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在沧州逛酒楼！这菜太清淡了

开元二十五年，秋八月二十四日，午时。

签完盐货买卖契约，王承嗣心情大好，拍着韩澈的肩膀道：“韩小子，走！咱爷俩去沧州最有名的醉仙楼搓一顿，就当庆祝合作成功！”

韩澈正想着趁机打探沧州的风土人情，闻言立刻应下：“好啊，正好我也想尝尝沧州的特色菜。”

两人出了悦来客栈，沿着沧州城的主街一路向西。午时的阳光正好，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路边的摊位上摆满了新鲜的瓜果蔬菜、鱼虾肉类，还有各式各样的手工制品，比津门的集市热闹了不少。

韩澈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沧州作为河北道的重镇，果然名不虚传，街道宽阔平整，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大多是青砖灰瓦的两层小楼，比津门的茅草屋和土坯房气派多了。偶尔能看到穿着绯色、青色官袍的官员骑马而过，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排场十足。

“怎么样，韩小子，沧州比津门繁华吧？”王承嗣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问道。

韩澈点点头，由衷地赞叹：“确实繁华，不愧是河北道的重镇。”他心里却在想，这要是放在现代，也就是个普通的地级市规模，可在唐代，已经算是顶尖的大城市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醉仙楼。这醉仙楼是一座三层的木质小楼，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烫金的牌匾，上面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笔法遒劲有力。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伙计，见有人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请问几位？”

“两位，给我们找个靠窗的雅座。”王承嗣朗声道。

“好嘞！客官这边请！”伙计领着两人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的街道和远处的沧州城墙，视野十分开阔。

伙计递上菜单，笑着介绍：“客官，我们醉仙楼的招牌菜有清蒸鲈鱼、红烧肘子、白煮蛋、炒青菜，还有咱们沧州特有的酱牛肉，味道都绝了！”

韩澈接过菜单，上面用毛笔写着十几道菜名，大多是清蒸、白煮、清炒之类的做法，看起来都比较清淡。他心里暗道，唐代的烹饪手法果然比较单一，没有辣椒、花椒这些重口味的调料，吃起来估计没什么味道。

王承嗣看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韩小子？不合胃口？”

“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些菜都太清淡了。”韩澈如实说道，“我还是喜欢吃点有味道的。”

王承嗣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口味倒挺重。行，那咱们就点几个荤菜，再来一壶好酒。”他转头对伙计说：“给我们来一份清蒸鲈鱼、一份红烧肘子、一份酱牛肉，再来一盘炒青菜，一壶你们这儿最好的米酒。”

“好嘞！客官稍等，菜马上就来！”伙计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没过多久，菜就陆续端了上来。清蒸鲈鱼肉质鲜嫩，上面撒了点葱花和姜丝；红烧肘子色泽红亮，看起来肥而不腻；酱牛肉切得薄薄的，散发着浓郁的酱香；炒青菜翠绿欲滴，看起来很清爽。

王承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肘子放进嘴里，嚼了嚼，满意地说道：“嗯，这醉仙楼的红烧肘子果然名不虚传，味道不错。韩小子，你也尝尝。”

韩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鲈鱼。鱼肉确实很新鲜，但除了淡淡的咸味和鱼本身的鲜味，就没什么别的味道了。他又尝了一口红烧肘子，虽然比鲈鱼味道重点，但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怎么样，韩小子？味道还行吧？”王承嗣问道。

韩澈勉强笑了笑：“还行，就是我口味比较重，觉得还是清淡了点。”他心里怀念起现代的火锅、烧烤、麻辣烫，那些火辣辣的味道，想想都流口水。

王承嗣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醉仙楼的菜，在沧州可是顶尖的，很多人想吃都吃不上呢。”

韩澈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知道，在唐代，能吃到这些菜已经很不错了，不能用现代的标准来要求。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是能把现代的烹饪手法和调料带到唐代，肯定能火。

就在这时，隔壁桌传来一阵争吵声。韩澈和王承嗣对视一眼，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隔壁桌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穿着锦袍，面容肥硕，看起来像是个商人；另一个穿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瘦，像是个读书人。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道菜和一壶酒，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张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个读书人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地说道，“这沧州的文人雅士，哪个不是以诗词歌赋为重？你却整天只知道赚钱，满身铜臭味，简直玷污了沧州的文风！”

那个张老板冷笑一声：“李秀才，你这话就酸了。我赚钱怎么了？没有我们这些商人，你们这些读书人能有闲钱买笔墨纸砚？能有闲工夫吟诗作对？”

“你！”李秀才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张老板，“你这是铜臭之言！文人风骨，岂是金钱能衡量的？”

“风骨？风骨能当饭吃吗？”张老板不屑地说道，“我看你就是穷酸，嫉妒我有钱！”

