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那就这样吧
周明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表面不动声色：
“嗯，中天同志考虑得也很周全。那就这样定吧：省纪委立即成立专项复核组，由高振同志牵头，进驻东华，对张伟案进行复核。”
“林川同志暂时移交王海涛案的后续工作，同时…配合复核组了解情况。在复核结论出来之前，对张伟的审讯…暂停。”
“暂停审讯？”楚中天差点失声。这等于彻底冻结了案件最关键的突破环节。
沈岩看了周明春一眼，又看了看楚中天，最终拍板：
“好，按周书记和高书记的意见办。复核组明天就下去。”
“中天同志，做好配合。也请你...安抚好林川同志的情绪，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是什么，不言而喻。
楚中天知道，这一回合，周明春利用规则和地位，暂时占据了上风。林川遭遇了办案以来最大的挫折。
楚中天亲自来到林川办公室，将省委会议的决定告知了他。
林川听完，沉默了很久。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能看到下颌线绷得很紧。
“暂停审讯...配合复核...”林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书记，这是要钝刀子割肉，把案子拖黄。”
楚中天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林川，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这就是斗争，复杂、残酷。”
“周明春这一手，玩的是阳谋，利用规则和所谓的‘程序正义’、‘稳定大局’来施压。硬顶不是办法。”
“省纪委复核组下来，高振同志牵头，他这个人...相对还是比较务实的。这是危机，也是转机。”
“转机？”林川看向楚中天。
“对。”楚中天目光深邃，
“他们想复核程序，想找瑕疵，那我们就给他们看最扎实的程序和最过硬的证据...”
“王海涛那边，你要加快突破，他现在的翻供是垂死挣扎，压力越大，漏洞越多。更重要的是...”
楚中天压低声音：
“李国富和那个‘钉子’马三，是破局的关键...张伟能暂时封口，但下面这些具体办事的人，未必扛得住，也未必愿意当彻底的替死鬼...”
“找到李国富，无论是死是活，都要找到，抓住马三，撬开他的嘴。”
“只要拿到张伟直接威胁甚至绑架证人的铁证，或者李国富关于行贿的证词，就能打破张伟‘只认小错’的谎言，撕开他替周明春顶罪的伪装。”
“复核组再想‘慎重’也慎重不起来，这需要时间，需要你在‘配合复核’的掩护下，暗中发力...赵刚、小李他们，还是你的人，要用好...”
林川眼中的火焰重新燃起：
“我明白了，书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张伟的审讯停了，但外围的调查，尤其是对李国富、马三的追查，一刻也不能停...王海涛那边，我会让他知道，翻供的代价...”
“还有，”楚中天补充道，
“郑明恢复的那张小菲获奖证书缩略图，以及伪造公章的铁证，要作为核心证据，在复核组到来时，第一时间、最正式地提交上去。”
“要让他们看看，张伟和王海涛践踏教育公平到了何种地步，这最能引起共情，也最能堵住那些说‘影响稳定’的嘴。”
“是！”
林川挺直了腰板。挫折是暂时的，战斗远未结束。
黑暗的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李国富被反绑在一根锈蚀的管道上，嘴上贴着胶带，脸上布满泪痕和淤青，眼神绝望。
他的面前，站着满脸戾气的“钉子”马三和另一个打手。
马三拿着手机，开着免提，里面传出张强气急败坏的声音：
“...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还让他跑了？现在全城都是警察和纪委的眼线...这地方也不安全了...”
“强哥，这老小子看着怂，没想到还挺能溜...”马三辩解道。
“闭嘴，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张强吼道，“姐夫...张局那边最后指示，这人...不能留活口了...做得干净点，弄成意外...”
“然后你们俩，立刻离开东华，去南边避避风头，钱会打到老账户。”
电话挂断。马三眼中凶光一闪，看向瑟瑟发抖的李国富，啐了一口：
“妈的，算你倒霉，下辈子投胎，眼睛擦亮点。” 他和同伙抄起地上的钢管，一步步逼近。
李国富眼中充满恐惧，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马三举起钢管的瞬间，仓库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刺破黑暗，精准地打在马三两人身上。
“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赵刚雷霆般的怒吼通过扩音器传来。
紧接着，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如神兵天降，从各个方向突入仓库。
“操！”
马三惊骇欲绝，下意识地想反抗，但瞬间被数名特警扑倒，死死按在地上。他的同伙也瞬间被制服。
赵刚快步冲到李国富身边，撕掉他嘴上的胶带，解开绳索。
李国富劫后余生，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谢谢...谢谢政府...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给王海涛送过钱...五十万...为了我女儿的特长生...张伟...张伟的人要杀我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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