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逆鳞新局
省纪委某隔离谈话室内。
灯光惨白，空气凝滞。林川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两位表情严肃的省纪委干部。
“林川同志，请你如实陈述在柳婷、马文斌案件侦办过程中，以下问题…”
例行询问开始了，问题尖锐而刁钻，围绕着所谓的“渎职”、“违规指挥”、“导致嫌疑人死亡物证丢失”、“泄密”、“收受贿赂”等指控展开。举报材料罗列的“证据”看似详实，充满了精心设计的逻辑陷阱和时间线上的刻意误导。
林川神色不变，条理清晰地逐一反驳。他详细说明了每一个决策的背景、依据和当时面临的紧急状况，对指控中刻意忽略的关键细节进行了补充，对时间线上的扭曲进行了矫正。
“关于医院手术室事件，”林川的声音沉稳有力，“我第一时间判断出‘张明华’有重大嫌疑，并下达了控制指令。遗憾的是，对方行动极其专业且迅速，在指令下达前就已消失。这恰恰证明了对手的不择手段和渗透之深。物证被调包，正是犯罪集团反侦察能力强、且有内应的铁证，而非我方失职。至于收受宏图贸易贿赂，更是无稽之谈，请组织严查举报来源及提供所谓‘证据’者的背景和动机。”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向审查人员：
“我理解组织的审查程序。但我恳请组织注意，柳婷、马文斌接连死亡，关键物证被调包灭失，幕后黑手不惜动用最高级别的渗透力量和栽赃陷害手段来阻止调查，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足以动摇根基的巨大腐败网络。”
“此刻将我隔离审查，客观上正中对方下怀，拖延了关键线索的追查时间。我请求组织在审查我的同时，务必保障对‘长青集团’、‘宏图贸易’以及关键人物赵志远的调查力量不受削弱，那个U盘里的信息，是柳婷用生命换来的关键突破口。”
审查人员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干部抬眼看了林川一下，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但很快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肃：
“林川同志，你的陈述和组织要求我们会记录在案。审查期间，请你遵守纪律，相信组织会查明事实真相。其他案件的调查，相关部门会依法依规进行，无需你操心。”
林川心中了然，对方暂时不会透露任何倾向性信息。他不再多言，只是沉稳地点点头：
“我服从组织安排。”
...........
宏发仓储区，夜雨如注。
老枪带领的精锐小队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废弃的仓库群中。
B区13号仓库已被彻底搜查过，“小峰”显然不在此处。根据苏晴那边传来的有限信息一个模糊的化名“阿峰”，可能曾在宏图底层做过仓库管理员或送货员，与柳婷有过接触，老枪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整个仓储区的工人临时宿舍区、废弃办公室和犄角旮旯。
“队长，东侧废弃配电房有动静...”耳麦里传来队员、压低的声音。
老枪眼神一凛，打出手势，小队成员瞬间散开，呈战术队形无声包围过去。
破旧的配电房内，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物品翻动的窸窣声。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请表明身份，慢慢走出来。”老枪厉声喝道，同时强光手电猛地照射进去。
几秒钟后，一个带着哭腔、极度惊恐的年轻男声颤抖着响起：
“别…别进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
“我们是来帮你的，你是不是‘小峰’？柳婷婷是不是给过你东西？”老枪放缓语气，但依旧警惕。
听到“柳婷婷”的名字，里面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
“柳姐…柳姐她…她被他们害死了，我…我…”啜泣声响起。
“小峰，冷静，柳婷托付你保管的东西非常重要。它能帮她讨回公道，外面现在很危险，想害柳婷的人也在找你。跟我们走，我们保护你。”老枪一边劝说，一边示意队员做好突入准备。
“咻——噗！”
一声沉闷的枪响撕裂雨夜，子弹穿透薄铁皮的墙壁，打在配电箱上，溅起刺眼的火花。
“狙击手，隐蔽！”老枪大吼，瞬间扑倒在地。小队成员反应极快，各自寻找掩体。
配电房里传来“小峰”凄厉的惨叫，显然被流弹或碎片波及。
“救人...”
老枪目眦欲裂。两名队员冒着子弹压制，猛地撞开摇摇欲坠的门板冲了进去。
强光手电下，只见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蜷缩在角落，大腿处一片殷红，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物...
“找到目标，目标受伤。”
队员一边汇报，一边迅速检查伤口并进行简易包扎止血。
“掩护，撤！”
老枪果断下令。小队火力全开，压制着狙击手可能藏匿的方向，形成保护圈，掩护着两名队员抬着受伤的“小峰”迅速向接应车辆方向撤离。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远处仓房顶上一闪而没。
.................
医院附近某咖啡馆，苏晴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调取出来的医院监控录像，眉头紧锁。
“张明华”在进入消防楼梯的监控死角后，就如同人间蒸发。
医院内部员工的排查也陷入了僵局，所有相关人员似乎都背景清白，事发当天的行为也无可指摘。
那个被动了手脚的环境气压传感器，早已被恢复原状，技术勘查找不到任何残留物。
“太干净了…干净得反常。”
苏晴喃喃自语。她尝试联系以前在宏图卧底时接触过的几个底层线人，要么电话不通，要么支支吾吾表示什么都不知道，语气充满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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