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爱情唯美主义
“瞧,那个就是杨总的女朋友,长得还挺漂亮,刚才杨总拉小提琴时,她还弹琴协奏。”
“这杨总还真是挺有才华,想不到小提琴也拉得那么好……难怪能吸引女孩子。”
“是啊,青年才俊,事业有成,女孩子们当然趋之若鹜啦……”
陈溪安静地坐在一组大型盆景前的沙发上,默默听着盆景后人们的窃窃议论。他们以为,热闹的音乐及嘈杂的谈笑声可以掩盖住他们对于“杨总女朋友”的评头论足,不想她竟如数收悉,尽管她自己也不愿如此。
这个晚上,她带给了所有人一个惊艳的印象。而这个印象,其实是关于杨帆的,人们像评价他身上的西装、他的某项业绩一样,点评着他的女朋友。她的美貌,说明他有眼光;她超凡脱俗,印证了他的品位及魅力……她或许是他最有成就的战利品,或许根本不够资格,只是她自己主动倒贴的附属品。
没有人记得,她姓甚名谁。她被挂上了一个标签,标签上注明:这件物品的主人是杨帆。于是,她的身份前面便有了一个定语——“杨帆的”,或是“杨总的”。人们关注她,是想更多地了解主人;抬举她,也是给主人面子,而一旦这个标签被摘下,关于她的喜怒哀乐,便没有人再理会。
噢,对了,今晚其实她有个意外的收获,就是那个富家公子……陈溪心里暗暗自嘲,这真是上天给她的一个莫大的讥讽。她满怀期待的男人偏偏不解风月之情,而自己用心良苦,希望他能给予的回应,居然都被一个她不甚感冒的人代劳了。
“Rosie,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杨帆走过来坐在她的身旁,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你不舒服?”
“有一点,我累了,想回家了。”陈溪轻轻地挪开了他的手。
“你刚刚来还不到一小时就累了?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没准儿过会儿就好了,我让他们给你拿一杯热茶。”
“不用了,我确实有点累,想回家休息。”她抬眼瞥了他一下,又垂下了眼睛。
杨帆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你在这里坐一下,我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咱们就走,行吗?”
“算了,你留在这里吧,我可以自己叫的士走。”
“那怎么行?这么晚了,路又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说,你一个人走了,人家会怎么看我?”杨帆的话,仍是平时那样逗她的口吻。
陈溪慢慢转过脸看着他,眼中暗藏着愠怒,语气冷厉如冰:“你特别在乎人家怎么看你,对吗?”
杨帆即刻意识到了陈溪的不快,尽管他暂时来不及搞清楚这不快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她是针对自己的。现在的场合,他们谁也不应该发脾气,他又往她身边挪了挪,悄悄用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摩挲着,轻声道:“Baby,别闹了,我现在必须过去先跟大家打声招呼,才能走,否则不礼貌。你乖乖的,就在这儿等我一小会儿,我会很快,好吗?听话。”
陈溪将头扭到一边,默不作声。
“等着我,别走开,我马上回来……”杨帆暗暗吸了口气,起身又投入了人流之中。
陈溪冷眼望着这群衣冠楚楚的男人女人,望着杨帆穿梭于其间,彬彬有礼、张弛自如地和他们揣摩着一种契合。而她却孤零零地坐在边上,像被寄存的防寒大衣,显得另类而不入流。她很想一走了之,将面前的这一切都彻彻底底地甩在脑后,然而却无法甩掉自己付出的感情。她在脑子里反复地演练着,如何拔腿就走,冲出这团靡靡雾气,却最终依然僵直地坐着。他纵有千般不是,仍是自己的深爱,即使再不情愿,她刚才也并没有明确说,不等他回来。
杨帆果然很快回来,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意。“走吧,Rosie。”他优雅地伸出右手,护着她起身。
进了电梯,借着明亮的灯光,杨帆方才留意到今晚的女友那精致如画的容貌,只是不如起初那样,富有动人的神采。
“你怎么了?刚来时还好好的,突然就不开心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这种场面。”陈溪懒懒地靠着厢壁,垂着眼帘,余光散淡,长长的睫毛修饰得又黑又浓,末端则高傲地弯翘着。
“Baby,”杨帆保持着平静,尝试像以前一样开导她,“有些时候,我们身不由己,你也要学着适应。”
她慢慢地抬起下巴,娇艳的嘴唇凝结着他从未见过的倔强,骄傲的睫毛尾继续上翘,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倏地闪露出陌生的冷光,配合着硬梆梆的慢板节奏:“我不——会——学,我也不——想——适——应。”
杨帆略带怔怒的眼光快速扫过了陈溪的脸,她的顶撞,如同一个硬木塞堵在了他的喉咙里,他说不出话,胸中却有一团气体在膨胀。
两人的僵沉之中,电梯门开了,杨帆只是习惯性地伸手扶住了电梯门,眼望着电梯外,静静地等待,并没有如平时那样招呼她先出去。陈溪站直身体,先走了出去。
酒店的大堂里,值班经理及前台的接待人员跟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两个人在公众面前倒是有一份难得的默契。杨帆微笑以对的同时,自己心里的郁结也有所舒缓,看着身旁的陈溪对前台小女生们的一片赞叹报以嫣然的神情,他竟有些一厢情愿地认为,她的不快也会随之淡然。
