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追影
老人这才注意到她脚边那两杯快见底的关东煮，顿时明白过来：“哎呀，你是不是还请它吃东西了？”
金毛被点了点头，耳朵一抖，像知道自己做错事一样贴在地上。
老人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笑意，“这小狗，一直就嘴馋。你这么晚一个人在外头，还顾着它，真是谢谢你，要不然我还要找好久。”
沈聿笑笑，摆了摆手：“没什么，它很乖。”
“乖是乖，就是惯坏了。”老人摸了摸金毛的头，又看了看沈聿，语气里透着一种长辈式的关心，“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喝碗热的，你家人知道你在这儿吗？要不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夜里街上冷，你别一个人走。”
沈聿愣了愣，没想到这个陌生老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心里有些暖，“好啊，我再等他们一会儿。”
老人笑得更开心了，朝她摆摆手：“那我们进去坐着吧，外面风凉，别冻着了。”
便利店里暖气开得正好，沈聿跟着老人走进去，点了几样随口说出的关东煮：鱼丸、萝卜、豆腐卷、蟹肉棒。老板用纸杯装好，她接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您养了很多狗吗？”沈聿抬眼，看着那条乖乖趴在地上的金毛。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不少。”他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指尖一点点划过去，“来，我给你看看，这就是它，叫培根蛋。这是布丁，这是羊驼驼，这是……这个调皮，叫麻薯。”
沈聿一张张看过去，照片里的狗不是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是在沙发上翻肚皮，她抬头笑了一下：“您精神真好啊，这么多狗还管得过来。”
老人摆了摆手，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得意，“年轻时候啊，我爱锻炼，身体底子打得好。现在呢，就做他们的‘汪汪队队长’。”
沈聿被逗笑了，抿了一口热汤：“真好。等我爸爸退休了，我也想给他养几只狗，让他有伴儿。有没有那种特别旺盛的狗，天天拉出去跑几圈的那种？”
“有啊，比格。”老人认真地说，“那种狗可闹腾，天天得溜它，不然就拆家。”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聊得投机。
“对了，您贵姓？”沈聿问。
“我姓黄。”老人笑眯眯地说，“我叫黄德忠。”
“黄爷爷，我叫沈聿，您可以叫我小鱼。”
“好的好的，小鱼。”黄德忠笑着应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利店门口“叮铃”一声，门帘被风掀起。小辛走了进来，外套还带着夜里的寒气。目光一扫，就看见沈聿坐在窗边笑着和一个老人说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步子也快了几分。
“宝宝。”
沈聿听见声音，转过头，眼睛亮了一下：“哥，你这么快就来了。”
黄德忠抬头，看了小辛一眼，笑着说：“你哥哥啊？挺帅的小伙子。”
“嗯嗯。”沈聿点点头，把手里的纸杯放下，“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回去了。您路上注意安全啊，黄爷爷。”
“行，你们慢点走。”黄德忠摆摆手，看着两人牵着手走出便利店。沈聿一回头，还朝他摆了摆手。
“咱们也回家吧，培根蛋。”黄德忠低头摸了摸金毛的脑袋，牵起它的绳子，脸上带着笑意。
金毛看着沈聿离开的背影，有些难过的呜咽。
“吃了人家那么多肉还想跟着人家？怎么可能？”黄德忠拍拍它的头，“行了，有缘自会相见。”
但是小狗哪能听懂这话，尾巴都不高兴地垂下去，最后还是被黄德忠强制带回去。
*
只是黄德忠没想到，下一次见面来得这么快。
夜风有点凉，街灯一盏盏亮起。沈聿今天打算去看看傅隆生，顺手在街边打包了两份猪脚饭，耳机里正放着轻缓的鼓点，她一边哼着调子，一边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
刚走过一条巷口，里面忽然传来女孩儿压抑的尖叫和几个男人的调笑声，声音混着酒气和不怀好意。
沈聿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她脑海里立刻闪过英国那次的场景，她救了那个女孩儿，却被他们绑架。
这一次，她只犹豫了半秒，拎着猪脚饭就折了进去。
她不会再因为自己的迟疑，让别的女孩子受伤。
巷子里五六个年轻男人堵着路，几个衣衫凌乱的女孩儿靠在墙角，眼眶发红。沈聿不声不响地走近，放下外卖盒时，手指已经悄悄扣紧了拳头。
“放开她们。”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男人们一愣，随即哄笑起来：“哟，还来英雄救美呢？小妹妹，这么晚了，你也别装大义凛然。”
笑声未落，一个高个伸手想去扯她的衣袖。沈聿反手扣住他腕骨，肩膀一沉，那人直接被她摔到地上，哀嚎一声。她脚步一错，借力往旁边一拨，把另外两个逼退两步。
“快报警。”她朝那几个女孩儿喊了一声。
巷口忽然多了个熟悉的身影。黄德忠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背影，愣了愣，随即快步上前。
先是站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沈聿基本功极扎实，打这几个酒鬼足够了。但看到其中一人掏出刀，他来不及多想，抄起伞直接上去挡了一下。
沈聿愣了一下，扭头一看：“黄叔叔？”
“是我。”黄德忠喘了口气，目光一扫那几个吓得退后的小混混，冷声道，“都愣着干什么？报警！”
几个女孩哭着连连点头，掏出手机。片刻后，几人都被制伏在地上，沈聿松了松手腕，把落地的猪脚饭重新捡起来。
“黄叔叔怎么在这里？”她随口问。
“我家就在附近，晚饭后散步，正巧看见你拎着外卖往这边走，就随意瞄了一眼，没想到碰上这种事。”黄德忠笑了笑，喘气还没完全稳下来。
“原来是这样。”沈聿笑了一下，把耳机摘了，“那我们是不是得去局里坐一会儿？”
“这是见义勇为，他们表扬你都来不及呢。”黄德忠摆摆手。
(https://www.piautian55.net/book/798319721/22689871.html)
1秒记住飘天文学网：www.piautian55.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piautian55.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