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要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代价是什么；他要让她明白，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更要让她记住，她是他的夫人，这辈子都只能待在他身边，无论是生是死。

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到前方一处山洞的入口，追踪犬对着山洞狂吠不止，尾巴高高竖起，显然是发现了目标。帕占做了个手势，让手下们放慢脚步，自己则悄悄摸了过去，手里的匕首再次出鞘。

他站在山洞门口，能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是冯天雪，他能肯定。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手电筒，光束照进山洞里——

山洞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堆刚熄灭的火堆，还有几根燃烧过半的树枝。地上有明显的坐痕，却没有任何人影。帕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走到火堆旁，摸了摸灰烬，还有一丝余温。

“她刚走没多久，追！”他咬着牙说，转身冲出山洞，手电筒的光束在林间疯狂晃动，“冯天雪，你跑不掉的！你给我出来！”

山林里回荡着他的怒吼，惊飞了树上的鸟儿。手下们也赶紧跟上，生怕落后一步惹来杀身之祸。帕占的脚步越来越快，心里的怒火和不甘像野草一样疯长——他明明已经把她看得那么紧，明明给了她别人都得不到的待遇，她为什么还要跑？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骗子……你这个骗子……”他一边跑，一边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愤怒。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冯天雪，已经坐上了前往边境小镇的越野车，离他越来越远，离自由越来越近。

而这场跨越山林的追逐，才刚刚开始。

山林的雾气在晨光中渐渐散开，露出被夜雨冲刷得油亮的枝叶。帕占站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指尖的匕首早已被露水打湿，冷硬的金属贴着掌心，却压不住他胸腔里几乎要喷薄的怒火。

搜索队的人陆续围了过来，个个面色惨白，垂着头不敢说话。最后一组带着追踪犬的手下跑过来，喘着粗气汇报：“帕占先生，追踪到国境线附近……气味断了，像是被车辙掩盖了，那边是……是华国的地界，我们不能过去。”

“不能过去？”帕占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缓缓转过身，眼底的猩红在晨光下更显可怖，“我的人，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能过去？”

他猛地将匕首掷向旁边的树干，刀刃深深嵌入木质，震得枝叶簌簌落下。整夜的搜索耗尽了他的耐心，每一处冯天雪留下的痕迹——啃剩的饼干包装、被树枝勾破的布料、山坡上浅浅的脚印，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最后却在国境线前断得干干净净。

“她以为过了线就安全了？”帕占盯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界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冯天雪，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抓住。下次再见面，我会把你那点可笑的‘自由’，连带着你的骨头一起撕碎。”

他挥了挥手，声音冷得像冰：“撤队。通知边境所有眼线，盯着每一个出境的路口，只要看到冯天雪的影子，立刻扣下——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手下们不敢多言，赶紧带着追踪犬往回走。帕占独自站在岩石上，直到晨光彻底驱散雾气，才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空旷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孤冷，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翻涌的暴怒与不甘。

与此同时，国境线另一侧的小镇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清晨的阳光，落在冯天雪的脸上。她刚换上干净的病号服，手腕上因为逃跑时被树枝划伤的伤口刚被包扎好，指尖还残留着输液管的微凉。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冯天雪抬眼望去，瞬间红了眼眶——冯启东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头发花白了大半，眼底满是血丝，显然是连夜赶过来的。他看到冯天雪，脚步顿了顿，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碰碎了眼前的人。

“小雪……”冯启东的声音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冯天雪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扑进冯启东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爸！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冯启东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抱住她，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里满是心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你受苦了，是爸没用，没能早点救你出来。”

他能感觉到冯天雪身体的颤抖，能摸到她后背因为逃跑留下的擦伤，能闻到她身上还没完全散去的山林泥土味——这些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想起自己为了女儿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日子，想起宋坤说“小雪逃出来了”时，他激动得差点摔在地上的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眼泪无声地落在冯天雪的头发上。

冯天雪靠在父亲的怀里，听着他熟悉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用再伪装顺从，不用再偷偷记路线，不用再害怕帕占冰冷的眼神——她终于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爸，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冯天雪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冯启东，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跑的时候摔了几跤，一点小伤。”

冯启东捧着她的脸，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没有说谎，才稍稍放下心来。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却带着坚定：“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爸爸已经安排好了，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就去国外休养一段时间，离那个地方远远的，让帕占再也找不到你。”

冯天雪点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阳光。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她想起在基地里，无数个夜晚，她都是靠着对父母的思念，靠着对自由的渴望，才坚持下来的。如今，她终于实现了愿望，回到了祖国，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父女俩偶尔的交谈声，还有窗外传来的鸟鸣声。冯天雪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这场噩梦已经结束，新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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