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离她远点
季松挑眉:“你知道就好。”
他收回目光,看见楼下的蓝方拳手被人摁在地上往死里打,裁判喊停也没有用。
“那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江妄坐下,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透出几分散漫的贵气。
自从和司愿正式在一起,他就很少抽烟了。
“我以前在海城上过两年学,常来这儿,不为钱,就为了发泄,而且上了那个台,就从来没有被抬下来过。”
江妄从来没输过。
不是没人敢赢他。
是没人能赢他。
江妄继续说:“那会儿我爸妈因为我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就把我送来了这儿,我一个人,心情不好,就会来这儿发泄。”
季松知道,这经历和他很像。
不过那会儿他落魄的多,也没江妄过的那么自在。
江大少爷,到哪里不是如鱼得水?
自己是为了生存,他搞这些,都只是为了刺激而已。
“江总是想和我……交流一下心得?”
“刚开始我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就是被打残打死,玩这个的,不就这么一个下场吗?”
季松本来就挺看不惯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妄看向他,目光在黯淡的灯光里黑沉沉的,透出几分瘆人。
台下一阵欢呼,蓝方选手被拖走了。
这把八十万,江妄押了五十万,赢了。
“但是我有一次挂了彩,好几天都没去上课,她看见了,竟然哭了,眼睛里对我有些害怕,但还是先给我上药。”
她,就是司愿。
“我问她,到底是被吓哭了,还是因为心疼我。”
季松微微眯眼,没打断江妄的话。
关于司愿的过去,他其实也想多知道一些。
“她说,她知道很疼,因为她也有伤。但到底,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有人送上来两瓶酒,江妄打开一瓶,喝了。
“从那以后,我就不打这个了。”
“我有怕的东西了,怕她哭,怕我要是死在这儿,就没人护着她了。”
季松脸色有些不自然。
司愿什么时候对他也这样过。
他和江妄明明没什么区别,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他?
就因为江妄能金盆洗手?
“江妄,你运气很好,如果是我先遇到她,我会比你把她保护的好。”
江妄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动了动手腕。
“可是你还是让她不开心了。”
下一秒,江妄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去,狠狠落在季松脸上,力道狠得像要碎开骨头。
季松闷哼一声,踉跄半步后迅速稳住身形。
眼底的错愕瞬间翻成戾气,抬手就攥住江妄的手腕,反手撞向身后的栏杆。
金属栏杆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与楼下拳台的嘶吼、观众的喝彩搅在一起,二楼的空气都染上了血腥味。
两人扭打在一起,西装外套被扯得歪歪斜斜,昂贵的面料蹭上灰尘和血迹。
江妄招招直奔要害,肘击、膝撞都带着一股狠劲,完全不像浸淫商场多年的人。
季松也不含糊,拳脚间透着孤注一掷的野劲,但江妄的力道更沉,不过片刻他就被逼得节节败退。
“砰”的一声闷响,季松后背重重撞在墙面。
还没来得及喘息,江妄的膝盖已经顶在他小腹,手掌死死摁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在地上。
粗糙的水泥地磨得脸颊生疼,季松挣扎着抬眼,就看见江妄冷淡的垂眸看着他,眼底翻涌着寒意。
“咳……”
季松猛地咳出一口血,猩红溅在地面。
江妄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你以为……你能护得住林双屿她那个妈?”
季松喘着气,视线模糊中看清他眼底的阴鸷,忽然想通了什么,吐掉嘴里的血沫,狼狈地躺在那儿,笑了出来。
难怪江妄在明面上轻易放过了林母,原来是打算自己动手。
“江妄,用这些阴招,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司愿……说过,她最讨厌这样的肮脏手段,你和我没区别!”
楼下的欢呼声愈发狂热,新一场比赛的锣声响起,拳拳到肉的撞击声隔着楼层传来。
江妄笑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你和我一样吗?你妈不喜欢你,也没人喜欢你……你连和我放在一起比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简直是说中了季松这么多年最在意的死穴。
季松最恨得,就是母亲宁愿对江家的儿子笑,都没有对自己笑过。
“江妄,你想死吗?”
江妄松开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季松,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
他语气平淡:“等你有那个本事再说。从今往后,离司愿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她面前,下次就不是断两根肋骨这么简单了。”
季松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又跌了回去。
凭什么……
凭什么江妄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没有的?
二楼的灯光依旧昏暗,血腥味与烟酒味交织。
楼下,红方又赢了。
江妄,赢了。
——
夜色渐深。
司愿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塌陷,带着一阵凉意的重量靠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轮廓,就被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紧紧裹住。
江妄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揉进胸腔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灼热又沉重。
他喝酒了?
司愿立刻辨出了那股混杂着酒精、淡淡血腥味的气息,与他平日里惯用的香水缠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让人不安的味道。
她心头一紧,抬手抚上他的后背:“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江妄埋在她颈窝,闷闷地笑了一声:“没事,不是我的血。是季松的。”
司愿的动作一顿,缓缓松了口气。
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快去洗澡,不然别上床。”
江妄却不肯动,反而收紧了怀抱,将她抱得更紧。
他一边缓缓抬起她的左手,指尖落在她手腕内侧那些疤痕上。
他低头,垂着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然后,忽然缓缓吻上了疤痕。
司愿的手腕微微一颤,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她能感觉到他的唇瓣在疤痕上细细摩挲。
从没人知道,江妄有多痛苦。
当他知道司愿当年带着一身伤远走国外,又得了抑郁症,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时,那一刻心里有多痛苦。
他只是习惯装作漫不经心,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吻着那道疤痕,生怕弄疼她,眼眶一点点的悄悄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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