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可以放你自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可冯天雪却懂了。否则，以帕占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她，那些她不敢想象的惩罚，或许早已落在了她身上。

冯天雪的手紧紧地护着小腹，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轻微悸动，心里满是绝望。她以为怀孕能让帕占有所顾忌，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他将她牢牢锁住的又一个理由。

帕占看着她眼底的绝望，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烦躁。他原本想说些更狠的话，想让她知道逃离他的代价，可看到她苍白的脸和紧紧护着小腹的样子，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冯天雪，声音冷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在孩子出生前，我不会逼你做什么。”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也别想再逃，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冯天雪的指尖在被子上掐出深深的印子，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她望着帕占冷硬的侧脸，声音轻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散：“然后呢？”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帕占从不会轻易给人选择，所谓的“不逼你”，不过是另一种更隐蔽的掌控。

帕占转过身，黑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猎人盯着猎物的笃定。他盯着冯天雪因震惊而微张的唇，一字一句道：“如果……你非要逃，那就把孩子留下。”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施舍，“我可以放你自由。”

“你说什么？”冯天雪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寒意——她从没想过，帕占会用孩子来要挟她，用一个尚未出世的生命，来丈量她的软肋。

她下意识地将手覆在小腹上，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小家伙偶尔的轻颤。这个孩子是她在黑暗里抓住的唯一光亮，从得知怀孕的那天起，她就没想过要放弃。哪怕逃亡路上再苦，哪怕午夜噩梦再频繁，只要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就有了撑下去的勇气。

“不可能。”冯天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孩子是我的，我绝不会留下他。”

帕占看着她眼底的决绝，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他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回答——这个女人的软肋，从来都写在脸上，而孩子，是他能抓住的最紧的那根线。

“那……就乖乖留在我身边。”他上前一步，俯身靠近病床，阴影将冯天雪完全笼罩，“因为……那也是我的孩子。”

他的气息带着惯有的侵略性，拂过冯天雪的耳廓，让她忍不住偏过头躲避。可帕占的目光却像黏住的蛛网，牢牢锁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语气里满是庆幸：“我该谢谢他。”

谢谢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让他有了拿捏她的筹码。若不是这小生命的存在，以冯天雪的倔强，恐怕就算被他抓回来，也会拼了命地再次逃离。

冯天雪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知道自己输了，从帕占找到她的那一刻起，从他用孩子作为要挟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了逃离的可能。

“你会对他好吗？”良久，冯天雪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不在乎自己会怎样，却不能不担心孩子的未来——她怕帕占的偏执，会伤害到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帕占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小腹上，动作意外地轻柔，没有了往日的粗暴。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他是帕家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他。”

这句话没有温度，却让冯天雪的心稍稍落地。她知道帕占的话未必可信，可现在的她，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空气里反复回荡。冯天雪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留在帕占身边会面临什么，却清楚地知道，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再次被他牢牢掌控，再也没有了自由的可能。

帕占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原本以为，抓住她、让她留在身边，他会感到满足。可此刻看着她眼底的绝望，他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快感，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很不舒服。

他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冯天雪，声音冷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你先好好养身体，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再谈其他的。”

冯天雪没有回应，只是将手更紧地护在小腹上，仿佛这样就能护住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她知道，这场以孩子为筹码的对峙，她输得一败涂地，而她和帕占之间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玻璃在病房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帕占站在窗边接了个电话，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冷硬，挂断时眉头还微微蹙着——挝国那边的货出了点问题，几个合作方催得紧，他确实不能在瑞士久待。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冯天雪身上，语气不容置疑：“等你出院，跟我回挝国。”

冯天雪正在给小腹上的皮肤涂润肤油，闻言动作猛地一顿，润肤油的瓶子差点从手里滑落。她抬起头，眼底满是抗拒：“我不去。”

“由不得你。”帕占走到床边，黑眸里的强势几乎要将她吞噬，“我的根基都在那里，你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他没说的是，只有把她放在自己能掌控的地方，他才能安心。

冯天雪的手紧紧攥着润肤油的瓶子，指节泛白：“我已经八个月了。”她轻轻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医生说我胎位不太稳，不能长途跋涉，更经不起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颠簸。”

这是事实，却也是她的借口。她比谁都清楚，一旦回了挝国，就再也没有逃离的可能。帕占的地盘里，到处都是他的人，她连呼吸都要在他的监视下，那样的日子，比在苏黎世的恐惧更让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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