
核武器这种东西就像历史必然。
就算他们不造，未来也会有人造。就像原本历史中，银雪共和国在短短四年内就复制了鹰国的原子弹一样。既然如此，与其等它以更混乱、更残酷的方式出现，不如由他们提前使用，让世人永远铭记它的恐怖。
也正是因为GD与CQ的阴影，人们才真正理解“相互确保毁灭”意味着什么，从那之后直到21世纪再没有一次核武器在战争中被投放。
当然，汉斯可没有再搞一个冷战出来的意思。战后必须要有更严苛的核管制与扩散限制，那是以后的事了。
未来的麻烦，就交给未来的我吧。
“如果总理是这个打算，我当然不反对......那么，不轰炸JD，也是因为核武器的考量？”
“如果岛国不投降，坚持到底，那核武器就必须考虑。”
“这不就是要用嘛。”
面对已深知岛国“固执”和“疯狂”本性的阿登纳的揶揄，汉斯只是耸耸肩。
又不是自己叫他们别投降，是他们绑架全国人民要搞‘玉碎’。他能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让岛国尝尝真正的地狱，让所谓‘意志’被彻底粉碎。
“不过，我会给他们机会。战略轰炸计划也得重新制定，况且把核弹改成航空投放也需要时间。”
“岛国倒也罢了，那鹰国呢？您要是也打算在鹰国本土使用核武器，那整个对美远征计划都要推翻重来。”
“如果你这个总参谋长完全没信心打赢麦克阿瑟，那就值得考虑。”
“哈哈，也就是说，现在还不需要嘛。”
有人或许乐得对鹰国来一次“重现历史”，但向鹰国扔原子弹根本行不通，不只是战略问题，还有政治问题。
首先，罗斯福一系和整个加州共和国都会死命反对；参与柏林计划的鹰国科学家如奥本海默这种人更会拼命阻止；就连以“把敌人轰回石器时代”著称的李梅，恐怕都会摇头后退三步。
别开玩笑了，再狂的军人也不会支持在自己国家投原子弹。
不仅鹰国会反对，金狮帝国内部、甚至盟友郁金香王国，也会群起而攻之。
除非他们根本打不过麦克阿瑟，否则没必要冒着政治火山一样的风险去碰那条红线。
相比之下，岛国此前展现出的疯狂程度之高，让人怀疑除了几个喜欢“人道主义”的和平分子和少量“日吹”，还有谁会反对对岛国使用核武器。
有时候汉斯甚至会想：难道岛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被投核？
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无论如何，要在实战中使用核武器，还需要时间。这可不是玩具。”
正如某位叔叔所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核武器更是如此，必须谨慎，小心，再小心。
“所以，在那之前，大家按原计划执行各自任务。”
无论如何，这场战争真正结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
三位一体试验之后，时间仿佛被人加速一般飞驰而过。
盟军正以金狮帝国为中心，筹划着横跨大西洋的美洲远征；而各国科学家则埋首于核试验的成果之上，急切地想要打造出足以让岛国清醒过来的原子弹。在这一时期，战争末期的疯狂与焦灼交织成一片，让人窒息。
“拉罗克必须处死！”
“斯塔林必须荡秋千！”
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曙光大陆各国呼吁清算罪犯的浪潮，NLB国际军事法庭的多方评议日正缓缓逼近。那将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以国际名义审理侵略与反人道罪行，也标志着旧时代的彻底终结。
然而，就在曙光大陆尚未落幕之时，在遥远的亚洲，比那一天更早的日子正悄然到来，这是包括汉斯在内无数人翘首以盼的时刻。
“是xx！我们祖国，xx的海岸已经看见了！”
“终于回来了！”
“哈哈，大家都激动得很嘛。戈林，岛国那边情况如何？”
“我们明目张胆地进行航空侦察，可对方竟毫无反应，卡尔斯上将。连海岸炮都一声不吭，看样子，要么像在T岛一样被吓破了胆放弃抵抗，要么就是干脆逃跑了。”
“哼，看样子情报没错。驻扎在东半岛的日军，恐怕真的往满洲方向撤了。”
“对我们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副官，通知海军陆战队和我们的xx朋友，开始登陆。同时补上一句，再顺利也别掉以轻心。”
“是！”
于是，期待已久的那一刻终于降临。
这一天，便是自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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