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

柳随风得了眼线的消息，心底愈发笃定：萧家必然在剑庐中暗藏要紧人物。可萧家的防守紧密得近乎苛刻，护院和暗哨交错布置，他几番试探都被挡了回去。等到萧秋水提议与兄长比武，柳随风才看到稍纵即逝的机会——然而不论他如何周旋，剑庐依旧是铜墙铁壁。

萧家比武这日，天朗气清，庭院中早早摆好了桌案。萧秋水突发奇想，说要分三轮比试。他笑得意气风发，把几根磁铁放到桌上。只见萧易人沉神运力，仅仅吸起一根，场面寂静。而萧秋水伸手一抖，竟轻轻松松将剩余的全数吸起，脸上挂着一副“我就知道自己厉害”的神气。

鹿任意躲在人群里，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小子八成又在搞小聪明。”

萧易人很快就察觉出破绽，神色沉了几分。

第二轮比试是空中接物。萧秋水使出了孙慧珊新教的“厚颜三式”，招式名古怪，却能在关键处多留余地。他两次都侥幸避开，但最后一劫明明能闪，却因为父母就在身后，硬生生承下，瞬间败了下来。

孙慧珊面色紧张，暗暗松了口气，又有些心疼。鹿任意瞧见她眼神里的复杂，靠过去小声道：“婶婶，其实他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嘴巴不老实。”

孙慧珊忍不住笑了一下，摇头道：“这孩子心思太急了。”

庭中，萧西楼沉声宣布：掌门令牌暂由萧易人代掌，半年后再定少掌门。话音落下，萧秋水还想争辩，正被萧雪鱼和孙慧珊一左一右拉住。

鹿任意这才上前，拍拍他肩膀：“喂，你都吸走一桌子的磁铁了，还不满足啊？少掌门这种事，不急的。你要真是个主角，就算半年后再打，也该打得漂漂亮亮。”

萧秋水涨红了脸，既羞又恼，却无言反驳。

柳随风在暗处目睹这一切，眸光冷了几分。萧秋水的天赋已然显露，日后若真成长起来，恐怕连萧西楼都未必能压得住。可惜的是，柳随风心底的算盘早就打好，他绝不会给萧家这样的时间。临出发前，萧雪鱼把准备好的药膏一瓶瓶递给萧秋水，语气温柔又带点严厉，叮嘱他伤势不可大意。她虽然不明白弟弟为何突然执意要争掌门，但看他眼里久违的倔强，终究没再劝，只是暗暗期许他别太莽撞。

萧秋水把药膏揣好，拍拍姐姐肩膀，半是安慰半是认真：“别理会唐劫胜那些混话，等我有了本事，将来你一定能随心去选自己的伴侣。”

鹿任意站在一旁，听得挑挑眉，小声念叨：“倒是会说大话，还真当自己是月老了。”

萧秋水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她却笑嘻嘻：“放心吧，我会帮着盯着的，保准雪鱼姐姐不受委屈。”

不多时，萧易人和萧开雁也前来送行。萧易人心底仍旧愧疚，叮咛弟弟少惹事端，好好照顾父母。萧秋水表面上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沉甸甸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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