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到底是什么人
第九十一章 到底是什么人
“墨七传回消息，百草集那边已经确认，那批蚀骨散确实经由他们之手流出，源头指向南疆，但具体是哪一方势力，钱掌柜也并不知情。”
“昨夜，有两名身份不明的练家子去过药铺，言语间提及那位的耐心不多，似乎是在催促进度，并且警告钱掌柜处理掉所有痕迹。”
亦无归的声音低沉，将墨七的发现一五一十地汇报。
沈若岚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那位？”她重复了一遍，清冷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锐光，“看来，鬼影楼背后，果然还有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亦无归沉吟道：“从口气判断，更像是监督者，地位似乎在鬼影楼之上。”
“他们很在意刑部的调查进度，显然，一个月的时间，对他们来说也很紧迫。”
“一个月……”沈若岚的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
“皇帝给的这个期限，看似是给我时间，又何尝不是给那些暗处的人时间呢？”
“他们急着抹除痕迹，甚至不惜在大牢里杀人灭口，就是怕被我们顺藤摸瓜。”
她顿了顿，继续道：“刑部那边，孙培明虽然收到了京兆府递过去的四海通钱庄的线索，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将矛头指向真正的幕后黑手。”
“墨影卫已经在全力追查与四海通钱庄有资金往来的南疆商人，以及那两名出现在百草集的神秘人的身份。只是……”
他微微蹙眉，“我们的人在追查一条与南疆有关的隐秘商路时，意外发现了一个名字与永王府有关。”
“永王？”沈若岚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看向亦无归。
亦无归神色凝重地点头。
“是。我们查到，永王府上的幕僚，名叫赵思远，此人行踪颇为诡秘。”
“就在朱雀大街刺杀案发生前三天，他曾在城郊隐秘的别院，与疑似鬼影楼高层的人物秘密会面。”
沈若岚的心猛地一沉。
永王……赵思远……鬼影楼……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此刻却被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她想起朝堂上，那些看似中立，实则暗中偏帮张承，试图将水搅浑的官员。
其中似乎就有几个隐隐与永王有些关联。
难道那个平日里看似人畜无害的闲散王爷，才是藏得最深的那条毒蛇？
这个猜测让沈若岚背脊发凉。
如果永王真的牵涉其中。
那这场刺杀，恐怕就不仅仅是江湖恩怨或是朝堂倾轧那么简单了，背后必然隐藏着更大的图谋！
“能确定会面内容吗？”沈若岚追问。
亦无归摇了摇头：“当时距离太远，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只知道他们谈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气氛似乎并不融洽。赵思远离开时，脸色很难看。”
不融洽？
这更有意思了。是分赃不均？
还是计划出了纰漏？
沈若岚闭上眼睛，脑中飞速地思考着。
永王府守卫并不算特别森严，但核心区域，尤其是永王的书房，必然防备严密。
墨影卫虽然擅长潜行刺探，但若想深/入王府核心而不被发现，风险极大。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赵思远只是个幕僚，他与鬼影楼的接触，未必就是永王本人的授意。
但这个线索太过重要，绝不能放过。
必须亲自去一趟。
烛火摇曳，映着沈若岚沉静却锐利的侧脸。
她指尖在冰凉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一点。
“永王府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亦无归闻言，脸色骤变，几乎是立刻躬身。
“万万不可！永王府守备虽不如皇宫森严，但也绝非寻常之地。”
“赵思远既然与鬼影楼有牵扯，身边定然布有暗哨甚至高手。”
“你才受过重伤，元气未复，此行太过凶险！请让属下代您前往探查！”
他的带着恳切，更有压抑不住的担忧。
朱雀大街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绝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何况是让伤势未愈的小姐以身犯险。
沈若岚抬眸，对上亦无归焦灼的目光。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有些事情，必须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辨明真伪。”
“赵思远这条线索牵扯太大，若他真是永王的人，那么他与鬼影楼的接触，究竟是永王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
“这其中的差别，足以影响全局。我必须亲自去判断。”
她顿了顿，放缓了些，却依旧坚定.
“你替代不了我。有些细微的痕迹，或许只有我能察觉。”
“可是小姐的安危……”亦无归还想再劝。
“我的安危，有你在，不是吗？”
沈若岚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留下坐镇沈府，反而让我难以安心。外松内紧，府内防务同样重要。”
亦无归猛地抬头，随即被更深的坚定取代。
“你若执意要去，属下必须随行护卫！否则我便是死，也无法安心留在府中！”
他单膝跪地，掷地有声。
他知道沈若岚的脾性，一旦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沈若岚看着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的亦无归，沉默了片刻。
她了解他，这份忠诚并非三言两语能够动摇。
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
“罢了。”她终是松口，“你跟我一起去。但是一切行动，必须听我号令，不得擅自做主，更不能冲动行事。”
“遵命！”
亦无归心头一松，立刻应道。
决定既下，沈若岚不再迟疑。
她立刻传令，召集了墨影卫中最顶尖好手。
这支临时组成的小队，是沈若岚手中最锋利的暗刃之一。
一张绘制精密的永王府堪舆图在书房的灯下铺开。
沈若岚指着图上标记的几处关键位置，与亦无归和几名墨影卫低声商议起来。
从潜入的路线，到接近赵思远居所的路径。
夜，深沉如墨。
几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越过永王府高高的院墙。
为首的正是沈若岚和亦无归。
两人皆是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面孔隐在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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