两人越吵越凶，周围的食客都纷纷看了过来，有的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王承嗣皱了皱眉头，低声对韩澈说：“这李秀才是沧州府学的生员，有点才气，但性子太直，又好面子。那张老板是沧州的大盐商，家财万贯，就是为人太张扬。两人经常在醉仙楼吵架，都成老熟人了。”

韩澈点点头，心里觉得有点好笑。这古代的文人和商人，矛盾还挺深的。他正想看看热闹，却见那个李秀才突然站起身，指着张老板道：“好！你说我酸，说我穷酸！今日我就跟你比一比，看谁更有真才实学！”

张老板挑眉道：“怎么比？你说！”

“我们就以这醉仙楼为题，各作一首诗，让在座的各位评评理，看谁的诗更好！”李秀才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张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一个商人，哪会作诗？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怎么？不敢了？”李秀才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只会赚钱，没什么真本事！”

周围的食客也跟着起哄：“张老板，比就比，怕他不成！”“就是，作诗有什么难的，随便编几句就行了！”

张老板被架在火上，下不来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确实没什么文化，别说作诗了，就连写自己的名字都歪歪扭扭的。

韩澈看在眼里，心里觉得这李秀才有点过分了，得理不饶人。他正想开口劝解，却见王承嗣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韩澈只好作罢，继续看着事态发展。

就在这时，醉仙楼的老板柳明远走了过来。柳明远约莫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面容和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他笑着对两人说道：“李秀才，张老板，都是老熟人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今日这顿饭，我请客，就当给两位赔个不是，怎么样？”

李秀才哼了一声，没说话。

张老板趁机下台阶，说道：“既然柳老板开口了，那我就给柳老板一个面子。不过，李秀才，你也别太得意，下次可别再跟我提作诗的事了！”

李秀才撇了撇嘴，也没再说话。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柳明远笑着对周围的食客抱了抱拳：“让各位见笑了，大家继续用餐。”说完，他转身就要走，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韩澈和王承嗣桌上的菜上。

当看到韩澈几乎没动几筷子的清蒸鲈鱼和红烧肘子，柳明远愣了一下，走过来笑着问道：“两位客官，是不是我们醉仙楼的菜不合胃口？”

王承嗣连忙说道：“柳老板客气了，你们的菜味道很好，是我这小兄弟口味比较重，觉得有点清淡。”

柳明远恍然大悟，笑着对韩澈说道：“这位小公子，原来你喜欢吃重口味的菜啊？不瞒你说，我们醉仙楼也有几道味道比较浓的菜，比如酱爆鸡丁、葱爆羊肉，要不要我让后厨给你做一道尝尝？”

韩澈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好啊，那就麻烦柳老板给我做一道酱爆鸡丁吧！”

“好嘞！小公子稍等！”柳明远笑着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王承嗣看着韩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小子，还真会折腾。”

韩澈笑了笑：“王县尉，我这不是想尝尝沧州的特色吗？”他心里却在想，这酱爆鸡丁就算味道再浓，估计也比不上现代的辣子鸡。要是能在这里做出一道辣子鸡，肯定能惊艳全场。

没过多久，柳明远就亲自端着一盘酱爆鸡丁走了过来。这酱爆鸡丁色泽红亮，散发着浓郁的酱香和鸡丁的香味，看起来比之前的清蒸鲈鱼和红烧肘子有食欲多了。

韩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进嘴里。鸡肉很嫩，酱香浓郁，还有一点点甜味，味道确实不错，但还是缺少了辣椒的辛辣味。

“怎么样，小公子？这酱爆鸡丁味道还可以吧？”柳明远笑着问道。

韩澈点了点头：“味道很好，多谢柳老板。”

柳明远笑了笑：“小公子客气了，只要你吃得满意就好。”他顿了顿，又说道：“说起来，我看小公子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不知小公子是哪里人？来沧州做什么？”

王承嗣接口道：“柳老板，这位是韩澈韩公子，是我津门的奇才，改良了渔盐法，造福了不少乡邻。这次来沧州，是和盐商们谈合作的。”

“哦？原来是韩公子！”柳明远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久闻韩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属幸事。没想到韩公子不仅精通渔盐之术，还这么年轻有为！”

韩澈笑了笑：“柳老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点分内之事。”

就在这时，韩澈突然灵光一闪，对柳明远说道：“柳老板，实不相瞒，我最近研究出了一道新菜，味道比这酱爆鸡丁还要香浓，不知道柳老板有没有兴趣尝尝？”

柳明远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哦？韩公子还会做菜？那我当然有兴趣！不知是什么菜？”

“这道菜名叫辣子鸡，用鸡肉和一种特殊的调料炒制而成，味道辛辣鲜香，非常下饭。”韩澈说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用唐代现有的调料来制作辣子鸡了。

