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被遗忘的禁区
这已经彻底颠覆了巴洛克那简单的非黑即白的兽人世界观。
“我救了你一命。”
林风缓缓地收回了手，平静地说道。
他刚才注入巴洛克体内的正是他在服用了日怒金阳果，并且四维属性都突破了四万五千点之后，所诞生的那股全新的融合了生命与毁灭特性的金色的力量。
他发现这股力量不仅可以用来粉碎敌人。
同样也可以用来修复生命。
这是他对自己新力量的一次小小的测试。
而测试的结果让他很满意。
“现在，我们来做个交易。”林风看着巴洛克，继续说道。
“交……交易？”巴洛克有些茫然地重复道。
“是的。”林风点了点头，“我需要情报。”
“关于月球上所有你所知道的，值得我去采集的高价值的资源点的情报。比如像熔岩深渊的伊格尼法尔，或者你刚才提到的寂静深渊里那个被封印的伟大存在。”
“作为交换，”林风的目光落在了巴洛克那半截断裂的图腾柱上，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修复你的武器。甚至让它变得比以前更强。”
听到这话，巴洛克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这半截陪伴了他数十年，早已与他血脉相连，却在那场惨烈的大混战中被数名强者集火打断的本命图腾。
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渴望。
修复它？甚至让它变得更强？
这对于一个将武器视为自己第二生命的兽人战士来说，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但是……
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林风。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强到深不可测。
但他真的有能力修复一件已经从本源上断裂的史诗级的图腾柱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虑，林风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伸出手，对着地上那具被他亲手杀死的精灵男子的尸体残骸所化的银色尘埃轻轻一招。
嗡！
一团闪烁着皎洁月光的人头大小的战利品光团，从那片尘埃中缓缓浮现，然后飞到了他的手中。
林风看都没看光团里的东西，而是直接发动了【采集术】。
不过这一次，他的采集目标不是为了获得属性。
而是为了分解与提纯。
【你对战利品月神的华衣（史诗级）、星辰之戒（史诗级）……进行了强制分解采集！】
【你获得了材料：月光之丝x 50！】
【你获得了材料：星辰之沙x 30！】
【你获得了材料：神性微粒x 5！】
一堆散发着圣洁光辉的高品质的稀有材料，瞬间出现在了林风的手中。
然后林风又伸出另一只手，对着巴洛克那半截断裂的图腾柱。
“拿来。”
巴洛克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将自己那半截如同孩子般宝贵的图腾柱递了过去。
林风接过图腾柱，两只手开始动了。
他的双手仿佛拥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那些散发着月光的月光之丝，在他的手中被拉伸编织，化作了一条条坚韧无比的用来缝合的线。
那些如同星辰般闪烁的星辰之沙，被他均匀地撒在了图腾柱的断口之上，填补着那些细微的裂痕。
而那些最珍贵的神性微粒，则被他用那股金色的力量小心翼翼地碾碎，然后如同最高明的附魔师般一点一点地烙印在了图腾柱的内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巴洛克彻底看呆了。
他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采集师。
而是一个正在创造着神迹的创世神！
几分钟后，林风停下了动作。
他将手中那根已经重新变得完整的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璀璨更加沉重的图腾柱递还给了巴洛克。
“现在，你相信了吗？”
巴洛克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了自己的新武器。
当他的手触碰到图腾柱的瞬间，一股比以前强大了数倍的充满了大地之力与星月之辉的磅礴力量，瞬间涌入了他的体内！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件本命武器，它的品质已经从原本的史诗级，硬生生地被提升到了传说的门槛！
“我……”
巴洛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这个身高近三米强壮如熊的兽人战士，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做出了一个让林风都感到有些意外的动作。
他缓缓地单膝跪地。
将那根被赋予了新生的图腾柱横放在自己的膝前。
然后用一种兽人族最古老也最崇高的礼节，向着眼前的这个他曾经想要杀之而后快的黑发青年，低下了自己那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高傲的头颅。
“我，巴洛克·石拳，黑石氏族的末代酋长……”
“愿意为您献上我所知道的一切。”
