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庆帝的心思
“明白就好。”
李承泽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轻轻划过,“你刚在诗会上露了那么一手,现在京城里怕是有不少人盯上你了。
太子那边自不必说,还有些老狐狸,表面上对你客客气气,背地里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
范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头的思绪:“盯上就盯上吧,我本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倒是二皇子,你我同门的事,连你身边的范无咎都要瞒着?”
李承泽瞥了眼守在亭外的范无咎,淡淡道:“他是个可靠的,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这京都,舌头长的人太多,哪怕是一句无心之言,传出去都可能掀起风浪。”
范闲笑了笑:“你倒是比我谨慎。”
“不是谨慎,是吃过亏。”
李承泽语气里带了点自嘲,“以前总觉得父皇是真心疼我,后来才明白,他看我的眼神,和看棋盘上的棋子没什么两样。”
他抬眼看向范闲,目光锐利了些,“你母亲当年,是不是也看透了这点?”
范闲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沉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但我娘留下的那些话,那些产业,都透着一股不把皇权放在眼里的劲儿。”
“那你可得小心了。”李承泽提醒道,“陛下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他让你接内库,或许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像你母亲,又或许……是想把你当成新的棋子。”
范闲没接话,心里却把李承泽的话掂量了好几遍。
庆帝的态度确实古怪,那份超乎寻常的宽容,背后藏着的究竟是善意还是算计?
“对了,”李承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和林家那丫头的婚事,陛下已经点头了。过几日宫里会下旨,你可得做好准备。”
“嗯”范闲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比起解开母亲死亡的真相,鸡腿姑娘他只能放弃了。
范闲起身,临走前忽然问道:“师傅让我们收集的消息,你那边有什么头绪吗?”
李承泽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有一些,但还不确定。你刚入京,先把婚事敲定,把内库的事摸清楚再说。”
……
长公主也听说了范闲的才名。
不过,那又怎样?仅凭这,又怎么可能娶她女儿?
她手中有北齐文坛大家庄学究的弟弟的把柄,再许以少许好处,威胁利诱庄学学究来访庆国的时候,给上范闲一击,让他身败名裂。
只是没有想到范闲在晚宴上诗兴大发,做出近百首诗词,首首上佳,打破了抄袭的嫌疑,同时也奠定了他在文坛的地位。
皇宫深处
庆帝捏着手中的一张张宣纸,上面正是范闲在宫宴上作的那 100 多首诗诗篇。
他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力透纸背的字迹,目光深邃,带着几分玩味与沉吟。
“没想到……她的儿子在这方面有如此天赋。”庆帝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将宣纸放在御案上。
一旁侍立的太监总管侯公公,瞅着陛下神色,很是捧场的说道:“范公子这诗集一出,京中文人皆赞不绝口,说此乃百年难遇的佳作!”
庆帝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抿一口,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庆国这些年武备虽强,文坛却总被北齐压一头。那北齐的酸儒动不动就说我庆国文风薄弱,少了少,没有底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这范闲,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候公公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陛下的意思是……”
“把他推出去。”
庆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京中士子效仿他,让北齐人看看,我庆国并非只有刀枪剑戟,亦有足以传世的笔墨文章。”
他拿起那张诗稿,轻轻一弹,“打造一个文坛的风向标,既合了民心,又能堵上北齐那张碎嘴,何乐而不为?”
候公公连忙躬身应道:“陛下圣明!如此一来,范闲公子的名声愈发响亮,对他接手内库,想必也有助益。”
庆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小子身上的用处,可不止一两处…”
“肖恩那边,按原计划准备。不过…让范闲那小子带队送他回北齐吧,也算给北齐的添点‘热闹’。”
候公公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安排。只是范闲公子年纪尚轻,带肖恩回北齐,怕是会遇到不少波折,要不要加派些人手护着?”
“……陈萍萍那边不是一直盯着肖恩吗?让黑骑悄悄跟着,不到万不得已,别露面。”
候公公心里透亮,陛下这是明着给范闲机会,实则是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既要让他在文坛立住脚,又要让他沾手北齐的浑水,还顺便把内库的担子压过去。
这盘棋,下得可真够深的。
京城里的风波从未停歇,李承泽与太子李承乾的明争暗斗,近来总绕着一个叫郭保坤的人打转。
这郭保坤是礼部尚书郭攸之的儿子,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京中颇有几分跋扈,偏生他又是太子一派的人,自然成了李承泽反击太子的棋子。
一来二去的交锋中,郭保坤没少给李承泽使绊子,却总被李承泽不动声色地化解,反倒几次让自己陷入窘境。最后连他父亲郭攸之都被卷入其中,落了个下狱的下场。
太子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将郭保坤保了下来,只是经此一事,郭家元气大伤,郭保坤也收敛了不少气焰。
可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总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在范闲身上——若不是范闲搅乱了京都的局面,父亲何至于被牵连?于是他私下里找了些人手,想给范闲一个教训。
没成想反被范闲套了麻袋,在巷子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揍。打得他鼻青脸肿,连喊冤的力气都没有,直到被巡逻的卫兵发现才得以脱身。
他自然猜到是范闲干的,却没证据,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更让他悲催的是,没过几日,宫里传来旨意,让他跟着范闲一同押送肖恩前往北齐。
“凭什么!”郭保坤得知消息时,差点掀了桌子,“我乃礼部尚书之子,岂能去做这押解犯人的差事?”
可旨意已下,由不得他反抗。
太子那边自顾不暇,根本没心思为他出头;父亲还在牢里,他更是没了靠山。最终,郭保坤只能捏着鼻子应下,看着范闲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只觉得自己这趟北齐之行,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范闲倒是乐得看他憋屈的模样,私下里对李承泽笑道:“这郭保坤倒是个‘妙人’,带着他去北齐,说不定还能添些乐子。”
李承泽道:“到了北齐,你万事小心。那边不比京都,北齐小皇帝心思深沉,还有海棠朵朵那等高手,更别提……长公主在北齐也安插了不少眼线。”
范闲点头:“我明白,这趟差事,明着是送肖恩,实则是让我去北齐搅局,你那皇帝老爹的心思,深着呢。”
“你知道就好。”李承泽叮嘱道,“郭保坤那边不必太在意,倒是肖恩,此人在北齐经营多年,身上藏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的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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