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
唐柔轻轻转着手里的茶盏，神情比平时都要认真：“大哥，你要当掌门，先得想清楚一件事——萧西楼已经在外面放过话，说要把掌门之位传给大哥萧易人。萧易人在锦中的声望，你知道有多高。”
萧秋水微微一愣，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声望……所以，掌门人选是看名声的？”
“至少表面上是。”唐柔点头，“浣花派讲究‘得人心者得天下’，名声是第一关。”
萧秋水低头想了想，忽然嘴角一勾，露出点不安分的笑：“那不就简单？名声不够，那就炒。”
邓玉函险些把茶喷出来：“炒……炒什么？”
鹿任意靠在门边，双手抱胸，斜眼看他：“炒作？你是打算在江湖上搞营销号吗？”
萧秋水瞪她一眼：“你懂个屁。江湖也要流量的好吧。”
唐柔一脸无奈：“具体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萧秋水点点桌面，眼神亮了起来：“打败那些已经有名的人。要声望，就得打赢比我响的人。”
他转头看向邓玉函：“玉函，你在江湖上混得熟，写下当下最有名的几个人，尤其是同辈的高手，我要一个个去挑战。”
邓玉函皱眉想了想，拽过笔在纸上唰唰写了十几个人名，边写边念：“北岭双煞、花衣公子、湖上白狐、断指神丐……”
鹿任意在旁边听得直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听着像是随机起的外号。”
萧秋水看着那一长串名字，眉头也皱了起来：“一个都没听过……这找起来比大海捞针还难。”
唐柔摊手：“这就是江湖。”
鹿任意笑得肩膀一耸：“厉害了老兄，你的成名之路才刚开始，就已经被江湖冷漠现实迎头一棒。”
萧秋水没理她，脸色渐渐凝重：“除了挑战，还有别的办法吗？”
唐柔迟疑了一下：“天下英雄令。”
一听这四个字，邓玉函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武林至高令牌，谁拿到它，谁的江湖号召力立刻翻几倍。但——”
“但什么？”萧秋水的眼睛亮了亮。
“它在吴喆将军的母亲手里。”唐柔叹气，“这位吴老夫人行踪成谜，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萧秋水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不就是天方夜谭？”
鹿任意用筷子戳了戳桌面，半开玩笑半认真：“行，恭喜你开启最高难度任务。要不要我给你配点BGM渲染一下绝望气氛？”
“闭嘴。”萧秋水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头烦躁得很。
左丘超然看着几人越谈越丧，拍了拍萧秋水的肩膀：“别皱眉了，想破头也没用。走，散散心去。”
“散心？”萧秋水皱眉。
“对，咱们去群芳院喝两杯。”左丘超然笑着说，“那里消息灵通，说不定还能打听点江湖传闻。”
鹿任意挑了挑眉，像是嗅到了不安分的气息：“听名字就不太正经。”
“就是个喝酒的地方。”唐柔笑道，“别想太多。”
——
群芳院内，灯火迷离，丝竹声缠绕。几人找了处僻静的雅间坐下。鹿任意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低声对萧秋水道：“你确定这地方不会出事？我不想刚喝两口酒就被乱刀砍成肉饼。”
“别乌鸦嘴。”萧秋水摆摆手，转身去大厅要酒。
鹿任意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双手托腮盯着门口。
——
萧秋水在柜台边等酒，正掏钱时，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喧闹。权力帮的一众弟兄闯了进来，杀气逼人，掌柜和姑娘们脸色全白了。
他心头猛地一紧：——难道是因为傅天义的事？消息泄露得这么快？
他下意识就往后退，想先避开，随手推开旁边一扇门，闯了进去。
屋里烛光昏暗，一个男子盘膝坐在榻上，正闭目打坐疗伤。四周拉着数道细如蛛丝的银线，映着烛火闪着冷光。
萧秋水一脚踏进去，衣袖扫到银线，啪的一声轻响。下一瞬，那男子双目骤睁，手腕微抬，银线如蛇般弹起，直接将萧秋水弹了出去。
“哎哟！”萧秋水被甩得在走廊上打了个滚，正好摔在权力帮那几人面前。
“谁！”几个壮汉目光一厉，瞬间锁定他。
鹿任意在雅间里听到动静，立刻探头出来，一看萧秋水被一群人围上，整个人差点当场骂出声：“我靠——我就说吧！你这一去准出事！”
她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酒壶就冲出来，顺手把门一脚踹开：“喂！老兄！你是去打酒还是去找死啊！”
萧秋水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小声对她道：“嘘！别太大声——”
“太大声？你脸都快被人家刀架上了还嘘！”鹿任意怒极反笑，抓住他衣领一扯，把人往自己这边拽。
权力帮几人已经围拢过来，目光阴沉：“小子，傅天义的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鹿任意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当场掀桌：——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悄声对萧秋水说：“哥，今天这事儿……要不你赶紧开你的男主光环？”
萧秋水苦笑：“我还在冷却中。”
“冷却个鬼！不行也得开。”鹿任意死死攥住他的手，“我可不想今晚就给你陪葬。”
萧秋水嘴角一抽，忽然想起了沸血茧的灼痛，眉宇间闪过一抹狠色：——既然剧情难度加大，那就只能硬扛。
他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微冷。
而鹿任意仍旧抓着他不放，小声嘟囔：“要死也得拉着你这充电宝一起死。”
萧秋水听见这句，险些笑出声，反而心底的紧张莫名被冲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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