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西域现状
离开雁山关，车队转向西北。
沿着官道，向着那片笼罩在风沙中的西域进发。
越是向西，地貌景观变化越是剧烈。
丰饶的农田逐渐被广袤的草场所取代。
继而草场也变得稀疏。
最终，眼前豁然开朗，是无边无垠、黄沙漫漫的戈壁与大漠。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三种颜色。
头顶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蔚蓝。
脚下是绵延起伏、如同凝固金色波涛的沙丘。
远方天山山脉的雪峰则像一条蜿蜒的银色巨龙，横亘在天际。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楚岚望着车窗外这壮阔而苍凉的景象，忍不住轻声吟诵起秦夜所说的诗句，美眸中满是震撼与迷醉，“此等景象，非亲身至此，难以体会其万一。”
秦夜揽着楚岚的肩，同样欣赏着这与他记忆中另一个时空的西域既相似又不同的风景，心中涌起一股掌控万里江山的豪情与踏遍山河的惬意。
车队沿着丝绸之路前行。
不时能遇到庞大的商队，驼铃叮当，载着来自遥远萨维王朝乃至更西国度的宝石、香料、地毯，与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进行着交换。
沿途的城镇，如绿洲明珠般点缀在黄沙之中。
楚岚未曾来过此地，令她颇为惊讶的是，这些西域城镇，虽保留了一些圆顶建筑、色彩斑斓的集市等异域风情。
但核心区域已然“乾化”得十分彻底。
官署、学堂、驿站皆是中原制式。
街道规划整齐，随处可见穿着汉家衣冠的民众。
孩童在官学外背诵着乾文典籍。
茶馆酒肆里飘出的是中原小调。
“夫君，这才十几年光景，变化竟如此天翻地覆。”
楚岚感叹道，“若非这迥异的自然风光，几乎要以为仍在关内了。”
秦夜淡淡道：“文化同化，经济融合，加之军威震慑，三者并举，方有今日之象。保留其部分习俗，是尊重，亦是怀柔。推行我之文字制度，是根基，亦是未来。”
这一日，车队终于抵达了西域都护府所在地、西平城。
此城规模宏大，城墙高厚。
兼具军事要塞与商贸中心的职能。
得到消息的西域都护赵天霸，早已率领麾下将领及西域各部归顺的首领，在城门外列队相迎。
赵天霸须发虽已花白。
但身板依旧挺直如松，眼神锐利。
穿着一身略显陈旧但擦拭得锃亮的铠甲，外罩大氅。
见到銮驾，大步上前，抱拳行礼，声若洪钟：“末将赵天霸，参见太上皇、摄政王！哈哈，总算把您二位给盼来了！”
笑声爽朗，带着边关老将特有的豪迈。
虽恪守臣礼。
但那语气中的熟稔与喜悦却毫不掩饰。
秦夜和楚岚下车。
秦夜看着这位老部下，亦是老友、老前辈，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赵叔，别来无恙？这西域的风沙，看来也没能把您怎么样。”
一声“赵叔”，让赵天霸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也驱散了最后一丝场面上的拘谨。
他嘿嘿一笑，目光扫过秦夜和楚岚，道：“托太上皇，摄政王的福，老赵我吃得好睡得香，还能再替大乾看几年大门！”
说话间，侧身引路：“快请入城！知道您二位要来，我特意让人备好了最肥美的烤全羊，还有窖藏多年的葡萄美酒！”
当夜，都护府内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
除了军中将领，还有一些归附的西域部族首领作陪。
席间，赵天霸兴致极高，频频举杯。
说起西域趣事，诸如某部族首领学乾语闹出的笑话。
或是如何在沙漠中追踪马贼等等，引得满堂欢笑。
他绝口不提朝局，只谈风物与军旅。
显然深知秦夜二人此行的目的。
酒酣耳热之际，赵天霸拉着秦夜，低声道：“少帅……呃，摄政王，说起来，老赵我还得谢谢你和太上皇。”
“要不是你们……我家那混小子，也娶不到瑶儿郡主那样的好姑娘。”
提起这桩婚事，眼中的满意和感激却是实实在在的。
秦夜闻言，与赵天霸碰了一杯：“赵叔言重了，该谢的是我们……”
虽说亲妹妹出嫁，心里舍不得。
但若不是赵擎苍，秦瑶这辈子恐怕就要寡着了。
而且，婚后秦瑶也没少欺负赵擎苍，行事大大咧咧。
这等女子，放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另类中的另类了……
好在是赵擎苍也宠着秦瑶，换作别人……
真是不敢想象！
“摄政王言重了，您谢什么？”
显然，赵天霸远在西域，只是儿子儿媳结婚时候出面，全然不知赵擎苍和秦瑶的确切情况，心里还美着呢。
“不说这个，咱们喝酒，赵叔，我敬您！”
秦夜笑着打了个哈哈，主动给赵擎苍敬酒。
“我也敬您！”
楚岚压下尴尬，也向着赵天霸举杯。
心里想着的却是赵擎苍的不容易，还有小姑子秦瑶的脾气。
赵天霸见状，受宠若惊：“这，这使不得啊，真是折煞老臣了……”
……
次日，赵天霸亲自作陪，领着秦夜和楚岚参观了西平城及周边。
他们登上了城外一处高耸的沙山，极目远眺。
但见黄沙浩瀚，与天相接。
风过处，卷起层层沙浪，变幻无穷。
落日时分，更是将整个沙漠染成了瑰丽的赤金色，壮美得令人窒息！
“当年跟着摄政王您东征西讨，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能在这西域之地，陪着您和太上陛下看这等风景。”
赵天霸望着落日，感慨道，“这天下，是真的大，也是真的太平了！”
秦夜负手而立，衣袂在猎猎风中翻飞，沉声道：“这太平，是用无数将士的血汗换来的，亦需我等后人，用心守护啊。”
在西域盘桓数日，感受了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也与老友畅叙了别情。
秦夜和楚岚辞别，车队再次启程。
这一次，转向东方的东北都护府。
那片曾经属于新罗，如今已彻底融入大乾版图的土地。
车轮滚滚，碾过戈壁，驶向草原，跨越山河。
帝国的轮廓在他们的行程中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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