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后悔
另一边，军部。
地牢。
“哒哒哒”的缓慢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黄色灯光下青年挺拔的身形逐渐从转角显现出现。
“少帅。”
守在门前的卫兵恭敬行礼。
闻知凌微微点头，示意卫兵打开门，走了进去。
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十字架子，一个矮小的人影被绑在上面，手脚皆被束缚着。
闻知凌在距离架子大概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就算是军部里经过严格训练的卫兵们，在见到他这种表情时，也会因为害怕而低下头不敢对视。
架子上的男人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哆嗦着，根本说不出话。
但他深刻明白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面前的青年虽然年轻，却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冷酷与无情。
在审讯上，更是堪称残忍。
“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派人调查清楚？”
闻知凌突然出声。
他每说一个字，架子上的人便抖得更加厉害。
“我、我......”
闻知凌眼睛眯了眯，根本没工夫听他犹豫结巴。
他打了个响指，说了一句：“进来。”
很快关上的铁门再次打开，门口的卫兵送进来一份资料。
闻知凌拿着资料，一页一页翻开。
“陈洪，男，四十二岁。”
“家住小柳巷......”
“家中三口人，你，你妻子，还有你的女儿——陈晓晓。”
说到这个名字时，闻知凌特意停顿了一下，抬眼观察架子上男人的反应。
果然，男人在听到“陈晓晓”这个名字时就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
他凹陷的眼球里出现大片红色血丝，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怎么，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不想说点儿什么么？”
闻知凌淡声开口。
陈洪：“我.....该说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吧。”
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有胆子干这种事情。
“呵、呵呵......”陈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恨，“我能为什么，我当然是为了我的女儿！”
他表现出与之前半死不活状态完全相反的激动与愤怒，然而站在原地的闻知凌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平静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为了你的女儿，所以你就能和倭国人勾结？”
不管给陈洪下达命令的是谁，但总归这件事情成功后最大的获利者是倭国人。
“那又怎么样？”
陈洪不屑极了。
闻知凌没有管他的态度，只是淡淡开口，将他这样做的后果说了出来：
“因为你，现在整个柳城封禁，被传染的人只能待在家里，甚至连医馆、医院也不能去。说不定这些被传染的人里，就有你的尚在家中的妻女、亲戚、朋友......”
“如果他们死了，你就是帮凶。”
陈洪再次颤抖起来。
比之前颤抖的还要厉害了。
只不过他不是因为愧疚或恐惧，而是更深切的愤怒与不甘。
他突然大声怒吼，几近咆哮：
“我女儿死了！”
“她已经死了！”
泪水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闻知凌只皱了一下眉。
随后恢复平静。
他将手中的资料翻了一页，果然下面一页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陈晓晓已故】几个字。
下面一行的小字写着陈晓晓的死因：
意外。
但闻知凌和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意外。
大概是倭国人干的。
一个暴露了且没有完成任务的棋子，为了防止她透露出更多的消息，倭国人当然会选择结束她的生命。
这是倭国人一贯的作风。
可惜还有人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接受倭国人所谓的合作。
“你女儿是被警局收押的，她的死与我们无关。警局的人下手有分寸，她的死也与警局无关。当然，更与柳城的百姓无关！”
“她是被倭国人害死的，你很清楚。”
陈洪死死咬紧牙，甚至嘴里渗出鲜血来。
是的，他清楚。
他清楚自己的女儿是被倭国人害死的，因为她竟然天真地背弃自己的理想与信仰，去接受倭国人的钱财。
他该愤怒的，可是当真的得知自己女儿的死讯时，他又感到无尽的悲伤。
为什么这些人抓了自己的女儿却不保护好她？
难道就因为她犯了一次错就该死吗？
“她还那么年轻啊！就死了！她还有未来！”
他怒吼，像极了一只走到末路的困兽。
“可那些因为你而被传染的学生、百姓们也很年轻。他们也有未来。甚至在其中，还有你女儿的同学、朋友......我想你应该也见过她们。”
“你的女儿死了，是她犯错在先，是倭国人的错。可你现在却帮着那些害死你女儿的凶手来残害这些无辜的百姓，你犯下的错与你女儿犯下的还要恶劣百倍。”
陈洪嘴唇哆嗦着：“我没有帮那些凶手......我只是不甘心，我女儿死了，凭什么你们都还活着。我也要死了，我媳妇也要死了，我们家没剩下谁了，凭什么你们还活着？”
“所以你在报复所有人？”
闻知凌觉的可笑至极。
他不想再和面前男人多说什么了，只留下一句：
“你知道你女儿陈晓晓在被带走前说了什么吗？”
陈洪缓缓抬起头，“说了......什么？”
闻知凌：
“她说，她好后悔。”
陈洪一愣。
闻知凌转身走出了房间。
铁门打开又合上，将外面透进来的灯光彻底隔绝。
房间里的小灯熄灭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男人低喃：
“后悔了......”
这三个字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响起，渐渐地，这三个字开始弥漫上哭腔。
随后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晓晓！晓晓......我的女儿！”
“爹也后悔了，爹真的也后悔了啊......！”
......
“我说。”
“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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