“在这里等一下,我让他们去把车开过来。”杨帆站在大堂门口,掏出车钥匙准备递给正巧站在旁边的行李生。
“不用了,我想走一走。”陈溪没有看他,收起披肩,穿好大衣,自顾自地走下台阶。杨帆费解地看了她片刻,没有坚持,快步跟上她,向酒店喷泉后一百米外的露天车场走去。
陈溪漫无目标地走着,其实她只是想让寒风冷却一下自己,根本没有留意杨帆那辆白色的宝来车在哪里。
“别走了,到了。”他在身后叫住了她。
她愣了一下,身边的一辆深蓝色的轿车突然闪了一下灯,发出解锁的声音,她斜了下眼睛,看到了车胎轴心上那个“B M W”的蓝白相间标志。
“你换车了?”陈溪扭头看着杨帆。
“其实早就订了,只是一直忙,昨天才取回来。”
“早就订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呵呵,想给你一个惊喜。”杨帆也走到了车前。
“惊喜?”她不明白,喜从何来。
他尽力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在她面前拉开了副驾席的车门。“上车吧,baby,坐好车,是不是心情会好一点儿?”
陈溪突然火冒三丈,“砰”的一声用力摔上车门,扭头往回走。
杨帆彻底被她搞蒙了,等她走出去几步才回过神,急忙赶上前拉住了她:“Rosie! Rosie!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别这样!”他拽着她不断想要挣脱的手臂,没有松手。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让我走!”
“Rosie!”杨帆突然提高了声音,用双手猛地箍住了她的身体,“你别再闹了好不好?!”见她稍稍安静,他也调整了一下语气,“有什么事儿,咱们先上车再谈。我不开走,你要是不开心,随时还可以下来,行了吧?走吧……上车再说。”
陈溪冷静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他回去,坐进了车里。
杨帆启动了车内的空调,加热座席。之后,他望着前窗,低声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
陈溪抬头望着车窗外,她感到心里很堵,暗暗在抓狂,却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宣泄出来。她一直都在等,等着他自己能明白,主动与她调和,渴望真正的心有灵犀,可是这些该死的、习惯于线性思维的古怪物种,从来就不明白,女人是细腻而又单纯的,他只会不止一次地如同今夜的寒风,让她的情感降至冰点!这些蠢笨的男人,他们善于复杂运算的大脑,总是不愿意相信,人世间还会有这般简单质朴的感情存在。
“Rosie,我在问你话。”杨帆见她不语,只得又追问了一句。
陈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脑子里千头万绪的,还没理清一个脉络,只是被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所纠缠,半晌才开口:“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到今天,我终于搞明白了,你最大的品好,就是随波逐流。你的一切,都是秀给别人看的,都需要别人的认可,包括你的女朋友,我其实就是你的一个‘装饰音’……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到底在乎什么?”
她的话,令杨帆仍然有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她说了一堆,一点条理都没有,更像是单方面的情绪发泄而不是双向的沟通。他快速运转着自己的大脑,回忆着酒会上的片断,尝试理解她所指的“随波逐流”,努力想象她所在乎的。
“Rosie, what is the point?(你想说什么?)我是男人,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在社交场合,我希望别的男人都羡慕甚至是妒忌我,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你应该能理解,就像你们女人,喜欢展现自己的服饰一样,谁都会有一定的虚荣心理。”
陈溪怒目圆睁,从座位上坐直身体,面对着杨帆:“You have got the point!这恰恰就是你和我之间的不同,我们只展示自己的衣服,而你呢?你却拿我当你身上的衣服在人前炫耀!”“你怎么可以这样去比较……好,好,刚才算是我打了个不恰当的比喻,我收回。”杨帆头一次发觉,原来女人生起气来都是一样的胡搅蛮缠、振振有词……陈溪也不例外。
“Rosie,我不想跟你争吵,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应该珍惜。你也别让我再去猜哪里出了问题,就直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解决矛盾。”
陈溪几乎被杨帆这种一本正经、不温不火的态度逼到癫狂,已经顾不得仪态地厉声怒斥:“你不想争吵,我也不想!什么都要我告诉你,那你的脑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你为什么不能主动关注一下女人的心思?”
