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见清虚，帝国的真正意图

第266章  见清虚，帝国的真正意图

    「有没有人跟大师说过一件事情？」

    太乙山后山的一个院子中，阴阳家东君焱妃静静看著眼前的姑娘，忽然出声说道。

    房间之中，两位美人相对而坐，说话间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眼底有精芒闪过。

    一道无形的气势自这两人周身浮现，气息晃动之间，只觉暗室生风，房梁之上有数道轻纱垂下，以作屏风之用，就在此刻，被这股力量激荡地漂浮起来。

    「何事？」

    晓梦惜字如金，眼帘稍稍一垂，语气依旧没有太大的波动，但空气中的气氛悄无声息间变得紧张起来。

    妃烟那双精致的眸子轻轻一眯，随后她继续说道：「大师话说的如此直白，就不怕挨揍吗？」

    晓梦嘴角轻轻一挑，淡淡地看向眼前之人。

    「挨揍？」

    「东君姑娘想要动手？」

    空气骤然一滞，一道无形的波动瞬间从晓梦身侧扩散了出去，随之而动的便是天地之间颜色尽失。

    感受到这种变化，妃烟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是道家天宗的绝技天地失色，威力极大，身在领域之内，坐以待毙无疑是下策。

    只见妃烟眼底一抹金光亮起，随后她双手翻飞，最后食指轻轻碰在一起，不见其身动，但觉空间一震，其身后内力狂涌，一只三足金乌缓缓自她身后浮现，凌空展翅，一道恐怖的波动冲天而起，金羽垂落，将她牢牢保护在中间。

    「天地失色？」

    对峙片刻，妃烟忽然展颜一笑。

    在之前，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心态太过超然，但现在她才觉得对方还是一个人，一个真实的人。

    晓梦看著妃烟身后的异象，眼神多了一丝波动。

    说起来，她与阴阳家接触的并不多，江湖上关于这个门派的描述也都有些模糊。

    上一次，她见眼前这个姑娘出手，还是在镜湖医庄的时候，只不过那次，对方的对手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师兄。

    据她了解，妃烟的成名绝技应该是魂兮龙游以及阴阳咒术，其中威力最大的应该是六魂恐咒。

    现在对方施展的阴阳术，却是一个不在江湖记载之中的术法，不过观其威力，依然不可小觑。

    「三足金乌...

    」

    看著半空之中，那只活灵活现的神异鸟儿，晓梦缓缓道出了对方的来历。

    「大师目光如炬。」

    妃烟目不转睛盯著眼前的这个姑娘，她很想看看在天地失色不起作用的情况下，晓梦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可惜的是，晓梦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将天地失色收了回来，晓梦是天宗的掌门，代表著整个道家天宗的态度，妃烟是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在阴阳家地位尊崇，两人之间或许会有矛盾，但在太乙山动手的影响太大。

    若是能够利用天地失色瞬间制服对方，她或许还有兴趣说教一番，但真的动手，闹出的动静太大，想要顺利收场可就不容易了。

    「阴阳家若是只走自己的道，那还说的过去，但妄图假借世俗的力量探寻长生真相，注定是徒劳无功。」

    见晓梦收手，妃烟也缓缓散去了金乌异象，晓梦不打算出手，她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别忘了此地还有两位道家大宗师坐镇呢！

    清虚虽然没有现身，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对方还在这座山上。

    沉默了一会儿，这个姑娘轻声开口再度说道：「那道家呢？」

    「身处乱世之中，却一门心思只求天道，又可能有所得？道在山上，也在山下，山上人求的道脱离了现实，就算真的得道了，那又有什么意义？」

    道家冷眼看世界，心态超脱于世，在很多情况之下并不合拍，所以诸子百家之中的一些门派对于道家的做法多嗤之以鼻。

    「道就是道，无论是山上，还是山下，得道就是得道，不会以方式为转移，若是这一点你们阴阳家都看不透，那我劝你们一句，还是别妄图追求那些更加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晓梦嗤笑一声，她可不是另外一条时间线中的那个晓梦大师，清虚数次游历天下，有几次可是带著她的。

    所以她的通透，并不是一如另外一条时间线中的无情，而是知其然而不违其道，心态之稳定，远胜同时期的那个她。

    听到此话，妃烟一愣。

    都说这位道家天宗的掌门不问世事，超然物外，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在江湖上，有些事情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这位道家天宗年轻的掌门，恐怕无论是境界，还是心境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像的了。

    而对于晓梦的变化，她心里也有猜测，毕竟在某种程度来说，这个姑娘与清虚之间，有很多的地方无比的相似。

    她曾听到过一则传闻，流沙之中也有一个姑娘，名叫红莲，对方是当年韩国的红莲公主，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公主还是天真无邪的性格，但在韩国守藏室遇到了读书的清虚，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对方却好似开了窍一般，其思想深度，思维能力，或者说心境，得到了质的飞跃，最后成为流沙立足江湖的中流砥柱之一。

    虽然这其中变化与个人之间有很大的关联，但她认为更多的是其他人的引导，毕竟当时的红莲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不难想像，若是没有清虚的出现，这个姑娘或许会走上另一条路。  

    红莲的变化只在短短月余的时间，而眼前之人，却是经年累月与清虚在一起，对方到底受到了多少影响，恐怕就只有这个姑娘自己知道了。

    「有没有人跟大师说过，你跟清虚大师很像...

