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崔彩屏30
当晚,李俶一身寒气地回到琉璃院,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厌恶与愤懑。
“杨国忠那奸贼,实在令人不齿!”他重重坐在椅上,语气中满是唾弃,“今日下朝后,他竟在宫道上拦住我,倒打一耙说我偷走他的令牌诬陷他,还扬言要查出我‘构陷’他的真相,真是厚颜无耻!”
崔彩屏连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柔声安慰,“李郎莫要动气,杨国忠本就是这般颠倒黑白的性子。如今陛下让你们一同前往吴兴调查,正好是我们查清真相、揭穿他真面目的机会,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
李俶接过热茶一饮而尽,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
他握住崔彩屏的手,语气凝重,“再过几日,我便要与杨国忠启程前往吴兴。府中之事,还要劳你多费心,尤其是沈小姐,她刚遭逢巨变,情绪不稳,你多照看一二。但你切记,首要之事是保护好自己,我已让风生衣留下半数暗卫暗中护你周全,万不可大意。”
“我知道了。”崔彩屏眼中满是不舍,“殿下此去吴兴,路途遥远,杨国忠心狠手辣,你也要万事小心,务必照顾好自己,早日平安归来。”
李俶点头应下,起身去洗漱更衣。
待他离去,崔彩屏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谁也不知,这场看似由杨国忠掀起的灭门惨案,实则是她一手策划。
她在杨国忠会亲自前往吴兴后,便特意选在他去沈府那日动手。
先是派人偷走令牌,再趁着夜色纵火烧了沈府,用两具身形相近的尸体替换了沈易直与沈安,将二人秘密囚禁起来。
本想以沈安为要挟,逼沈易直交出麒麟令,可那老东西骨头竟这般硬,宁死不从。
她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却意外发现麒麟令竟一直藏在沈珍珠身上,沈易直父子瞬间没了利用价值,自然无需再留。
“独孤家的十万大军……”崔彩屏指尖抚过掌心的麒麟令,“待我拿到手,往后这大唐的棋局,便由我来掌控。”
这般想着,她心中畅快不已,只觉得人逢喜事精神爽。
如今麒麟令唾手可得,权势近在眼前,若是能再添一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便是再好不过。
当晚,崔彩屏刻意换上了一袭柔美的寝衣,妆容淡雅却难掩风情。
待李俶洗漱归来,她便主动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李郎,一想到你要离开长安这么久,我心里便空落落的,好生舍不得你。”
李俶本就对她情意深重,又见她这般依赖自己,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
他转过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
崔彩屏热情回应着,主动迎合着他的动作,口中不断诉说着相思与眷恋。
夜色渐深,琉璃院内红烛摇曳,映照着帐内缠绵的身影。
李俶被她的热情感染,将所有的担忧与愤懑都抛诸脑后,只余下对眼前人的珍视与疼爱,两人抵死缠绵,难分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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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离京后,崔彩屏便日日前往文瑾院探望沈珍珠。
她从不提及朝堂纷争与沈家旧案,只陪着沈珍珠读书品茗,或是闲话家常,时而讲些长安城里的趣闻,时而分享自己年少时的经历,言语温柔,神态恳切。
沈珍珠本就深陷丧亲之痛,崔彩屏的日日陪伴如春雨润物,渐渐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两人愈发投契,无话不谈,关系较往日更胜一筹。
崔彩屏偶尔会旁敲侧击地提及沈珍珠口中的祖传玉佩,观察沈珍珠的反应,却发现她对玉佩的来历一无所知,只当是父亲留下的念想,全然不知那便是各方争夺的麒麟令。
