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你疯了！

庆帝的眼神骤然凌厉如刀，右手如铁钳般狠狠掐住李云睿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过片刻，李云睿的脸上便蹦起青筋，嘴唇发紫，呼吸愈发艰难，却仍死死盯着他，眼中翻涌着疯狂。

“所以呢？”庆帝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压抑的暴怒，“你做这一切，究竟想要什么？”

李云睿的喉咙被扼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她的眼神却像藤蔓般缠上庆帝的脸，带着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执拗。

忽然，她将脸轻轻转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绒毛，李云睿甚至能听到庆帝鼻息中因过度气愤而产生的粗喘。

她抬起右手，缓缓抚上庆帝的脸颊，痴痴地望着这张脸，然后，用她仅能发出的微弱气音说道：“我想要什么……难道哥哥你不知道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探身，吻了上去。

那吻带着绝望的疯狂，带着积压多年的爱恨，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庆帝浑身一震，像是被毒蛇噬咬，眼中的暴怒瞬间化为极致的嫌恶，猛地将她狠狠甩出！

“砰！”

李云睿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扔到门外的连廊下，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身上披着的丝质睡袍本就松散，这一摔，更是滑落到肩头，露出大半白皙的脊背和半弧的饱满，一时间春光乍泄。

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颈上清晰地留下一道青紫的痕迹。

雨水不知何时又开始落下，冰冷的雨丝打在她身上，混着嘴角的血迹，让她看起来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殆尽的残花。

庆帝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再无半分温度，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厌弃：“李云睿，你真让朕恶心！滚去你的封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杀了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连廊下李云睿云睿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抹凄厉的笑。

“恶心？”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笑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诡异，“是啊……我们都一样……一样的恶心……”，她不后悔，至少她让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露出那样嫌恶的表情，让他也尝到了一丝被背叛叛的滋味。

东宫的偏殿里，李承乾像丢了魂的木偶，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得知父皇已知晓他与姑姑的私情时，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惶恐像藤蔓般死死缠住心脏，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他顾不上太子的体面，跌跌撞撞地奔向皇宫，跪在庆帝面前，哭得涕泗横流。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错了！”他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求父皇开恩，饶过姑姑吧！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一时糊涂……”

他是真心对李云睿有几分依恋的，在严苛的父皇面前，是姑姑给了他些许纵容；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上，是姑姑为他铺路搭桥。那份扭曲的情愫里，掺杂着依赖于少年人的冲动，此刻却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庆帝端坐于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听着他哭求，尤其是听到“饶过姑姑”四个字，怒火瞬间窜上头顶。

他猛地抓起案上一本奏折——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李云睿”三字，全是言官弹劾长公主的罪状——狠狠甩在李承乾脸上。

“糊涂！”

庆帝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震得殿内梁柱仿佛都在颤抖，“你与她做出这等悖逆人伦之事，还敢替她求饶？李承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太子吗？！”

奏折的边角刮过李承乾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

他被骂得浑身一颤，抬头时，正对上庆帝那双淬了冰的眼，里面没有半分父子温情，只有彻骨的失望。

“父皇……”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庆帝的怒喝打断：“滚！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承乾彻底懵了，那声“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最后一丝希冀，往日太子的矜贵与体面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父皇……是真的要放弃他了。

走投无路的李承乾，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长公主府。

李云睿正在内室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支玉簪，听闻李承乾来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让他进来。”

李承乾冲进房间，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姑姑！你救救我！求求你去跟父皇解释解释，我们……”

“我们？”李云睿放下玉簪，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我们什么？我们做的那些事，难道还能解释得清？”

李承乾一怔，看着她眼中的冷漠，心一点点沉下去：“姑姑，你……你不是说过会帮我的吗？”

“帮你？”

李云睿轻笑一声，那笑声像针一样扎进李承乾的心里，“我帮你登上太子之位，帮你笼络朝臣，可不是让你变成个哭哭啼啼的废物！事到如今，你不想着怎么自保，反倒来求我？”

她缓步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你以为我对你有几分真心？李承乾，你也太天真了，你不过是我用来报复庆帝的一颗棋子，现在棋子没用了，自然该被丢弃。”

“棋子……”李承乾闻言，哈哈大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原来……我只是棋子……”

“不然呢？”李云睿俯下身，凑近他耳边，声音冰冷刺骨，“你真以为我会看上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废物？若非为了让庆帝恶心，若非为了毁了他看重的太子，你以为我会碰你？”

李云睿说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劈在李承乾的自尊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那个曾对他温言软语、为他遮风挡雨的姑姑，此刻却用最残忍的话语，将他最后一点体面碾得粉碎。

“你……你……”，李承乾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真心，他的依赖，他最后的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践踏成泥。

李云睿直起身，嫌恶地掸了掸衣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看着你这副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晦气！”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踉跄着向外走去，走出长公主府的那一刻，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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