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追影
熙旺看着笑着趴倒在他怀里的沈聿，挑眉问，”干爹还是被那只狗逼疯了？”
沈聿连连点头，长发扫过他的颈窝，蹭着他的喉结，他喉结滚动一下，把她手里的手机拿下来，“电话也打完了，现在我们继续。”
沈聿惊道，“还没休息到5分钟！”
“已经够长了。”
....
中午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街角风轻轻吹过，沈聿裹着一件长袖外套，连脖子都缩进去，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
胡枫自然地跟在她身边，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晃着，步伐比她略慢半拍，时不时抬眼瞧她一眼。
“你也要跟着去啊？”沈聿扭头看他，眼尾弯着，眼神里带点调笑。
“嗯。”胡枫低声应了，伸出手，指尖轻轻压住她头顶那撮竖起的呆毛，抚顺了几下，“头发怎么乱成这样，像刚从窝里钻出来。”
沈聿笑了一下，把两只手都揣进袖口里，往他胳膊上撞了撞，“不是有你帮我整理吗？”
胡枫傲娇地轻哼一声，但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出卖了他。
两人边走边聊，沈聿顺路买了两个甜筒，递了一个给他。胡枫接过，目光落在她手里那一只，刚想开口，脚边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狗叫。
沈聿低下头，视线里出现一只熟悉的金毛，正瞪着那甜筒流口水，尾巴兴奋得左右扫个不停。她轻咦了一声：“培根蛋？还有你的好朋狗？”
培根蛋抬起头，“汪！”一声应得响亮。
“你也想吃？”沈聿蹲下来，举起甜筒晃了晃。
“汪汪！”那双金灿灿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胡枫眉头微蹙，脚步往前一跨，手不动声色地拽住沈聿的手腕，往后轻轻一带，“别太靠近，小心点。”
“没事啦，我认识它。”沈聿抬眼看他笑，眼睛里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还有它的主人。”
胡枫目光依旧有些冷，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陌生的狗不安全。”
沈聿扬起下巴看着他，嘴角轻轻一勾，“哎呀，小猫和小狗果然是天生的敌人啊。”
“总有人不喜欢小狗嘛。”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两人回头，只见黄德忠牵着一只毛卷卷的贵宾犬慢慢走近，笑容和善，“这是杨坨坨。”
沈聿眼睛一亮，“原来是黄叔叔啊。”她又指了指胡枫，“这是我哥哥，胡枫。”
“你好，小友。”黄德忠点头示意。
胡枫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嗯。”
沈聿笑着缓和气氛：“对了黄叔叔，培根蛋和杨坨坨会不会很调皮？你平时都怎么管它们的？”
“它们啊，都还算乖。”黄德忠笑得眼角起了几道细纹，“可能是因为我这点老骨头有股子威慑吧。狗跟人一样，都要有规矩，该奖励就奖励，该收拾的时候不能惯着。”
“学到了。”沈聿乖乖点头，眼睛弯得像月牙。
这时候胡枫已经有些不耐烦，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走吧。”
沈聿转过头，朝黄德忠歉意一笑，“黄叔叔，不好意思啊，我们得回家一趟。”
“没事没事，年轻人有自己的事嘛。”黄德忠摆摆手，顺势牵回培根蛋，“让姐姐先回去吧。”
两人并肩走出去，胡枫脸上神色淡淡的，沈聿一看就知道他在闹别扭，歪过头笑着打趣：“怎么啦，我的大小姐？”
胡枫瞥她一眼，眸色深了点，“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别人，也不告诉我？”
“那天我们刚到这边，我出来买关东煮，就遇见了黄叔叔和他的小狗。那只小狗叫培根蛋，吃了我两杯关东煮。”沈聿眨了眨眼睛，“后来，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我就没说。”
胡枫沉默了几秒，抿着嘴，勉强点了下头：“下次要告诉我。”
沈聿笑得眼睛弯弯，晃了晃他的手，“知道啦，大小姐。”
*
傅隆生家里，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斜斜照进来，整个家里却闹得鸡飞狗跳。
小比格嘴里叼着一只抱枕，在地板上撒着欢，尾巴像小风扇一样左右乱甩，边跑还边“汪！汪汪！”叫得欢。
“小比！”沈聿一边蹲下身一边伸手去抓，长袖滑落到手腕处，露出一截白皙手臂。她想抓住那团毛，可小比格像是故意跟她作对，猛地一转身，抱枕被它叼着一路拖着跑，沙发靠垫被蹭得东倒西歪。
