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人人皆有私心
“英布随着大汉皇朝的整顿也被卷入裁军浪潮，毕竟军队庞大所需资源极多，而农田早已无人耕种，军粮供应随之断绝。”
“还没等与大楚真正交战，大汉内部恐怕就要自行瓦解。”
“然而这一次裁军却让英布因祸得福，修为一举突破至陆地神仙中期。”
“他手中那柄饕餮匕首，因饮尽无数鲜血，凶性再度显露，品阶也恢复到了巅峰元器的层次。”
“随之而来的反噬也越发剧烈，但他终究一一熬了过来。”
“而大汉掌权者刘邦，不仅意图拉拢大楚皇室，竟还想联系藏身暗处的项羽。”
“但想要找到项羽的踪迹，并非易事。”
“就连大楚派出大量兵马搜寻，也未能掌握其确切行踪。”
“若论与此人联络的最佳人选，非英布莫属——毕竟他曾是项羽帐下旧部。”
“加之他如今修为精进，已能隐约感应到项羽所在方位。”
“可英布心里清楚得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更何况项羽眼里容不得半点背叛，自己投靠大汉，无异于背主求荣。”
“对于这样的叛将，项羽只会斩之而后快，怎可能坐下来谈合作？”
“说到底，项羽的布局之所以提前暴露，根源还是出在英布身上。
若非他倒戈，大汉与大楚早就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
“但英布也没有退路。
纵然他已有陆地神仙中期修为，再加上饕餮匕首之助，战力足以比肩后期强者。”
“可面对大汉庞大的军阵与顶尖高手围剿，依旧不堪一击，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一年过去，大汉为他提供了数千万生灵血气，助其几乎触及陆地神仙后期门槛。”
“反观吕飞将所修乃气血之道，越是往后突破越艰难，哪怕有楚霸王亲自指点。”
“他的境界仍停留在不死骨境，距离不死髓境遥不可及。”
“如今英布的实力远胜于他。
不过修习气血之人最擅长硬抗，耐打耐耗，倒是不可小觑。”
……
李长安讲到这里，轻轻放下手中的灵茶，抿了一口。
众人仍沉浸在方才的情节中，神情恍惚，仿佛尚未回神。
过了片刻，才陆续低声议论起来。
“难怪最后是大汉胜出，大楚那位主子实在昏庸无能。”
“项羽纵然有所图谋，可他始终忠于大楚，何曾有过背叛之心？”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王朝更强盛罢了。
如今却被通缉，岂不是天大的讽刺？”
“可那刘邦也好不到哪去，竟用凡人精血助英布修炼，手段残忍，毫无道义可言。”
“你们这些人懂什么？何必妄加评判两位枭雄？战场之上，从来只问胜负，不问对错。”
“无论哪方败北，结局都是国破家亡，百姓沦为奴役。”
“可战争一旦开启，无论谁赢谁输，受苦的永远是黎民。”
“所有的代价，最终都要由普通人来承担。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公道？”
众人闻言，一时沉默。
虽心知肚明，却少有人愿说出口。
立于人群前方的袁天罡听罢，不禁深深一叹，在心中默念：
“是啊……”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这世上从无绝对的公平，人生来便有贵贱之别。”
“在强者看来，寻常百姓不过是仰望他们背影的微尘。”
“陛下纵有宏图大志，要扭转这世间积弊，又谈何容易。”
“眼下南汉虽称太平盛世，可仍有黎民衣不蔽体，食难充饥，漂泊无依。”
“当年楚霸王项羽欲一统天下，另立新朝，若真成事，也算为苍生谋了一条出路。”
“可惜功败垂成，落得四面楚歌，终究要承受败亡之果。”
袁天罡身为大唐镇国重臣，自然深知夺权失败者将面临何等结局。
当年李世民若未先发制人于玄武门，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此时立于人群中的卫青，神色微微一动。
南汉能有今日之强盛，离不开高坐龙椅的那位——刘秀。
起初刘秀并无称帝之心，却屡遭奸佞构陷，步步被逼至风口浪尖。
然而一个王朝的崛起，从来不只是庙堂清明、文治武功那般光鲜亮丽。
背后必有隐秘与牺牲。
否则，为何前任大将军韩信会突然辞去军职，销声匿迹？
外界皆以为那位“枪仙”韩信早已战死沙场，魂归荒野。
若非天机楼偶然揭出旧事，谁还记得那曾经震慑四方的身影？
许多人眼中，卫青正是接替韩信之人选，理应执掌兵权，继任大将军之位。
