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理解有偏差

“蠢货！”赵志远猛地将清样拍在桌上，

“这个时候，盯着他的人有多少，东花市楚中天那边刚刚过问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成气候，徒惹人笑，要搞，就在规则内，用阳谋，让他死得明明白白...用这种人身攻击，就算赢了，也落了下乘，还容易惹一身骚...”

张干不敢说话。

赵志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马文斌人呢？让他来见我...”

“马主任…他今天下午好像约了发改委的一位老同事喝茶…”

“哼，心思活络。”赵志远冷哼一声，“专家组那边情况怎么样？”

“呃…据说不太顺利。林川那边应对得非常…规范，甚至有点过度规范，把所有流程都弄得极其复杂，专家组有点…有点被拖住了。”

赵志远眼神更冷了：

“我就知道林川没这么好对付。告诉马文斌，收起那些小动作，让他把心思都放在专家组那边。必须在规则内，找到林川项目的致命漏洞。”

“是！”张干连忙应道。

几天后，一个“偶然”的场合，张干从一个“朋友”那里，“偶然”听到了关于马文斌和钱社长、柳婷婷吃饭的传闻，以及马文斌儿子进《中部商报》的巧合。

张干心里一惊，立刻不动声色地记下，回去后斟酌着语气，汇报给了赵志远。

赵志远听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

“老板…您看…”张干试探着问。

“马文斌…看来是嫌自己官当得太舒服了。”

赵志远的声音冰寒刺骨，

“先不用管他。专家组那边，你亲自盯一下，必要时…可以给那位王工一点暗示，让他…更‘尽责’一些。林川的项目，必须找到突破口。”

“是！”张干心中一凛，知道马文斌已经引起了赵志远的不满，而对付林川的力度，则要进一步加强了。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川刚刚喝下一点温水，试图压下喉咙的不适和身体的虚弱。

苏晴带来的关于赵志远对马文斌不满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但又带来了新的不确定性。

“赵志远嫌弃马文斌手段下作...”

林川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

“这说明赵志远还想维持表面上的规矩，或者说，他更享受用规则碾压对手的快感，而不是市井无赖式的撕咬。这确实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松口气了？”

小陈怀着一丝希望问道。

“恰恰相反。”林川摇头，

“赵志远越是压制马文斌用阴招，就意味着他会更用力地推动马文斌在‘阳谋’上找我们的麻烦。”

“专家组的压力只会更大，他们会更疯狂地寻找我们程序上的任何一点瑕疵。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熬。”

仿佛是为了印证林川的话，他的工作手机响了，是专家组那位王工打来的，语气倨傲且不耐烦。

“林主任吧，你们报送的第三批补充材料，关于地下水资源论证的部分，数据来源模糊，采样点分布图缺失，结论缺乏支撑。”

“根据相关规定，这部分内容严重不合格，请你们立即重新组织勘测论证，否则项目风险评估无法继续。”

小陈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那部分材料是聘请的省水利设计院的专家做的，非常规范，对方这明显是鸡蛋里挑骨头。

林川对着电话，语气平静无波：

“王工，谢谢您的指正。请您将具体的修改意见和依据的法规条文，通过书面形式正式发函至我们的对接小组。”

“我们会根据正式函件的要求，立即组织原勘测单位进行复核和说明。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绝对整改到位。”

电话那头的王工被这软中带硬的回应噎了一下，他想要的是林川的慌乱和哀求，而不是这种公事公办的冷静：

“你...林主任，你这是不配合我们专家组的工作！”

“王工言重了。积极配合调研、严格按照程序办事，正是我们对专家组最大的尊重。”

“您说的问题很重要，所以我们更需要正式的书面意见，以免理解上有偏差，耽误了工作。您说是不是？”

林川的话滴水不漏。

“...好，好。你们等着...”王工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林川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牵动了伤口，一阵咳嗽。苏晴连忙给他拍背。

“看到了吗？这就是赵志远施加的压力。他们急了。”

林川缓过气来说道。

“那我们...”小陈感到一阵无力。

“按既定方针办。他要书面，就给他书面。他挑刺，我们就用更详实的资料和更严格的程序去回应。耗着。”

林川眼神锐利，“但同时，苏晴，省城那边的火，可以再扇一扇了。”

“你是说...马文斌？”苏晴会意。

“嗯。赵志远不是不满吗？我们就让这种不满发酵。”

林川沉吟片刻，“你那个省台的朋友，能不能想办法，让《中部商报》钱社长和那个柳婷婷的‘交情’，以及马公子入职的事，变成圈子里半公开的‘趣谈’？要做得自然，像是大家自发议论的那种。”

苏晴略一思索，点点头：

“应该可以。这种八卦传得最快。我可以通过几个闺蜜群，假装无意中聊起来...保证不出两天，就能传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

“把握好度，我们只是‘听说’，甚至可以是‘鄙夷’这种裙带关系的口吻。”林川叮嘱。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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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一家高档私房菜馆包间。

马文斌正宴请两位农业领域的资深专家，酒过三巡，他满脸红光，带着几分得意又几分抱怨的口吻说：

“两位老师都是明白人，咱们省里啊，现在对农业项目安全是高度重视。”

“就像云水县那个项目，赵省长一再强调，要稳字当头...”

“可下面有些同志，就是不听，急功近利...”

“唉，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派出专家组去严格把关，这得罪人的活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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