“你送我这是什么玩意儿！”傅隆生从厨房里走出来，袖子挽着，脸上已经青着一半，“我昨天刚整理好的屋子，你看现在？像狗窝一样。”
沈聿一边追一边笑，“本来就说好要‘调教’的嘛，爸爸，你耐心点。”
傅隆生一听这句“爸爸”，抬手指了指她，眼角的皱纹因为气笑了，声音压着火，“调教？你最好能调教得好它！”
小比格听见动静，耳朵竖了竖，偏偏不跑了，反而蹦到茶几上，咬着抱枕往傅隆生那边跳。
“下来！”傅隆生一声呵斥。
“汪！”小比格反而兴奋地回应了一声，爪子“啪”地拍在茶几上，那杯刚泡好的龙井应声翻倒。茶水顺着桌边一滴滴落下。
沈聿立刻冲过去，“完了完了——”她一手拎着纸巾去擦，另一手去抱狗。狗却一扭身，从她怀里一挣，四条腿扑腾着蹦到胡枫腿边。
胡枫刚刚站在玄关换鞋，还没开口，那团小毛球已经“嗷”一声蹿上去，爪子扒着他裤腿往上爬，尾巴甩得他一身灰。
“它、它怎么往我这儿扑？”胡枫一愣，低头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狗眼睛。
“可能喜欢你呗。”沈聿弯起眼笑，气喘吁吁地拍拍衣袖，脸上还带着汗。
“喜欢？它是想咬我裤子吧。”胡枫皱起眉，蹲下身伸手去摸，结果小比格一个起跳，前爪扒他胸口，“werwerwer！”几声连环炸，像是在宣布主权。
傅隆生按了按太阳穴，脸色黑沉下来，转身去拿牵引绳，“不行，我忍不了，送回去。”
“哎哎哎，别！”沈聿赶紧冲上去拦住他，拉着他胳膊往回带，声音柔下来，“它还小呢，才来几天，哪有那么快学会规矩？我们小时候不也是这样。”
傅隆生冷笑了一声，“起码你们小时候可不咬抱枕、不掀沙发。”
沈聿拽着他的手，抬头望他，那双眼睛亮亮的，“再给它点时间，好不好。”
小比格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偏偏就在这时又“汪！”地叫了一声，尾巴甩着拍到傅隆生小腿，啪一下，茶几上刚放好的水果盘又被它尾巴一扫，苹果“咕噜咕噜”滚到沙发底下。
“你看看它！”傅隆生指着地面，一脸“你还护着它”的表情。
沈聿咬咬唇，转身一把抱起那团毛球，拍了拍它的头，笑着说：“你一点也不乖。”
小比格歪着头舔了她一口，尾巴还在乱摇。
胡枫靠在门边，单手插兜，看着这一幕，嘴角轻轻一勾，“看你这姿势……我赌一个月后它还这样。”
沈聿回头瞪他，“胡枫，你再说一句试试？”
胡枫挑了挑眉，“说的就是你宠坏的。”
傅隆生捏着鼻梁，眉心深深皱着，靠在沙发边，语气透着无奈：“你们真的是想整我吧。”
沈聿仰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轻轻一翘，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软声说道：“爸爸，我饿了。”
胡枫站在她身侧，单手压着还在不安分扭动的小比格，眉梢微挑：“我也饿了。”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仿佛要把傅隆生的理智一寸一寸磨碎。傅隆生重重叹了一口气，支起腰站起身，嘴里咕哝着：“真是欠你们的。”
沈聿眼睛一弯，看着傅隆生进厨房去，随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靠在胡枫宽阔的肩膀上，半是无奈半是抱怨：“好可怕的小比，我觉得我们两个……好像不太行。”
胡枫侧过头，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声笑：“可以的。”说完，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唇瓣，舌尖若有若无地一舔，“我把它关进笼子里。”
他一手抱起那团毛绒绒的小比格，狗还在扑腾，“汪汪”地乱叫着。胡枫把它塞进笼子里，咔哒一声锁上阳台门。玻璃门隔出一道结实的屏障，隐约还能听见小比格在里面“wer-wer-wer”的怪叫，活像一台小型航空警报。
沈聿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轻轻一擦，就往嘴里送。
“哎——”胡枫伸手去拦，眉头拧得紧紧的，“地上的多脏，说不定还被它舔过，快吐出来。”
沈聿瞪了他一眼，嘴里含着半个苹果含糊道：“又不是第一次吃地上的。”
胡枫不听她狡辩，拉着她的手往卫生间走，“漱口。”
水声哗啦啦地响，沈聿吐掉那口苹果渣，漱了漱口，出来时被胡枫拉着坐回沙发，屁股刚一落下，她惊叫一声：“哎呀！湿的！”
傅隆生端着菜刚出厨房，听见这声，笑得毫不留情，眉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昨天它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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