“我说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杨帆终于按捺不住又一次提高了音量,“我又不是女人,也不是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情感专家,我怎么懂女人的心思?你认为哪里不合你心意了,直接说出来,有那么难吗?!”他说着脸转向一边,狠狠地拽松领带,用手指急躁地解开衬衫的领扣。
“凭什么要我来告诉你!我的感情就这么没价值,什么都得我主动说出来?你就一点都不能主动付出?”
“你又扯到哪儿去了!说来说去,都是同一个问题,不就是因为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吗?我猜不准你就告诉我,这是最彻底的解决方法,我不明白你干吗总要在这上面犟,死活就是不直说,非要让我去猜……你累不累啊?”
“我是累了,天天都是我围着你转,我一个人在付出,我能不累吗?!现在还要求我什么事都要跟你汇报,我已经没力气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怎么叫‘都是你一个人在付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吗?我已经在努力取悦于你,希望将来能够给你一个稳定舒适的生活,也许在某些细节上,还不能达到您大小姐的要求,不能讨得您的欢心,但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非要说两个人之中,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平心而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同时麻烦你Rosie小姐也认可一下,我确实也在努力!我拼命赚钱,想给你住好房子,坐好车,别的女人想要的你都能有,难道这些你还不明白吗?!”
“不讲道理的是你才对!你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会如何如何,觉得我应该会开心,什么都是你做决定,然后强加给我!我什么都依着你,是因为我在乎你这个人,你却总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避重就轻!我现在也累了,已经装不出对你的感恩了,你想给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看看!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绕回到刚才的老问题了!OK!那咱们俩就好好讲讲这个道理:你说我一厢情愿,说我强加给你……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我猜错了你的心思,我以为你想要这些,你却说不是,又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总是在这一点上跟我犟来犟去,我不愿意猜你不高兴,猜不准你又发脾气……您既然讲道理,那么请您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您满意?”
“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感情的事怎么可能像你的工作沟通一样,凡事都讲究透明度,你自己不用心去体会,什么都要我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杨帆感到哭笑不得,“难道你觉得,咱们俩这样隔着心猜来猜去的,就有意思?!”
陈溪觉得实在忍无可忍,这个善于雄辩的男人居然把这种细致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感也当作道理来跟她争论。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把任何事都当作问题来解决,解决完了就过去了,你再去攻克下一个难关,你从不愿意去细细品味一些简单真实的东西,看来我们说不到一起去!如果你所期望的,就是一个什么都听你的,即问即答,从来不需要你费心关注的女人……Someone else!(去找别人!)”她说完气冲冲地转身,伸手去扳车门的开关准备下车,扳了两下居然没有反应——原来杨帆早已将车门都锁住了。
陈溪继而恼怒地扭头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杨帆眉头微皱,理智的目光对着她,“这么晚了,天又冷,我怎么可能放你在外面乱跑?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哪来这么大的邪火?如果你就是冲着我来的,那就不妨在这里,你也少安毋躁,咱们冷静地谈一谈。”
“杨总——”陈溪摊开双手,“你我都不是站在同一个高度、同一个层面,说的也不是同一种思维背景下的语言,还怎么谈?!”
“我求你不要再上纲上线了行不行?!”杨帆浮躁地吸了口气,眼睛瞥向窗外,他已经感到筋疲力尽,“我扪心自问,已经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对待你、对待我们的感情了,可能有些小细节我没有照顾到,你能不能包涵一下,别这么计较?并且,我今天到底哪儿又没做到位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指点一下好不好?!”
“小细节?我计较?”陈溪瞪大眼睛,咬牙切齿,“……我早说过了,你和我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你所谓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在我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大事,而你的钱、房子、车,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所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拿你的香饵去引诱别的女人吧!”
