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各怀鬼胎
柳婷婷站在马文斌别墅那扇沉重的实木大门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夜气，努力将眼底的慌乱和算计压下去，换上一副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马文斌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向外张望。
看到确实是柳婷婷，他一把将她拽了进去，力道之大让她差点踉跄跌倒。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马文斌压低声音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柳婷婷脸上，“说，死哪去了，手机为什么关机，是不是去找林川那个王八蛋卖我了。”
柳婷婷的眼泪说掉就掉，她抓住马文斌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鸟：
“马哥...你轻点...我害怕...我还能去找谁...我从医院跑出来，吓得魂都没了，开着车在城里转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边哭诉，一边仔细观察马文斌的表情。
见他虽然依旧怀疑，但眼神里的暴戾稍减，便继续表演：
“我不敢开机，我怕林川报警，怕警察定位我...马哥，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除了靠你，还能靠谁啊...呜呜...”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加上她恰到好处的恐惧和依赖，暂时稳住了惊弓之鸟般的马文斌。
他烦躁地甩开她的手，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烈酒，一饮而尽。
“靠我？我现在都他妈自身难保...”
马文斌将酒杯重重磕在吧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老板刚才来电话了，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让我们别再惹事，林川...林川...都是这个林川...”
听到赵志远果然施压，柳婷婷心里更是凉了半截，但同时也验证了豹哥和王经理那边信息的准确性。
她凑近几步，柔声说：
“马哥，赵省长骂归骂，但终究还是没放弃我们啊。他这是让我们先稳住，别自乱阵脚。我们得听老板的。”
她巧妙地将“你”换成了“我们”，将自己和马文斌捆绑得更紧，也暗示自己是遵从了赵志远的“指示”。
马文斌果然被她带偏，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皮：
“稳住，怎么稳？林川手里有录音，那是能要我命的东西。”
“马哥，”柳婷婷在他身边坐下，身体若有若无地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共享秘密的亲昵。
“录音是死的，人是活的。林川现在没立刻交出去，说明他也有顾虑，或许是想谈条件，或许是怕逼急了您和...赵省长，对他的项目更不利。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和时间窗口啊。”
马文斌猛地抬头看她，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
“机会？什么机会？”
“想办法让他交不出录音，或者...让录音失去作用的机会。”
柳婷婷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他人在医院，总有疏漏。或者，我们从别的方面下手，找到他的死穴，互相制衡...”
这话说到了马文斌的心坎里。
他之前就想写黑材料，被赵志远吓阻了，但柳婷婷的话又点燃了他铤而走险的念头。
只是赵志远的警告言犹在耳，他不敢轻易动作。
“没那么容易...”
马文斌眼神闪烁，既心动又恐惧。
柳婷婷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她已经重新回到了马文斌身边，初步取得了他的信任，这就完成了王经理的第一步指示。
她需要的是时间，从马文斌这里挖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马哥，我知道你心烦，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柳婷婷发挥着她的“温柔”攻势，“你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紧急的文件需要处理，别让这些小事再烦到赵志远副省长。”
她试图自然地接触到马文斌的书房电脑和文件。
马文斌此刻精神疲惫不堪，又被酒精和恐惧折磨，警惕性降到了最低，挥了挥手：
“在书房...你自己去看吧，没什么大事就别烦我。”
说着，真的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
柳婷婷心中狂喜，立刻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
书桌上略显凌乱，电脑还处于休眠状态。
她快速回忆了一下马文斌常用的密码，尝试了几个，居然解锁了屏幕。
她心跳加速，不敢乱动已存在的文件，而是迅速插入王经理给她的特制U盘，运行了一个伪装成系统工具的后台程序，这个程序能悄无声息地复制电脑里的特定类型文件和记录键击。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退出U盘，清理痕迹，然后假装翻看桌上的几份普通文件。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她感到一阵刺激的快感，自己正在刀尖上跳舞，却也可能绝处逢生。
然而，柳婷婷没有注意到，浴室的水声其实早已停止。
马文斌站在浴室门后，透过门缝，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在书桌前的小动作。
他确实慌乱，但并不傻。
柳婷婷的突然回归，过于乖巧的表现，以及主动接触文件的行为，都引起了他内心深处更大的怀疑。
他只是暂时按兵不动，想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背后又是谁在指使。
他刚才故意透露赵志远打电话来的信息，也是一种试探。
这一刻，猜疑链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形成，看似同盟，实则各怀鬼胎，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城郊疗养院。
林川在新转移的安全屋内，虽然环境舒适安保严密，但伤口的疼痛和精神的紧绷让他难以入睡。
小陈在外间随时待命，苏晴则坚持守在林川卧室的沙发上。
“苏晴，你去隔壁房间休息吧，我这里没事。”
林川看着苏晴疲惫的侧脸，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苏晴摇摇头，语气坚定：
“我不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又经历了这么多事，身边不能离人。”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感，
“林川，你知道我..@我很担心你。看到柳婷婷那样的人接近你，我...我真的很生气，也很害怕。”
病房里柳婷婷那一幕，深深刺激了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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