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在沧州办培训班！渔民盐户都来了

开元二十五年，秋八月二十二日，辰时。

盐山县东头的三间大宅院前，炊烟袅袅，人声鼎沸。昨日韩澈在盐场的一番话，加上鲁仲山的现身说法，让不少渔民盐户动了心。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扛着锄头、背着竹筐，陆续往培训点赶来。

韩澈一夜没睡好。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培训的流程设计。他来自现代，深知“理论+实操”的重要性，可唐代百姓大多不识字，太复杂的理论肯定听不懂。他琢磨着，得把新盐法拆成一步步的实操步骤，用最通俗的话讲出来，再手把手教，才能让大家真正学会。

“公子，都准备好了。”鲁仲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兴奋，“锅灶、铁锅、滤盐布，还有晾晒用的席子，都按你说的摆好了。赵县令还派了十个衙役来维持秩序，帮忙搬运东西。”

韩澈起身开门，只见鲁仲山一身短打，脸上沾着些许灰尘，显然是一早便来忙活了。院子里，衙役们正将打磨光滑的石板铺在地上，这是韩澈特意要求的“晾晒台”，比泥土地面干净，还能加快水分蒸发。

“辛苦鲁伯了。”韩澈拍了拍他的肩膀，“百姓们来得怎么样？”

“来了不少！”鲁仲山往门外一指，“你看，院门外都排起长队了，有盐山本地的，还有从海兴、黄骅赶过来的，估摸着得有两百多人。”

韩澈走到门口一看，果然见男女老少排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脸上满是期待，也夹杂着几分忐忑。有的手里攥着自家晒的粗盐，想跟韩澈的新盐做个对比；有的背着干粮，显然是打算在这里学一整天。

“韩公子！”人群中有人喊道，正是昨日在盐场第一个提问的年轻渔民。他挤到前排，拱了拱手，“我叫陈三郎，家里世代晒盐，昨日听你说新盐法能多赚钱，我特意带着我爹来学学！”

他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陈三郎的父亲陈老栓。陈老栓对着韩澈作揖：“韩公子，俺们庄稼人实在，就想多赚点钱给孙子娶媳妇。你要是真能教会俺们晒新盐，俺们一辈子记着你的好！”

韩澈心中一暖，笑道：“陈老伯放心，只要你们肯学，我一定倾囊相授。学会了新盐法，不仅能多赚钱，还能让盐卖个好价钱，日子肯定能越过越红火。”

说话间，赵德昌也来了。他穿着便服，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脸上满是笑意：“韩公子，看来百姓们对新盐法很感兴趣啊！这可是好事，只要能让盐山县的百姓富起来，我这县令就没白当。”

“全靠赵县令支持。”韩澈道，“今日我打算先给大家讲解新盐法的原理和步骤，然后分组实操，让鲁伯和几个津门来的老盐户带着大家练，确保每个人都能学会。”

赵德昌点点头：“好！我已经让人贴了告示，凡是参加培训的百姓，中午都能在培训点吃一顿午饭，馒头管够，还有咸菜和肉汤。这样大家就能安心学习，不用惦记着家里的午饭了。”

韩澈心中暗赞赵德昌会办事。唐代百姓大多家境贫寒，一顿免费的午饭，虽然简单，却能极大地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韩澈道。

鲁仲山见状，立刻敲响了院子里的铜锣。“铛铛铛”的锣声响起，排队的百姓们立刻安静下来，纷纷涌进院子里，找地方站好。

韩澈站上院子中央的高台，清了清嗓子：“乡亲们，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想教大家一种新的晒盐法。这种方法比老法子产量高、质量好，晒出来的盐雪白细腻，能卖个好价钱。”

他拿起一块石板，上面放着一小堆新盐和一小堆粗盐：“大家看，这就是新盐和老盐的区别。新盐没有杂质，味道纯正，不管是自己吃还是拿去卖，都比老盐强。”

百姓们纷纷凑上前围观，发出阵阵惊叹。“这盐真白啊！”“比官盐还白！”“这么好的盐，肯定能卖不少钱！”

韩澈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继续说道：“新盐法其实不难，主要分四步：第一步是纳潮，就是把海水引进盐田；第二步是制卤，通过日晒风吹让海水浓缩成卤水；第三步是过滤，把卤水中的杂质过滤掉；第四步是结晶，把纯净的卤水倒进盐池，晒干后就能得到新盐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图，把盐田、卤池、过滤池的位置和形状画出来：“大家看，这就是新盐场的布局。盐田要选在地势高、向阳通风的地方，卤池要分成三级，一步步浓缩海水，过滤池里要铺上层细沙和麻布，这样才能把杂质滤干净。”

百姓们看得认真，有的还掏出随身携带的木炭，在地上照着画。陈三郎举手问道：“韩公子，这盐田和卤池怎么挖啊？有什么讲究吗？”

