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那个小孩是你吗？

难怪自从贺赫接手贺氏集团后，老宅的佣人相继不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换了新人，就连贺氏集团的一些老人都在短短几年之内被贺赫迅速剪除！

黎离越想越觉得心惊。

“贺赫，那个小孩子被关了多久？”

男人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摇了摇头，“记不清了，谁知道是三年还是五年？反正每天的家庭教师是轮换不重样的，上课的老师只会听家里男主人的话，谁又会管一个小孩子的死活呢？”

贺赫的声音越发低哑，他靠在床头单手挑起黎离的下巴，拦着她的腰将人拖到了腿上。

“你说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

黎离没有回答。

贺赫落在她腰间的手格外用力，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整个揉进身体里。

她垂眸盯着男人看了两秒，毫不犹豫地抬手，压在了他的唇角上，指腹探进去的一刹那，一口咬在了贺赫另一侧的肩膀上。

黎离这次下嘴的力道格外大，贺赫被咬的倒抽了一口气。

“黎离！”他低声警告。

黎离却只是一抹嘴，“我现在还是个伤患，医生说了，要！节！制！”

她的指头一下下抵在男人的心口上，“再用这么大力气，咱们就医院见！”

黎离的骨头真的要散架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能听见自己浑身的关节在咔嗒响。

她压在贺赫胸肌上的手一顿，“那小孩能长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某些人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去睡客房了。”

贺赫脸上略带挑衅的笑容一僵，忙规规矩矩地把人抱在怀里，还扯了个枕头，垫在了黎离后腰的位置。

他局促地摆弄着枕头，“我不是故意的……”

黎离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是！”

她轻而易举地打断了贺赫沉溺的情绪，又在人一脸窘迫的时候，直接单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强迫眼前的人俯身低头平视自己。

“所以，贺赫，你是那个小孩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贺赫眼色一沉，他微微偏头避开了黎离的对视。

可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黎离强硬地掰了回去。

“你要是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

贺赫皱着眉，绷紧的下颌线几度收缩，整个人突然泄气般自嘲一笑。

“是不是我，又有多大的分别？难道我现在跟你说，刚才的所有故事都是我编的，你就信了？”

贺赫将下巴抵在黎离的肩头，把人整个拥进自己的怀里。

“黎离，我当年去山里救你，其实是奔着死在那去的，跟黎教授没有任何关系。”

黎离的瞳孔骤然放大，“你说什么？你……”

“那个时候贺峻山意外过世，奶奶回国，我原本计划好的调查全部无疾而终，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贺赫说话把黎离的手攥进了掌心，“可我这烂命一条，要是就那么死了，也没有任何价值。恰逢那段时间泥石流，学校的许多学生都被困在了山里，我就直接带人找了过去，用我一条命换你们活着，总比悄无声息地死在哪，要有意义吧？”

黎离到现在都记得贺赫坐着直升机从天而降的样子。

她甚至要比赵柔丽更早见过他救人时的模样。

天上是一刻没停过的瓢泼大雨，周遭是垮塌的山道，到处都是被泥水冲断的枯枝残骸，她被困在一个半山腰往外凸起的岩石上，另一个同学受伤比她要严重，腿已经因为挤压扭曲变形。

虽然黎离做了包扎，但在那样的环境下困了几天，伤口早就已经腐烂化脓，人已经几近休克。

那些人都哭嚷着，渲染着当时的环境，好像他们的生命要就此终结了一样。

直到贺赫和救援队的人一道出现。

才在那漫天的雨幕中，撕出了一道透着阳光的口子。

雨渐渐小了，黎离被贺赫背了出来。

其实当时的一些细节黎离已经记不清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近十年……

“我当时救的那个学妹，人都已经烧迷糊了，还反反复复念叨着，让我一定要把她带出去，因为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没看到那些害了她的人遭到报应，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听着贺赫低声说的这些话，黎离只觉得脸颊发烫。

“这话真是我说的？”

她当时和黎立威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这种话，确实符合她当时的心境。

可当着贺赫的面说这些话，未免有点太丢人了。

黎离抬头俯额，“你就因为这些，才放弃轻生的？”

“那倒不是。”男人的声音果断，“准确地说，我当时实在是被你念叨烦了，反驳了两句，结果你一巴掌就甩上来。”

黎离表情尴尬地僵在了当场，“我……”

“你让我闭嘴，说我吵着你睡觉了，你还想活着，得好好休息。”贺赫一脸调侃地看着黎离的窘迫样，“那一巴掌是我在那次救援里受的最重的伤，我实在想不通，一个被困了好几天，水米未进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巴掌打得我脸肿了一周。”

此刻的黎离只恨不能当场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脸色通红，道歉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黎离只记得自己被贺赫救了下来，等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而贺赫早就已经跟着救援队去忙别的事情了。

虽然后来回到学校，在周教授的引荐下，也和贺赫见了几面，但每次这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连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以至于后来，当黎离拿着offer进入贺氏集团上班实习时，再看到贺赫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自己是在梦游。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感情你是被我一巴掌抽醒的？”

贺赫点了点头，“算是吧，我当时就是在想，像你这样的人都还能好好活着，我有什么资格放弃呢？”

黎离咬了咬后槽牙，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她就不能指望这人嘴里能说出一句好话来！

黎离只犹豫了两秒，就果断转移了话题。

“那这些事情又和刘惠雅有什么关系？你是有什么把柄被她抓在手上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贺赫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他眼皮一垂，“贺峻山最后一次把我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我是被刘惠雅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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