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傻人有傻福

北齐小皇帝战豆豆，年少登基，见了范闲，好奇地问道：“范公子便是《红楼》的作者？”

范闲一愣，随后坦然承认：“正是在下。”

“书中女儿情态，描摹得入木三分，本王倒是没想到，竟是出自男子之手。”

战豆豆眼中带着探究，“听说范公子在庆国诗会一鸣惊人，不知今日来到我北齐，可有感而发？”

范闲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殿外的天光，缓缓道：“谈不上有感而发，只是曾偶得几句，或许能入陛下之耳。”

他顿了顿，朗声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战豆豆眼中精光一闪，连侍立一旁的海棠朵朵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简短一句，却透着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

范闲见状，又随口念出两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或温暖明亮，或空灵洒脱，皆是战豆豆与海棠朵朵从未听过的路数。那些句子不循章法，却直抵人心，听得两人都怔愣当场。

海棠朵朵暗自嘀咕：这小白脸人品不咋滴，肚子里倒真有东西。她看向范闲的眼神，少了几分先前的轻视，多了些探究。

战豆豆抚掌赞叹：“好一个‘寻找光明’！范公子不仅文采卓绝，心境竟也如此通透。”

他眼中的满意毫不掩饰，“传闻公子武艺亦是不凡，如今看来，当真是文武全才。”

范闲拱手道：“陛下过誉了，不过是些杂学罢了。”

殿内的气氛渐渐缓和，战豆豆与范闲从诗词聊到民生，从两国风情谈到江湖趣闻。

范闲言语间时而锋芒毕露，时而通透豁达，让战豆豆愈发觉得，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而范闲也暗自心惊，这北齐小皇帝看似年少，见识却远超同龄人，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就是长得过于清秀了些。

范闲走后，战豆豆缓缓从帘后走出，身上那股少年帝王的锐气稍敛，多了几分沉思。

她看向海棠朵朵，“你觉得他怎么样？”

海棠朵朵双臂抱在胸前，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砖，好半天才撇撇嘴，吐出一句：“还凑合吧，也算是矮个子里拔高个了。”

战豆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轻轻点头：“那就定是他了，回头你去安排。”

“我知道了！”，海棠朵朵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意味深长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

范闲等人入住官译后，便发现周围街道上多了不少北齐的眼线，盯着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想了想，范闲找到了一脸苦瓜相的郭保坤，拍着他的肩膀画起了大饼：“保坤啊，此行我身边正缺个得力助手。你看，这联络庆国在北齐暗线的差事，就交给你如何？”

郭保坤眼睛瞪得溜圆，用手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我？我…我行吗？”

他这辈子除了跟着太子后面吆喝几句，哪干过这种大事。

“怎么不行？”

范闲搂着他的肩膀，语气无比真诚，“你这一身才华不用来此处，岂不是浪费了？放心，有我在你身后撑着，天塌不了！”

郭保坤被他说得心头一动，却还是有些不自信。

范闲见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这差事办好了，回庆国，我保你父亲能脱罪。”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郭保坤眼睛瞬间亮了，猛地一拍胸脯：“小范大人放心！这事交给我，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父亲的案子是他心头最大的疙瘩，只要能让父亲脱罪，别说当联络员，就是再难的事他也肯干。

范闲满意地笑了，从怀里摸出一卷油纸包着的名单，递给郭保坤：“这里是联络暗号和据点，记住，万事小心，别暴露了身份。”

郭保坤小心翼翼地接过名单，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接下来的几日，郭保坤还真像模像样地做起了“密探联络员”。

他穿着一身显眼的锦袍，时常在茶楼酒肆里晃悠，遇到名单上的人，便按照暗号递个眼色、说句莫名其妙的话。

那双清澈愚蠢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只当他是来北齐游山玩水的纨绔子弟，压根没往“暗线”上想。

范闲躲在暗处看在眼里，暗自点头——果然没选错人。

借着郭保坤这层“保护色”，他顺顺利利地接手了庆国在北齐布下的暗线，摸清了各个据点的虚实，甚至还通过这些渠道，拿到了不少关于北齐朝堂的秘辛。

“很好。”范闲拍了拍他的肩膀，“保坤，你立大功了。”

郭保坤被夸得脸红，挠着头嘿嘿直笑，眼里满是“快夸我”的期待。

与此同时，当天范闲收到了来自海棠朵朵的邀请函，请他明日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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