这日深夜,崔彩屏趁着沈珍珠“熟睡”,悄悄潜入文瑾院。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枕边那枚温润的玉佩。
她轻手轻脚地拿起玉佩,将早已备好的赝品放回原处。
握着掌心真正的麒麟令,崔彩屏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转身悄然离去。
几日后,听风堂传来云南那边的消息。
安禄山竟早已仿制了麒麟令,派安庆绪前往云南,谎称自己是沈易直的好友,令牌是沈易直所赠,意图拉拢独孤家的十万大军。
可云南王一眼便看穿了赝品——真正的麒麟令从不是什么令牌,而是一枚特制玉佩。
他当即赶走了安庆绪,又听闻沈家灭门的噩耗,心中疑虑丛生,便决定派遣女儿独孤靖瑶以游山玩水为名前往长安,一来探究沈家灭门的真相,二来见见沈家唯一的血脉沈珍珠,三来是找到属于独孤家的麒麟令。
杨国忠与李俶也通过各自的线人得知了此事。
两人心中皆清楚,安禄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一边在边境与契丹大军作战,一边派儿子拉拢独孤家,分明是在为谋反铺路。
虽彼此猜忌,视对方为眼中钉,但此刻面对共同的敌人安禄山,两人暂且达成了默契,心中统一了战线:必须先将安禄山拉下马。
只不过,杨国忠是为了扫清自己登基称帝的障碍,而李俶则是为了守护大唐安宁。
并且,两人在吴兴的调查毫无进展。
沈家大火是从府内燃起,全府几十口人无一生还,皆被烧成焦炭,沈易直与沈安的尸体更是难以辨认。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火势蔓延极快,且无人逃脱,要么是当时沈府大门被人从外锁住,要么是府中人都被下了药,无力逃生,甚至可能在大火燃起前便已遇害。
杨国忠一心追查李俶“诬陷”自己的证据,李俶则专注于寻找杨国忠灭门的线索,可两人查来查去,都一无所获。
彼此都认定对方在刻意隐藏真相,是真正的凶手,却因安禄山这个共同的威胁,不得不暂时停下争执。
“如今安禄山谋反之心渐露,你我若再内斗,只会让他渔翁得利。”杨国忠率先开口,提议暂时握手言和。
李俶冷然瞥了他一眼,“握手言和不必,我不会与你这等奸佞之徒交好。但沈家灭门的真相,我定会查清。至于安禄山,我身为大唐皇子,自然会护佑社稷,回长安后便会向陛下禀明他的不轨之心。”
杨国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未多言。
两人带着各自的心思返回长安,一同进宫复命。
杨国忠坚称沈家之事是天灾人祸,纯属意外。
李俶则将调查到的疑点一一禀报,直言此事绝非天灾,只是线索中断,难以追查。
李隆基觉得为了一个沈家兴师动众了许久,浪费时间,于是采纳了杨国忠的说法,下令李俶不必再继续追查此事。
紧接着,杨国忠话锋一转,提及安禄山。
“陛下,安禄山在边境拥兵自重,狼子野心早已传遍朝野。他近日还派其子安庆绪前往云南,意图拉拢独孤家,其心可诛!”
李俶亦附和道:“陛下,杨国忠所言非虚。独孤家世代忠于大唐,从不与外人结交,安庆绪突然到访,绝非偶然。安禄山此举,分明是挑战陛下的权威,还请陛下三思。”
可李隆基却不愿相信,摇头道:“安禄山一向对朕忠心耿耿,如今又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们怎能这般揣测他?不过……他派安庆绪去云南,确实不妥。独孤家忠于大唐,不可被他人拉拢。待安禄山凯旋,朕设宴款待,亲自试探于他。”
杨国忠与李俶虽心中不满,却也只能听从李隆基的安排,躬身退下。
回到广平王府,李俶将在吴兴的调查结果一一告知崔彩屏与沈珍珠。
“沈小姐,你放心,沈家的冤屈,我绝不会就此罢休,定会找出真凶,为你家人报仇。”
沈珍珠眼中泛起泪光,哽咽道:“殿下,我想回吴兴一趟,亲自查探此事。”
“不可。”李俶连忙劝阻,“云南王的女儿独孤靖瑶不日便会抵达长安,她此次前来,定然是为了麒麟令与沈家灭门之事,必会与你相见。你暂且忍耐几日,等见过她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沈珍珠深知此事事关重大,独孤靖瑶的到来或许能带来新的线索,便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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