林风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低下高傲头颅的兽人萨满，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臣服而感到任何的得意或者满足。
因为他知道巴洛克的臣服并非是源于人格魅力或者王霸之气。
那只是最纯粹的最原始的弱者对于绝对力量的敬畏与屈从。
当他用一种对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抗拒的方式展现出了足以创造与毁灭的力量之后。
任何的言语任何的尊严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就是月球之上最简单也最残酷的真理。
林风没有让他起来，也没有说任何客套的话。
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这个交易的另一方履行他的承诺。
巴洛克似乎也明白这一点。
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用一种极其沉稳也极其详尽的语气开始缓缓地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尊敬的强者，关于月球上的资源点，我所知道的其实并不算多。”
“我们第二战区虽然比你们第九战区早传送过来几天。但我们兽人的天性并不擅长探索和侦查。我们更习惯于用战斗和征服去开拓我们的领地。”
“我们降临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与第一战区，也就是那些摆弄着可笑铁疙瘩的械心公会，争夺这片静海基地周围的控制权。”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同样是用某种兽皮制成的但比林风之前获得的那张要更加巨大也更加详细的地图。
他将地图恭敬地铺在地上。
“这张地图是我们氏族里最优秀的斥候用生命绘制出来的。上面标记了我们已经探索过的以及从其他战区的俘虏口中得知的几个重要区域。”
林风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地图之上。
他发现这张地图确实比他之前那张要详尽得多。
上面不仅标记了暗影峡谷，熔岩深渊等他已经去过的区域。
更是用不同颜色的符号详细地标注了这些区域内主要怪物的种类等级以及已知的领主信息。
比如在熔岩深渊的旁边就用红色的兽人文字标注着：火元素与熔岩巨兽（60-65级），极度危险。深处疑似有龙王沉睡，不可靠近。
而在暗影峡谷的标注旁则写着：暗影生物（60-63级），速度极快。曾有我族勇士看到一道如同君王般的巨大黑影在其中一闪而过。
这些情报虽然有些模糊但却与林风自己亲身经历的基本吻合。
这证明了这张地图的真实性。
“除了这两个地方，我们还知道在月球的阴暗面也就是那片永远被黑暗所笼罩的区域存在着几个更加恐怖的禁区。”
巴洛克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地移动，最终点在了地图最上方一片被涂抹成纯黑色的广袤的区域。
“这里被我们称为永夜之地。据说那里的温度常年处于绝对零度之下。任何没有特殊防护的生命体只要踏入就会在瞬间被冻结成冰晶然后化为粉末。”
“而在这片永夜之地中最出名的就是您刚才提到的寂静深渊。”
他的手指点在了黑色区域中一个画着巨大冰晶符号的地方。
“那里是第五战区那个炎龙公会的死对头【冰霜之心】公会最先发现的。据说他们整个公会的精英团都折在了里面。”
“从他们唯一的幸存者那个疯疯癫癫的斥候口中我们得知那座深渊的底部封印着一个不可名状的极其古老的存在。”
“那个斥候只是远远地看了祂一眼就彻底疯了。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寂静、终结、冰冷的王座这几个词。”
“而那个刚刚被您杀死的女人……”巴洛克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经融化成水的黑色冰晶，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她身上的气息就和那个疯掉的斥候所描述的伟大存在的气息一模一样。”
林风闻言心中一动。
看来，那个冰菱就是在他废掉了她的属性之后，狗急跳墙一个人闯进了这个所谓的寂静深渊，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那个被封印的存在，从而获得了那份扭曲而又强大的力量。
一个充满了寂灭与终结意志的65级以上的领主级甚至是世界级领主级的精神矿石。
林风在心中默默地给这个寂静深渊打上了一个着重号的标记。
“除了寂静深渊之外在永夜之地的另一端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地方。”
巴洛克的手指移动到了黑色区域的另一个角落。
那里画着一个由无数个扭曲的哀嚎的灵魂所构成的漩涡图案。
“这里被我们称为失落的灵魂熔炉。”
巴洛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个地方不是我们发现的。而是那些自称为深渊低语的疯子们所崇拜的圣地。”
“我们曾经抓住过一个深渊低语的落单成员。在用尽了我们兽人族最残酷的刑罚之后才从他的嘴里撬出了一点点情报。”
“据说那里是月球上所有死去的不甘的灵魂最终的归宿。无数的灵魂在那里汇聚纠缠互相吞噬，最终诞生出一种名为怨灵的纯粹由负面情绪构成的恐怖怪物。”
“而那座熔炉的最深处似乎还沉睡着一个由亿万灵魂共同构成的古老的灵魂之王。”
