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正式交往

“不行！”

冯天雪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像一颗石子砸进凝滞的空气里。方才谈判时的冷静还在，只是此刻多了几分不容退让的坚持，她看着帕占骤然沉下来的脸，指尖悄悄攥紧了裙摆，却没再往后退。

帕占的眉头瞬间拧成死结，眼底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语气里满是被冒犯的愠怒：“给你脸了？”他起身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冯天雪呼吸一滞，可她还是迎着他的目光，大着胆子把话说完：“他是我爸爸，怎么可能不联系我？要是连这点念想都被你掐断，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更不会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心甘情愿？”帕占眯起眼眸，危险的光在眼底流转，他像是第一次认真审视眼前的女人——这个前几天还在他怀里发抖的人，如今竟敢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他忽然觉得有趣，紧绷的下颌线条稍缓，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说说你的想法。”

冯天雪沉默了片刻，指尖的力道松了又紧，终于还是把藏在心底的诉求说出口：“你……你放了他之后，我也想回去。”

“冯天雪！你当我是傻子吗？”

帕占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暴怒的嘶吼，震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在颤。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指腹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左臂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而隐隐作痛，雪白的纱布边缘渗出一丝淡红，可他此刻全然顾不上：“放你回去？让你找机会报警，或者永远消失？”

“你先别着急！”冯天雪被他的力道捏得生疼，却强忍着没哼出声，反而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急切却清晰，“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我，就应该在意我的感受，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在上学，还是个学生，我不想退学，不想我的人生就这么被锁在这栋房子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字字恳切。晨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倔强与一丝委屈，倒让帕占扣着她肩膀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像是在判断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算计——这个女人。

帕占盯着冯天雪，喉间溢出一声极冷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裹着刺骨的嘲讽：“冯天雪，你别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他俯身逼近，气息里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人碾碎，“这世上从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你只能按我的规则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他刻意加重了“乖乖听话”四个字，指尖划过她的下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仿佛在提醒她，反抗与谈判，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冯天雪的心猛地一沉，却没像从前那样瑟缩。她迎着帕占冰冷的目光，声音反而愈发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笃定：“对，你有通天的本事，对付我绰绰有余。”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左臂渗着淡红的纱布上，语气轻却字字清晰，“可如果你只想要一副听话的躯壳，这世上有太多人愿意送上门，又何必费尽心机把我抓回来？”

帕占的指尖顿在她的下颌，眼神骤然深了几分。

冯天雪迎着他探究的目光，继续往下说，声音里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坦然：“先生，我承认，我和我父亲都不是你的对手，既然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再做无谓的反抗，又有多大意义？”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想，我们不如正式交往吧。”

“正式交往”四个字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凝滞。帕占的瞳孔骤然收缩，扣着她下颌的手猛地松了力道，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他设想过她无数种反应，或是哭闹，或是假意顺从，却唯独没料到，她会说出“交往”这两个字。

他盯着冯天雪的脸，试图从她眼底找到一丝算计或是伪装，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平静的坦荡，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权宜之计，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这场对峙的真实，可他此刻的注意力，却全被那句“正式交往”搅得乱了分寸。

“交往？怎么交往？”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她口中的“交往”，就是他潜意识里掠过的那个意思——不是他单方面的囚禁与占有，而是两个平等个体之间的、带着温度的关联。

冯天雪见他这副模样，倒以为他没听懂，便耐着性子解释，只是指尖仍悄悄攥着衣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是正常交往啊！先从男女朋友开始，像普通人那样。”

说到这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帕占，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的执拗，连声音都不自觉地绷紧：“但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关系上，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她顿了顿，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把藏在心里的底线说了出来，“彼此要对对方忠诚，尤其是你，不能再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否则……”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因为她迎上了帕占骤然深下来的眸子，那眼底翻涌的幽暗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让她原本想说的“硬气话”瞬间被噎了回去。

空气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帕占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怯意，又想起她刚才提出“交往”时的坦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乱了。他这辈子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所有人在他面前俯首帖耳，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谈判”，甚至被要求“平等”与“忠诚”。

他忽然低笑出声，只是那笑声里没了之前的嘲讽，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意味。他伸手，指腹轻轻蹭过冯天雪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又有几分探究：“平等？忠诚？冯天雪，你知不知道，跟我谈这些，有多荒唐？”

可他的指尖却没了之前的力道，连语气里的冷意，都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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