    ，这一次，晓梦没再继续出手。

    一个需要她追逐的人，像是必然的，清虚成就了她，也影响了她，在她的身上，清虚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不过到目前为止，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至少这样的机缘，整个道家天宗也只有一份，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融合而成的功法，自始至终就只有他们师兄妹二人习得。

    「不好吗？」

    这是晓梦的回答。

    妃烟摇头。

    一个谜一样的人，就算是阴阳家的首领，也就是东皇太一都没有看懂的存在，没有人敢说他的做法就一定是错的，就算是那个极度疯狂的想法。

    「世界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正如世界上不会有两个相同的灵魂，清虚大师的确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但若长时间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之中，会渐渐失去自我.....

    」

    听到对方的话，晓梦眼神多了几分思索之意，这件事情清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良久，这个姑娘再度开口说道：「道就是道，每个人的道终究不会一样，就如你所言，世界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更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灵魂，怎么可能会有两条完全相同的道呢？」

    一个新奇的回答，却让这个阴阳家的奇女子无话可说，当一个人的认识到达一定的层面之后，看到的世界与常人的确不一样，这其中有很大的差异。

    若此话是出自一个普通人之口，那或许是强词夺理之语，但此话出自眼前这个姑娘之口，却让她有了几分不同的感受。

    道家，当真是一个神奇的门派。

    「盖聂身边有一个姑娘......」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妃烟忽然开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

    晓梦眉头一皱，在她看来，之前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但现在妃烟所说的事，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此次清虚下山，的确还带著一个人—焰灵姬。

    焰灵姬早期是百越太子天泽的手下，但数年之前便被清虚收服，如今算是清虚的人。

    焰灵姬加入盖聂的队伍，的确会招致怀疑，若是清虚有意插手盖聂之事，那江湖上的势力就得重新考虑一下清虚的态度了。

    没有人愿意得罪一位大宗师，就算是帝国方面也是如此，当然若是清虚选择和帝国作对，恐怕帝国方面也不会坐视不理。

    「你说的是焰灵姬？」

    既然说起此事，晓梦自然不会装糊涂，或许在她看来也没有必要去装糊涂。

    妃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次来太乙山，皇帝陛下想知道此事究竟是否为清虚大师的意思？」

    闻言，晓梦缓缓摇了摇头。

    「若师兄真的有意，江湖上的势力接近不了他们，你来自阴阳家，应该知道一位大宗师的真实战力。」

    妃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的确，若清虚直接出手，那盖聂和那个孩子恐怕早就从江湖上消失了，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势力盯著他们，这便是一位大宗师的威慑。

    房间之内，再度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妃烟轻轻叹了口气，再度说道：「东皇阁下让我带了一句话，罗网的行动并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

    晓梦手中秋郦一颤，目光骤然一紧。

    罗网针对太乙山的行动，终究还是传到了赢政耳中，不过那位对道家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

    东皇太一是阴阳家的首领，他让妃烟带来的话，或许是赢政所托，以对方的身份，直接去说此事，显得帝国像是惧怕道家一样，殊为不妥，由东皇太一来转述，则避免了这份尴尬。

    「这是他的意思？」

    晓梦语调多了几分起伏，罗网的行动虽然最后被他们拦了下来，但终究还是动手了。

    妃烟点了点头。

    「我承认道家的力量可以在纵横江湖，但帝国展露在表面上的力量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一山更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大师应该懂吧！」

    说到这里，妃烟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阴阳家对于罗网，其实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此事牵扯到帝国内部的力量，她不好多言。

    听到此话，晓梦没有立刻回话，眼前这个姑娘的态度很奇怪，对方明明知道道家天宗的力量，除了清虚之外，还有一位大宗师，按理说，这样的力量已经足够威慑天下，但她依旧用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语，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对方恐怕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帝国已经派出了黄金火骑兵，恐怕不久就会追上盖聂一行人。」

    随后妃烟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晓梦眸光轻闪，对于这支骑兵，她倒是有所耳闻。

    帝国花费重金打造的一支骑兵，带队之人是蒙家的蒙恬，作为兵家杰出的传人，其带队能力远超自身的实力。

    不过对于江湖来说，派出这支骑兵的意义似乎不大，江湖厮杀，更看重个人的武力，若沙场交锋，才更加看重整体的节奏。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非常凌厉。  

    于是她看向眼前的姑娘，黄金火骑兵针对江湖的确不适合，但对于攻城拔寨却是一大利器。

    这位帝国之主此次行动，其主要目的恐怕已经不再只针对盖聂和那个孩子了，而这也是妃烟想要告诉她的真相。

    「看来大师已经想明白了，盖聂的事情，道家最好......不要插手！！」

    说到此处，妃烟缓缓摇了摇头。

    「他的野心不小，不过要想马踏江湖，却不是一支骑兵能够办到的..

    」

    晓梦收回视线，看向窗外，江湖与朝堂之间，第一次全方位的碰撞恐怕就要来了。

    到那个时候，诸子百家何去何从？而道家又要何去何从呢？

    「如此行事，他就不怕引起江湖的反扑？」

    说到这里，晓梦忽然一顿。

    赢政，一个极具野心的男人，会害怕这种事情吗？当年秦攻击楚国，二十万不成，后发兵六十万，进而灭掉了七国之中实力排在前列的楚国。

    不难想像，若是此次蒙恬的黄金火骑兵未能实现马踏江湖的目标，后期出动兵力很可能会翻倍，直至达成自己的目标。

    「晓梦大师，此大势倾轧在即，我想见一见清虚大师~~」

    两女都是聪明人，事情说到这里，其实妃烟也知道晓梦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她也就没有隐瞒，转而说起了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

    见清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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