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凶手：我想见一见祁墨！
半小时后，烧烤摊。
祁墨坐在方正对面，桌上烤盘里放着些烤串，还有蒜蓉茄子、金针菇什么的。
除了少了个袁圆，以及旁边停了辆警车之外。
这一幕，和一个月前他们吃夜宵的那次，可谓是一毛一样。
祁墨犹疑的拿了根肉串，恍惚间觉得自己又穿越了一回。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你一直在赵青青老家调查？”
赵青青，就是“足浴女被杀案”原型案件里的死者。
“对！”
方正大口撕下一块羊排，囫囵不清的说道。
“那次你说的话点醒了我，第二天我就去他们老家蹲着了，刚回来！”
“啊？”
祁墨更懵了。
敢情，这方正是在苏城那边硬蹲了一个月啊！
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见着他。
今天一看，人都蹲瘦了一圈！
“不是，方警官，你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你这出差一个月回来不先回家看看嫂子孩子，着急忙慌的找我干啥呀？”
方正嘿嘿一笑，一向古板严肃的脸上竟浮现出几分狡黠。
“这思路是你给的，你就不好奇，我在苏城那边查到了什么？”
祁墨盯着他看了几秒，也笑了。
“方警官，您要是想说，就直接说吧！我听着！”
显然，苏城一行，给方正带来的收获不小。
即便方正现在什么也没说。
祁墨大概也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方正点了根烟，狠吸一口，眼睛眯了起来。
“一个月前，我到了苏城，先在距离赵青青家两条街的一个地方租了个房子...”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方正到达苏城当天，就火速租了个房子，距离把控在可以盯梢，又不会惊动赵英母子之间。
赵英和她儿子赵继和五年前并无太大差别。
白天，赵英会去镇上的一家小工坊做一些手工活，赵继就坐在门口门卫室旁边，一坐就是一天。
傍晚的时候，母子俩一起回家，顺路买点便宜素凉菜、馒头什么的当做晚饭。
也许是因为早年经历的原因。
村镇上的人提起赵英母子，都是一脸的鄙夷。
“作孽！年轻的时候干那档子生意，逼死了女儿，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老家，我还嫌她脏了这块地方呢！”
“两个孩子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小儿子还是个傻的，女儿又死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没生下来呢！”
“性子古怪的很，买菜讲价不同意的话，她就在旁边盯着看你，也不讲话，特别渗人！”
“...”
听着方正的讲述，祁墨渐渐皱起了眉头。
“那是他们老家，按理说都是认识的人呀，关系也这么僵吗？”
方正点点头，夹了块蒜泥黄瓜丢进嘴里。
“本来是没那么僵的。”
“但她女儿赵青青的案子闹得太大，她老家的人也就知道她们一家在城里干的是什么生意了，态度也就冷了。”
“...原来是这样。”
祁墨恍然点点头。
“不过，她们自己也习惯了，很少跟别人交流，要是有人欺负到她们头上，赵英自然会骂回去。”
“久而久之，其他人和她们一家就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谁也不招惹谁。”
祁墨安静听着，默默点头，等待方正的下文。
“随着我调查深入，发现有几个村民反映，他们家的猫、狗、鸡、鹅等家禽，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家院里，死状极其惨烈。”
“这种事情警察不会管，村民自己安了摄像头，也没有拍到什么人进出，唯一的不对劲就是这些事情是在赵英母子搬回来之后才开始发生，之前从未有过。”
祁墨手一顿，抬头看向方正。
“这些事情，是赵继做的？”
虐杀动物，是杀人犯的经典特征之一。
方正缓缓点头，眼里射出精光。
“我连续在他们家蹲了二十多天，终于让我逮到了！”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赵继翻墙进了村民家后院，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准备虐杀一只猫。”
“如果不是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正好去院子厕所起夜，他就得手了！”
终于说到正题，方正整个人都舒畅了。
五年了！
他追查这个案子，追查了整整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赵继放松警惕，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释放天性。
如果不是祁墨给他提供了思路。
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把目光放在死者弟弟，赵继的身上。
也根本不会发现，这个人一直在装傻！
祁墨握紧筷子，心也随着方正的讲述缓缓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按捺不住，甚至需要去虐杀动物排解情绪的杀人犯，在释放过程中被打断。
如果当时出来起夜的不是男主人，是女儿或者母亲。
很有可能，赵继就要转而对人下手了！
这并不是祁墨胡乱揣测。
要论起对这种人研究之透彻，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那，之后呢？”
祁墨轻声问道。
方正又给自己续了根烟，轻轻吐气，青色烟雾遮盖了他的面容。
“之后，我在赵英去厂里上班的时候找到了赵继，和他摊牌了。”
“啊？”
祁墨被方正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摊牌了？”
“方警官，您不会是直接冲上去问他是不是他杀了他姐姐吧？”
方正：“...”
迎上祁墨震惊的目光，方正莫名的有些心虚。
“也不能这么说。”
“当时我找到他，坐在他旁边，把你写的那篇‘李红伟犯罪心理报告’给他复述了一遍。”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方正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那天他找到赵继，把祁墨写的这份“犯罪心理报告”念了一遍。
一开始，赵继压根不搭理他，装傻装得很认真。
可随着他的讲述。
赵继慢慢、慢慢的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眼神亮得吓人。
“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一个被抓住把柄的凶手，更像是一个盯上猎物的猎手！”
方正仍在回忆着。
“充满挑衅、兴趣，仿佛他才是占据主动权的那个！”
即便赵继现在已经被他带回警局了。
可想起赵继当时看他的那个眼神，方正还是忍不住想爆粗口。
因为到后来，方正还没彻底点明，赵继就已经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承认了罪行。
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是真特么变态！
“居然自己承认了？”
祁墨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他怎么也得再挣扎挣扎，死不承认呢！”
“啊。”
方正看着祁墨，脸上愈发心虚，吃了几口串才继续往下说。
“他承认之后，还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说，想见一见写这份‘犯罪心理报告’的人，见完人，他什么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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