王承嗣惊讶地看着韩澈：“韩小子，你还会做菜？我怎么不知道？”

韩澈笑了笑：“以前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琢磨这些。王县尉，回头我做给你尝尝。”

柳明远更是来了兴趣，连忙说道：“韩公子，那太好了！不知你需要什么食材和调料？我这就让后厨准备！”

韩澈想了想，说道：“食材需要一只嫩鸡，调料需要花椒、茱萸、生姜、大蒜、酱油、盐、糖、料酒。”他知道，唐代虽然没有辣椒，但茱萸和花椒也能做出一定的辛辣味，勉强可以替代。

“好嘞！韩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准备！”柳明远说完，就急匆匆地下去了。

王承嗣看着韩澈，笑着说道：“韩小子，真有你的，走到哪里都能折腾出点新花样。”

韩澈笑了笑：“王县尉，我这也是想给柳老板一个惊喜。再说了，要是这辣子鸡能在沧州火起来，说不定还能给我们的渔盐生意带来点帮助呢。”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要是能把辣子鸡推广出去，不仅能赚点钱，还能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为以后的发展铺路。

没过多久，柳明远就带着后厨的厨师，拿着食材和调料走了上来。那厨师约莫三十多岁，穿着白色的厨袍，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和不服气。显然，他对韩澈这个年轻人能研究出什么新菜，并不是很相信。

韩澈也不在意，接过食材和调料，对柳明远和厨师说道：“柳老板，这位师傅，麻烦你们帮我打下手，我现在就给你们做辣子鸡。”

柳明远连忙说道：“好嘞！韩公子，你尽管吩咐！”

韩澈点了点头，开始处理鸡肉。他先把鸡宰杀干净，切成小块，然后用料酒和盐腌制了一会儿，去除腥味。接着，他又把生姜、大蒜切成末，茱萸和花椒碾碎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韩澈让厨师架起油锅，倒入适量的油。等油热后，他把腌制好的鸡肉块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色，然后捞出沥干油分。

接着，他又在炒锅里倒入少量的油，放入生姜末、大蒜末、茱萸和花椒，翻炒出香味。然后，他把炸好的鸡肉块倒进炒锅里，加入适量的酱油、盐和糖，快速翻炒均匀。

很快，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辣子鸡就做好了。这辣子鸡色泽红亮，散发着浓郁的辛辣味和鸡肉的香味，比之前的酱爆鸡丁还要诱人。

柳明远和厨师凑近一看，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柳明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好吃！太好吃了！这味道辛辣鲜香，太过瘾了！”

厨师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块，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对韩澈竖起了大拇指：“韩公子，你这厨艺太厉害了！这辣子鸡的味道，比我做的任何一道菜都好吃！”

周围的食客也被这浓郁的香味吸引了过来，纷纷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这道新菜。

韩澈笑了笑，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辣子鸡虽然没有现代的辣椒，但用茱萸和花椒替代，味道也相当不错。他相信，这道菜一定能在沧州火起来。

就在这时，韩澈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好香啊！这是什么菜？”

韩澈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书生站在身后，面容清瘦，眼神明亮，正是刚才和张老板吵架的李秀才。

李秀才凑了过来，看着桌上的辣子鸡，眼睛一亮：“这道菜看起来好好吃，不知是谁做的？”

柳明远笑着说道：“李秀才，这是韩公子做的辣子鸡，味道非常好，你要不要尝尝？”

李秀才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顿时，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好吃！太好吃了！这味道，简直绝了！”

他转头对韩澈说道：“韩公子，没想到你不仅精通渔盐之术，还这么会做菜，真是多才多艺！”

韩澈笑了笑：“李秀才过奖了，只是随便做做而已。”

就在这时，李秀才突然说道：“韩公子，我看你气度不凡，又这么有才华，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以后有空，我们一起吟诗作对，探讨学问？”

韩澈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李秀才转变这么快。他看了看王承嗣，见王承嗣点了点头，便笑着说道：“好啊，能和李秀才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李秀才大喜，连忙说道：“太好了！韩公子，我叫李墨，以后你就叫我李兄吧。”

“李兄客气了，我叫韩澈。”韩澈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喊：“快！包围醉仙楼！不许任何人出去！”

韩澈和王承嗣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柳明远脸色一变，连忙跑到窗边一看，只见楼下围了一群穿着官服的捕快，手里拿着刀棍，正朝着醉仙楼走来。

“不好！是官府的人！”柳明远脸色苍白地说道，“他们来干什么？”

王承嗣站起身，脸色凝重地说道：“别慌，我去看看。”他毕竟是津门县尉，对官府的人还是比较熟悉的。

韩澈心里却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总觉得，这些捕快的到来，和他有关。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捕头走上了二楼，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韩澈身上，冷声道：“韩澈在哪？出来受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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