“那些深渊低语的疯子一直在尝试着用各种血腥的仪式去唤醒那位王。他们相信只要王苏醒就能将整个月球都变成属于亡者的国度。”
灵魂？怨灵？
林风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
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诱惑的采集领域！
他采集过怪物，采集过人类，采集过能量体，采集过植物，采集过机械……
但纯粹的灵魂体他还从未尝试过。
不知道采集这些东西会获得什么样的精华？
是能直接提升他精神属性的灵魂之力？
还是某种更加本源的他从未接触过的全新的属性？
林风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又默默地给这个灵魂熔炉也打上了一个着重号的标记。
“除了这些，还有吗？”林风看着巴洛克平静地问道。
巴洛克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他摇了摇头说道：“尊敬的强者，我们第二战区所能探索到的极限就是这些了。至于更深层次的比如月球的背面，或者那几个据说只有最顶尖的第一战区和第三战区的斥候才敢于涉足的上古遗迹……那些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林风闻言点了点头。
他知道巴洛克应该没有说谎。
这些情报虽然还不够全面。
但已经为他指明了接下来好几个阶段的练级与采集的方向。
已经足够了。
“很好。”林风站起身看着依旧单膝跪地的巴洛克说道，“你的情报很有价值。”
“作为交易，你的武器我已经帮你修复并且强化了。”
“现在，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巴洛克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走……走？”
他有些茫然。
他以为自己在说出这一切之后，最好的下场就是像那几个第七战区的俘虏一样被对方废掉实力，然后像狗一样被赶走。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对方当场格杀，然后像地上那些尸体一样被采集掉的心理准备。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他离开？
“怎么？”林风看着他眉头微挑，“你不想走？”
“不……不是……”
巴洛克连忙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林风。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放了我？”
“你明明可以杀了我然后将我的一切都据为己有。就像……就像你对他们做的那样。”他指了指地上那些已经被林风采集过的尸体。
林风闻言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不带丝毫的波澜。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对我动了杀心。所以他们是我的敌人也是我的猎物。”
“而你……”
林风看着巴洛克那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的兽瞳淡淡地说道：
“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的敌意。”
“你只是做出了一个聪明的交易。”
“而我对于交易伙伴一向信守承诺。”
说完林风便不再理会他。
他转过身。缓缓地走向了地上那些他还没有来得及打扫的属于第九战区的同胞的尸体。
而巴洛克则依旧跪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林风那并不高大却仿佛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座山峦都要更加巍峨更加厚重的背影。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林风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对于交易伙伴一向信守承诺。”
这一刻，他那简单的非黑即白的兽人世界观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人他或许不是魔鬼。
也不是神明。
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最纯粹的也最残酷的规则来衡量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顺我者或可生。
逆我者必将化为他变强路上的养料。
许久之后巴洛克才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对着林风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一言不发地捡起自己那根被赋予了新生的图腾柱，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环形山外一步一步地走去。
他的背影充满了萧索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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