但他最初并未贪恋高位，只愿以实力证明：我卫青，不输于那传说中的枪仙。
命运弄人，他偏偏生于南汉最鼎盛之时，又一路青云直上。
而他之所以能统领三军，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他已臻至陆地神仙大圆满之境——这一点，他自己心知肚明。
如今南汉四海升平，并不需要一位开疆拓土的大将军。
再加上朝廷放出韩信陨落的消息，民间一度传言是因其功高震主，终被刘秀所除。
对此，朝廷始终缄默不语，久而久之，此事便成了悬案。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老兵心寒意冷，纷纷解甲归田，远离朝堂纷争。
南汉皇帝刘秀，看似不理政事，实则并非无能之辈。
否则南汉何以在短短数百年间由弱变强，屹立于诸国之上？
此刻望着天机楼中群情激昂的议论，卫青心中反倒释然。
天下本无圣人，谁能真正做到超然物外、毫无私欲？
近日，南汉五品灵米的育种之法公之于众，消息传出后，刘秀亲自赶赴前线督导推广。
旁人以为这位帝王变了性情，唯有极少数人明白，他仍是当年那个牵牛持枪、敢冲锋陷阵的刘秀。
只是相比权谋算计，他在耕稼之事上更有天赋罢了。
谁能想到，一位九五之尊竟常年扎在稻田里，脚踏泥泞，手扶犁锄？
正是他的躬身力行，让千万百姓免于饥饿，不再颠沛流离，真正挺直了腰杆过日子。
寻常皇朝，官员下田劳作尚属奇闻，可在南汉却是常态。
就连卫青这位大将军，也得挽起裤腿收割麦穗。
毕竟南汉军旅皆行屯田制，兵士自种自养，自给自足。
军队不仅是守土之盾，更是产粮主力之一。
所获粮赋，七成分缴国库，三成用于嘉奖将士，鼓舞军心。
正因如此，南汉若有意扩军，远比其他王朝更具底气。
但粮食丰盈的背后，也有隐忧——矿藏不足，需以粮易矿，方能维持国用。
卫青身为军人，只管听令行事，是非对错，自有上位者决断。
当年与王莽决战之际，南汉也曾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可在真正的战争面前，胜负才是唯一标准。
那一战赢了，才有了今日南汉的江山社稷。
如今楚汉再起纷争，局势相似，可最后胜出的大汉，却将那些阴暗手段尽数抹去，史书不留一字。
卫青静立楼中，听着众人慷慨陈词，心底悄然浮现一句低语：
“唯有妇人之仁者，才会高喊百姓无辜。”
“乱世之中，谁又能真正洗脱干系？南汉立国之时，十户不存一室，民生枯竭，虽号为皇朝，实则早已形同虚设。”
“可当年大汉鼎盛之际，曾一统东洲，建立起威震九域的大汉王朝。”
“那个时代绵延数百年，谁曾想，最终竟毁于奸佞之手。”
“陛下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重举大汉旗号，开创南汉基业。”
“如今九州风云再起，不知这一场劫难过后，还有几人能安然活命。”
卫青抬眼望着太师椅上那位捧着灵茶的李长安，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从何说起。
这片大陆格局剧变的根源，正是眼前这位少年悄然登场所引发的涟漪。
雅间之内，嬴政听着李长安一番言语落下，目光扫过四周议论纷纷的人群，终于缓缓开口：
“一人之成败，未必能撼动江山根基；可一旦王朝气运衰颓，其带来的动荡却足以牵连万千苍生。”
“天下没有谁天生就站在巅峰，不经风霜、不受磨砺便能成就大事。”
“我虽贵为大秦皇朝帝君，却也曾在大赵为质，尝过常人无法体会的冷暖与艰险。”
“后宫权谋，远比市井阴暗更甚百倍，人人皆有私心，步步算计。”
话至此处，他顿了顿，望着天机楼中喧嚷之人，终究不再多言。
一旁的赵高默然低头，将心底翻涌的念头压下。
他始终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然而奇怪的是，在这天机楼里，他竟察觉到不少身负魔族血脉的人类混迹其中。
这类存在，在魔界并非罕见，只是大多地位卑微，如同奴仆。
但也不乏例外——有些凭借惊人天赋或智谋，赢得某些魔尊赏识，得以翻身。
赵高如今虽融合了阴魔大魔尊的记忆，可阴魔一族本就是魔族中外貌最接近人类的一支。
尽管如此，他们仍是纯血魔族，拥有古老传承之力。
更值得注意的是，阴魔向来嗜好驱使人类为奴，这也是为何三万年前人魔大战时，他们会成为主力之一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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