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手

庄波站在不断融化的冰城前面，带着芋头自拍了一张，发给陶月月，不过她没回复。

他这才想起来，陶月月今天要打刚发售的新游戏《黑神话悟空》，就连他的摸牌员都请假了数人，请了一周的假。

众人商量对策，其实也商量不出什么，面对一个又疯又有钱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呗，看看下午的阳光会不会让冰城轰然倒塌，露出中间隐藏的东西。

这时一辆送餐车来了，等在荫凉处的警员们纷纷站起来。

还是那家和警方长期合作的送餐公司，他们打开后车门，打开保温箱，给大伙分发盒饭。

庄波给自己和芋头各拿一份，打开一看，菜品挺诱人，看着很有食欲。他掰开一次性筷子，来回刮刮毛刺，就开动了。

大伙各自吃着饭，干活的工人看着有点眼馋，很快那边也开饭了，他们坐在一个凉棚下面吃起了自热米饭。

罗大龙还在抽烟，站在太阳下面，皱着眉头，额头全是汗，手里夹着烟，一边抽一边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想什么。

抽完一根烟，罗大龙走过来，庄波说：“你这家伙怎么饭前抽烟啊？”

“没食欲！”罗大龙拿起自己的那份，瞅瞅冰城的方向，“现在没有人看着，你溜进去看看。”

“不去！你要害死我啊，那些冰都化得很厉害，进到里面很容易发生塌方的。”

“那就这样干等啊？”

“这世上有些问题的解决方式就是等！”

罗大龙看看芋头，“嗯？它为什么把肉丝都挑出来了？”

“因为是鱼香的。”

“浪费，我最爱吃鱼香肉丝，开饭了……”罗大龙一打开饭盒，突然惊得大喊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饭盒掉在地上，里面没有饭菜，只有一只沾着水泥的断手。

庄波看得眉头一皱，瞬间感觉没食欲了，芋头却赶紧凑过去，庄波忙喊道：“别碰，赶紧吃你的饭！”

“咋回事？”宋未然走过来，盯着地上的断手呆住了，“呃……这手是从哪儿来的？”

“我的盒饭里面！”罗大龙从地上爬起来，“庄波，你看着这只手，我去问问送饭的人咋回事！让你的狗别咬啊！”

“放心吧，它素质比你高！”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罗大龙瞪他，走了。

宋未然当然也没食欲了，用手机对着断手拍了几下，问庄波有什么看法，庄波只是笑道：“这个阶段我是不可能有任何推理的，让法医来给出信息吧！对了，我有口臭吗？”

“没有啊。”

“看来最近几天吃素，肠道菌群又恢复了，唉，我这身体真不是享福命。”他无奈地说。

送餐员过来看了看，他们一脸惊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罗大龙问他们的车中途在哪里停过，送餐员说：“我们就中途停下来简单吃了顿快餐，二十分钟而已。”

“为什么不吃盒饭呢？”庄波好奇地问。

“自己做的，自己都吃腻了！”送餐员补充道，“我们这是符合章程的，饭菜要在出餐后两小时内送到，算上中途吃饭时间，我们也是一个半小时送到的。”

“你们吃饭时，车停在哪儿？”罗大龙问。

“华府街的麦当劳前面。”

“车上所有人都下去了？”

“是的。”

“那车门……”

“锁了，肯定锁了！”送餐员想也没想就答道，大概是怕担责任，然后又说：“会不会是制餐环节出了问题，我看见厨师老李今天不太高兴，大概是昨晚喝酒又被老婆骂了！”

“你可拉倒吧，这能有什么联系？”罗大龙说，“我用眼睛看都看出来，这只手是属于成年男子的，被锯子之类的工具锯断的，腐烂时间至少七天以上。”

“你是警察，肯定能看出来咯……”送餐员嘀咕。

庄波用筷子夹起装断手的饭盒，让芋头闻，芋头嗅了嗅，露出不屑的表情。

庄波对罗大龙说：“看，饭盒是装过饭的，上面有芋头不喜欢的鱼香味儿，说明有人把饭倒掉了，也许被倒掉的饭现在就在华府街的某个垃圾桶里面。”

罗大龙立即叫来两名警员，问他们吃完没有，吃完了赶紧去趟华府街翻垃圾桶，以及调取监控。

断手被装了起来，罗大龙、宋未然以及另外几人直接把断手带回去化验，庄波也跟车回去了，只留两人在这里看冰雕。

罗大龙打趣庄波：“你这趟来就是吃盒饭的。”

“不，也许我的存在触发了某种神秘的因果率，这断手的案子才会出现呢！”庄波说。

“呵，那我真太谢谢你了！”

回去路上，宋未然看到许多商店前面立着一个穿铠甲的猴子的立牌，说：“那不是孙悟空吗？为什么今天看到这么多孙悟空？”

庄波说：“因为《黑神话：悟空》今天发售，网上已经炸了，很多品牌都在跟它联动。”

“黑神话悟空？那是什么？戴全的唱片？”罗大龙问。

“是游戏，算是国产第一款真正像样的3A大作。”

“切，我当是什么，游戏而已！”

“我建议你把‘游戏而已’这几个字从你的碳水脑袋里删掉，这话除了降好感没有什么作用。”

“实话实说，就是游戏而已嘛！我从来不打游戏的！”

庄波只能对宋未然笑笑。

庄波知道此时此刻，许多年轻人正在激动地操作一只猴子闯关杀怪，他看看手机，陶月月发来四个字：“难度很高！”

庄波把悟空的名片推送给她，说：“也许你可以和这个朋友交流一下攻略。”

陶月月连个谢谢也没回，看来真挺忙的，庄波很羡慕他们能沉浸在精神的欢娱之中。

罗大龙接听了一下电话，挂断后说：“小张说在华府街麦当劳边上的巷子发现了倒出来的剩饭，和今天的菜色是一样的，有野狗正在吃。”

“鱼香肉丝也吃吗？”庄波问。

“肯定喽，野狗嘛，总不能和你家宝贝一样挑食吧！”

“它只是不爱吃鱼而已！我到前面下车。”

“啊？你不跟我们来了？”

“化验我又帮不上忙，上一个案子差不多也结了，我回去凉快凉快。”上一个案子指的是郊外这个发疯的李某，剩下的难题就交给警方去面对吧。

“得，你这一趟就是吃了个盒饭！”

“我顺便还给你普及了流行文化呢，对了，你送我的笔记本电脑太差了，估计打不了游戏。你有配置好点的电脑借我玩儿几天吗？”

“靠，简直不要脸！你多大人了，打什么游戏，务点正业吧！”

宋未然说：“前辈，我家的电脑可以借你用，或者你去我家用？”

“你父母好说话吗？”

“好说话呀！”

庄波想了想，说：“不，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不去了，我回去养家蓄锐，我感觉到接下来会是个大案子！把断手送到警方面前的人，如果不是在挑衅，就是有天大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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