陈溪瞥见了控制车门锁的总开关,突然探身伸出手准备去开锁,杨帆见状慌忙抱住了她,他预感到她一旦下了车,也许就是准备要从此离开自己。
“你干吗?!你放手……放手!”她用力挣扎,用手肘使劲顶着他的前胸,想要保持和他之间的距离。
“Baby! Baby……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吗……我错了!我道歉!Baby,别难过了……”杨帆虽然仍是一头雾水,但他已经明确了一点:既然是用道理说不清的事,干脆放弃立场,偃旗息鼓,否则只能愈演愈烈,更加难以收拾。
陈溪气极之时,听到杨帆认错道歉,自己愤怒的火焰居然奇迹般地熄灭了!她嗔怒地捶打了他两下,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总是无视我的感受……”就势投进他怀里边哭边大诉委屈,“是你说让我打扮得漂亮点……人家听你的话了,你却不正眼瞧一下……”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说你很美,平时就很美……”杨帆不禁自觉无辜,暗暗抱怨:已经告诉过你,就别再问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觉得你美,那么我说多少次都没有用……鉴于目前的局势,他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你那是敷衍!根本就不是真心话!如果我今天跟平时在你看来都一个样,那你还让我打扮什么?!我花了那么多心思,你却说跟平时一样……呜呜呜呜……”
他搂着怀里伤心的女孩,脸上却现出一种恍然觉悟而又大跌眼镜的复杂表情:“闹了这么长时间,你发脾气就是因为这个?”
“你总是这样!伤了我还不当回事!我用了好几天才做成的事,你多说两句不应该吗?凭什么都要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后你才说的话,我还能信吗?还有什么意义……你还强词夺理,倒打一耙,我不说出来,难道就是我的错?!”
“没错!没错!你这么做是对的!都是我不好!Baby,其实我真的认为你特别美,尤其是你穿着旗袍,一下就把别的女宾都比下去了……”杨帆赶紧补功课,他捧起陈溪满是泪水的妆容,看了一眼又马上推回怀里,继续哄道,“盘着头发特别有味道,妆呢,化得也好看……”说着他趁她看不见,偷偷地笑了一下。
“你骗人!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Baby,我刚才不是来不及嘛!我在电梯里就想说,偏偏你又不高兴,你不高兴了,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帆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被她打败!就为了这么丁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却一直在较劲。什么道理都说不通,反而指责自己是“强词夺理”……唉,也不知到底是谁“倒打一耙”?要听好话,还必须是你自觉主动,否则逼得你走投无路她比你还冤屈!非要闹到最后哭成“大熊猫”了,你还得凭空编造赞美之词……
车里的火药味慢慢散尽,陈溪用湿巾擦净脸,嘟囔了一句:“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全浪费了……”
“没有浪费,我不是都看见了嘛。再说了,我更喜欢你素颜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自然美!”杨帆讨好地吻了她一下,“Baby,别生气了啊,我们回去。”
这次的两性对抗,根本就是理性与感性两种思维的冲撞。杨帆终于悟出了一个似乎不合逻辑的“硬道理”:跟女人争论感情的问题,面红耳赤、精疲力竭也分不出个输赢对错,耐心地“掰开了,揉碎了”想要晓之以理,结果往往是在“拱火”。你坚持己见、据理力争,她便会视死如归、顽抗到底;而一旦你先摇了白旗,她反倒主动缴械,束手就擒……女人这种尤物,一会儿令人神清气爽,一会儿又让人焦头烂额,明明知道她会是个大麻烦,偏偏天底下的男人都争着抢着要沾这个麻烦,沾上了麻烦,即使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也死不放手。
从事艺术的人,往往是感性大于一切的。陈溪思忖着,也许这也是父母不愿让自己以艺术为生的根本原因。既然人遇事不应过于感性,或许杨帆是对的,爱情不能当房子遮风挡雨,甜蜜也不能当面包来果腹充饥,他身为男人,必须要担负起这种责任。因此吵过之后,陈溪在心底还是向杨帆的务实观点妥协了,然而并没有放弃自己对感情的要求。毕竟,在她的周围,虽有像刘小慈这样理智的实用主义者,也还是遇到了不少像自己一样奉行爱情唯美主义的职业女性。
在职场上,她们有自己的生存本领,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维持很好的生活。或许她们的经济实力在“量”上无法与另一半对等,但在“质”的方面,和对方也可以打个平手。既然可以自给自足,没有物质上的完全依赖,便企盼精神上的纯粹。她们可以视钱财为粪土,总之自己的所得足够应付一切开销;情感对于她们来说,则价如黄金,因为现实生活中,大家往往都忽视了真挚情感的可贵。
陈溪就属于这样一群人,职场上的压力与尔虞我诈令她们在疲惫之余,更渴望一份体贴甜蜜的爱情,否则,她们甘愿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死钻这个牛角尖儿,哪怕最终沦为“剩女”,也绝不将就。婚姻在她们看来,若是没有精神层面的交流,就如同生活在没有氧气的死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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