“问得好！”韩澈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盐田要挖半尺深，底部要夯实，不能漏水。卤池要一级比一级高，这样海水才能顺着沟渠流进去。等会儿我会带着大家去城外的空地，现场教大家怎么挖盐田、建卤池，保证每个人都能看明白、学透彻。”

他顿了顿，又道：“今日咱们先分组，每二十个人一组，由一位津门来的老盐户带队。我先给大家演示一遍过滤和结晶的步骤，然后大家分组实操，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或者问带队的老盐户。”

说完，韩澈让人把百姓分成十组，每组由一位津门来的老盐户带领。这些老盐户都是韩澈精挑细选的，不仅熟悉新盐法，还耐心细致，适合当老师。

韩澈亲自演示过滤步骤。他把浓缩好的卤水倒进铺着细沙和麻布的过滤池，清澈的卤水顺着麻布渗出，滴进下面的陶盆里。“大家看，这样过滤之后，卤水里的泥沙和杂质就都被挡住了，剩下的都是纯净的卤水。”

他又把过滤后的卤水倒进铺着席子的石板上：“接下来就是结晶，只要天气好，晒个两三天，卤水就能变成雪白的新盐了。如果遇到阴雨天，也不用怕，咱们可以用铁锅小火加热，把水分蒸发掉，一样能得到新盐。”

百姓们看得目不转睛，纷纷点头。陈老栓喃喃道：“原来这么简单啊！俺们以前晒盐，就是直接把海水倒进盐池，难怪晒出来的盐又黑又粗。”

演示完毕，百姓们立刻分组实操。有的负责搬运卤水，有的负责过滤，有的负责把卤水倒在石板上晾晒，每个人都干劲十足。韩澈穿梭在各组之间，耐心解答大家的问题。

“韩公子，这过滤布多久换一次啊？”一个中年盐户问道。

“一般晒个三五天换一次就行。”韩澈道，“如果过滤布变脏了，也可以拿回去清洗干净再用，不用浪费。”

“韩公子，要是遇到暴雨，卤池里的卤水怎么办啊？”另一个百姓问道。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韩澈道，“卤池旁边要挖好排水沟，遇到暴雨，多余的卤水可以顺着排水沟流进储存池，等天气好了再拿出来晒。另外，我还改良了一种防雨棚，用竹架和油布搭建，下雨的时候盖在盐池上，就能保护卤水不被稀释了。”

百姓们听得连连称赞，学习的积极性更高了。中午时分，衙役们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馒头和肉汤。百姓们一边吃，一边讨论着新盐法，脸上满是憧憬。

韩澈和赵德昌、鲁仲山坐在一旁的屋檐下吃饭。赵德昌看着院子里忙碌的百姓，笑道：“韩公子，你这培训办得真不错。百姓们学得认真，看来新盐法推广有望啊！”

韩澈点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忧。周明去打探魏承业的动向，至今还没回来。魏承业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正在暗中策划什么阴谋。

“赵县令，百姓们学得起劲是好事，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韩澈道，“魏承业势力庞大，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推广新盐法。我担心他会在培训期间搞破坏，或者在百姓学会后阻止他们晒新盐。”

赵德昌脸色一沉：“韩公子放心，我已经加派了衙役在培训点和城外的盐场巡逻。只要魏承业敢来捣乱，我一定依法处置！”

正说着，周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凝重：“公子，不好了！魏承业勾结了沧州其他几个盐商，还联系了盐山县的乡绅秦仲远，准备明日带着人来培训点闹事，说你妖言惑众，用新盐法破坏风水！”

韩澈心中一凛。魏承业果然来了！而且还勾结了其他盐商和乡绅，来势汹汹。

赵德昌也皱起了眉头：“秦仲远是盐山县的老牌乡绅，手里有不少田产和盐场，跟魏承业关系密切。他要是带头闹事，恐怕会煽动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

韩澈放下手中的馒头，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这是推广新盐法路上的一场硬仗。魏承业想靠人多势众来施压，他不能退缩，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韩澈道，“明日他们要是敢来闹事，我就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揭穿他们的阴谋。我要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为百姓着想，是谁在为了一己私利阻碍百姓致富！”

赵德昌点点头：“好！我明日带县衙所有衙役过来，一定帮你稳住局面。”

韩澈看向院子里还在忙碌的百姓，心中暗下决心。为了这些渴望美好生活的百姓，为了推广新盐法的大业，他必须打赢这场仗。

但他不知道的是，魏承业此次前来，不仅带来了人，还带来了一份伪造的证据，声称韩澈的新盐法是从敌国学来的，目的是破坏大唐的盐铁制度，颠覆大唐江山。这份伪造的证据，足以让韩澈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夜色渐浓，培训点的百姓们陆续散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收获的笑容。韩澈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明月，心中充满了斗志。明日，就是他与魏承业的正面交锋。他能成功揭穿魏承业的阴谋，让新盐法顺利推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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