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办理调职手续
去轧钢厂的路上,三个人并排走着。
清晨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赶着上班的人们行色匆匆。
易中海走着走着,忽然感慨道:
“强子这孩子,是真不错。”
“人实在,肯下力气。”
“光天,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常跟院里的闫解成、还有胡同口那几个半大小子一块儿疯玩。”
“现在看看,也就你跟强子还能说上话,走得近些。”
刘光天点点头,承认道:
“一大爷,强子人是真不错,心眼实在。”
“之前我还跟他提过,让他现在趁年轻有力气,多辛苦点,攒些钱。”
“等钱差不多够了,我就想办法托托人,看能不能给他找个正式工作的门路。”
“光指着街道办分配,排队的人海了去了,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这话说完,旁边的傻柱也深有同感地插嘴:
“可不是嘛!光天这话在理。”
“就最近这一两年,进厂是越来越难了,跟咱前几年那会儿没法比。”
“现在哪个厂招工,不是一堆人挤破头?”
“咱们院里,跟强子年纪差不多的,不也好几个没着落嘛。”
“三大爷家那情况,指望他掏钱给闫解成弄个正式工,我看悬。”
“强子家就更难了,他爹走得早,妈身体又不好,家里就指着他呢。”
刘光天接过话头,语气认真:
“所以啊,我才跟强子那么说。”
“让他自己先努力攒个底子,到时候如果还差一些,我这边看情况,能帮衬点就帮衬点。”
“总得想办法让他有个正式落脚的地方,这天天在外头打零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易中海听着两个年轻人的对话,脚步放缓了些,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他侧过头对刘光天说:
“光天,你能这么想,这么做,一大爷觉得没错。”
“强子那小子,确实踏实,以前也没少帮院里干些力气活。”
“做人啊,就得记着别人的好,懂得相互帮衬。”
“咱们住一个院,就是缘分,能帮一把的时候,伸把手是应该的。”
“这样吧,回头我去厂里也留留心,看看有没有哪个车间或者部门有招临时工、或者有岗位空缺的消息。”
“要是有信儿,咱们提前知道,也好让强子有个准备,该打点的、该跑的,也能有个明确的门路,总比他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强。”
刘光天听了,心里一暖,连忙点头:
“一大爷,您这话太对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留意着机会。”
“有您帮着在厂里打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眼前已经出现了轧钢厂那高大的厂门和绵延的围墙。
走到厂门口,刘光天停住脚步,对易中海和傻柱说:
“一大爷,柱哥,我就在这儿跟你们分开了。”
“我得先去人事科那边,办理档案关系和入职手续。”
易中海也站定,关切地问:
“知道人事科在哪儿吗?用不用我陪你过去?那边的人我倒是认识两个。”
刘光天赶紧摆手,笑道:
“一大爷,不用不用!我都打听清楚了,就在那栋红楼的三楼,挂着牌子呢。”
“我都这么大人了,办个入职还要长辈陪着,让人看了笑话。”
“您和柱子哥快忙你们的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见刘光天态度坚决,神情也从容,易中海便不再坚持,点点头:
“那行,你自己去。”
“办完了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者需要找我们,就去钳工车间或者食堂。中午吃饭,记得到食堂来。”
“哎,好嘞!一大爷,柱子哥,回头见!”
刘光天朝两人挥挥手,转身独自朝着厂区内那栋显眼的红砖办公楼走去。
穿过厂区的主干道,身边是轰鸣的车间、高耸的烟囱、来回穿梭的叉车和运输车辆,一切都显得那么庞大而有序,与肉联厂那种相对“小巧”和“生活化”的氛围截然不同。
刘光天定了定神,迈步走进红楼。
楼道里略显昏暗,墙壁下半截刷着绿色的油漆,上半截是白色的,已经有了些斑驳的痕迹。
他顺着楼梯走上三楼,沿着走廊寻找,很快就在一扇敞开的门边看到了那块白底黑字的木头牌子——人事科。
刘光天在门口站定,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刘光天推门进去。这是一间面积不小的办公室,靠墙放着好几个绿色的铁皮档案柜,几张办公桌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夹和表格。
三四个人正在各自忙碌着。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位扎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的年轻女干事,她抬起头看向刘光天,公事公办地问:
“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刘光天态度端正地回答:
“同志你好,我是来办理工作调动和档案关系的。”
“哦,调动的啊。”
麻花辫女干事应了一声,转头朝办公室里面靠窗位置,一位正在翻看文件、年纪稍长的女同志喊道:
“王姐,这位同志是来办调动关系的。”
那位被称为“王姐”的中年女干部抬起头,目光越过眼镜框上方,打量了刘光天一眼,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语气平和地说:
“小伙子,过来坐吧。”
她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一把空椅子。
“谢谢王干事。”
刘光天礼貌地道谢,走过去坐下,然后从挎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取出里面的调令、以及从肉联厂带来的密封好的个人档案袋,双手递了过去。
王姐接过档案袋,仔细看了看封口的骑缝章和封条,确认完好,这才用剪刀小心地剪开。
她把里面的材料一份份拿出来,平铺在桌面上,逐页仔细审阅。
她的目光在“年龄:17岁”、“工种:汽车驾驶员”、“原技术等级:正四级”、“拟调入岗位:汽车驾驶员”、“核定技术等级:正四级”等关键信息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
看着看着,这位一直表情严肃的王姐,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她把眼镜往下拉了拉,抬头又仔细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刘光天——年轻,甚至有些学生气的脸庞,身板倒是结实。
王姐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意外和欣赏:
“小伙子,可以啊!今年才十七岁?已经是正式司机了?”
“我看你这核定等级是正四级司机?”
“十七岁的正四级司机?”
她这一声不高,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却格外清晰。
瞬间,旁边几张办公桌后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刘光天。
就连门口那位麻花辫女干事,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求证似的问:
“王姐,没搞错吧?”
“十七岁?正式司机?还是正四级?”
她语气里的难以置信非常明显。
这也难怪她们惊讶。这年头,虽然十六岁就能进厂,但汽车驾驶员是技术工种,要求极高。一般进了运输队,都是从学徒工干起,跟着老师傅打下手、学技术,没个三年五载的根本出不了师。
就算出了师,定了级,想往上升一级,那也是难上加难,需要年头、需要技术、也需要机遇。
像刘光天这样,年仅十七岁,不但是正式司机,而且定级是正四级,简直是凤毛麟角,极为罕见。
王姐又核对了一下调令和档案材料,以及昨天科里收到的预备通知,肯定地点点头:
“没错,就是刘光天同志。”
“调令和档案都对得上,工业局和原单位肉联厂的公章齐全。”
“通知上也写了,刘光天同志是因在通县支农期间表现突出,经原单位推荐、工业局核准,破格晋升并调入我厂。”
“确实是正四级汽车驾驶员。”
得到王姐的最终确认,办公室里的惊讶低语声才渐渐平息下去,但那些目光再看向刘光天时,已经带上了截然不同的意味——不再是看一个普通新来的小青年,而是充满了好奇、探究,甚至些许佩服。
毕竟,在这个重视技术和资历的年代,一个十七岁就能获得如此认可和级别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都显得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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