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猎户座
猎户座旋臂核心，绝对真空地带。
空间如镜面破碎，巨大的黑色晶体战舰“天工方舟”带着未散的电弧，强行挤入了这片星域。
刚一现身，警报声便在指挥室内连成了一片尖啸。
“老板……这、这就是第十一席？！”
K博士趴在舷窗前，瞳孔地震，整张脸被窗外的景象映得惨白。
在他们面前，并没有什么常规意义上的“星球”或者“舰队”。
视野所及，是一颗被彻底包裹在精密金属壳体中的恒星——戴森球。
它的直径超过了两百万公里，表面并非静止，而是由无数个堪比大陆板块大小的机械齿轮、能量回路和散热格栅组成。它们在无声地运转、咬合，每一次转动都喷吐出长达数万公里的等离子尾焰。
这不是一颗星球。
这是一具身体。
“把恒星当做心脏，把行星改造成脏器，把整个星系炼化成躯壳……”
吴勤站在指挥台上，隔着厚重的装甲，仰望着这尊横亘在宇宙中的钢铁巨神，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丝看到猎奇食材时的玩味。
“这就是所谓的‘机械飞升’？”
嗡——！！！
似乎是感应到了入侵者的到来，那颗巨大的戴森球表面，骤然亮起了无数道猩红的光点。
那不是灯光。
那是数以亿计的、口径超过千米的要塞级歼星炮。
一道冰冷、宏大，仿佛由亿万个电子合成音汇聚而成的声音，通过引力波直接在方舟内部炸响：
“有机体，你越界了。”
“这里是‘真理’的终点，是血肉的禁区。”
伴随着声音落下，戴森球表面的一块“甲板”缓缓移开，露出了一只直径超过地球的巨大机械眼球。
眼球中心，幽蓝色的反物质能量正在疯狂汇聚，周围的空间因为承受不住这股能级而开始大面积坍塌。
“这是‘湮灭之瞳’！主炮级打击！”K博士尖叫着就要去拉紧急规避杆，“老板！快跳跃！这一发能把方舟的护盾直接蒸发！！”
“慌什么。”
吴勤伸手按住了K博士颤抖的手，将其从拉杆上移开。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小九。
小姑娘正仰着头，看着窗外那颗巨大的“铁球”，嘴角流下了一丝晶莹的口水。
“丫头，看到那个发光的蓝球了吗？”
吴勤指了指那即将喷发的反物质主炮。
“那是人家请咱们吃的……开胃菜。”
“去，别客气。”
小九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向前一步，原本纤细的身体骤然被一团耀眼的金光包裹。
“咿——呀！！”
一声充满了饥饿与兴奋的高维啼哭，在这真空的宇宙中诡异地响起。
紧接着，令人san值狂掉的一幕发生了。
小九的身后，那尊金色的神胎虚影凭空浮现。
它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张嘴，而是伸出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抓。
咔嚓。
金色的法则线条瞬间具象化。
左手，握住了一把长达万米的金色餐叉。
右手，抓起了一把寒光凛冽的法则餐刀。
就在这一瞬间，戴森球的主炮，开火了。
轰——！！！！
一道足以贯穿整个猎户座旋臂的粗大蓝色光柱，携带着毁灭一切物质定义的反物质洪流，以亚光速轰向渺小的天工方舟。
所过之处，空间湮灭，万物归零。
然而。
面对这毁灭性的一击，那个悬浮在方舟顶端的金色婴儿，只是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叉。
它把那道光柱，当成了一根……面条。
叉子一卷。
那道狂暴的、足以蒸发恒星的能量洪流，竟然诡异地在太空中打了个弯，温顺地缠绕在了法则餐叉之上。
然后，送入嘴中。
吸溜——
神胎那张占据了面部三分之二的巨嘴猛地一吸。
反物质光柱就像是被强力吸尘器抽走的面条，连同周围溢散的辐射和高能粒子，被一口气吸了个干干净净。
嗝。
神胎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一团蓝色的能量烟圈从它嘴里吐出来，那是反物质被消化后的废气。
死寂。
整个星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那颗正在精密运转的戴森球，似乎都因为这一幕而出现了短暂的卡顿，无数齿轮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好吃吗？”吴勤笑着问。
小九舔了舔嘴唇，眼神发亮，指着那颗巨大的戴森球，脆生生地说道：“还要。”
“那就自己去拿。”
吴勤眼神一厉，脚下重重一踏。
“K！引擎过载！给老子撞进去！！”
“是！！！”K博士也被这一幕激得肾上腺素飙升，狠狠推下了推进杆。
轰！！！
天工方舟化作一道漆黑的利剑，顶着那刚刚消散的能量余波，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气势，狠狠地撞向了戴森球的外壳。
“拦截！全机群拦截！！”
戴森球内部传来了机械主宰惊怒交加的指令。
无数机械触手、无人机群像蜂群一样涌出。
但在此时的吴勤面前，这些物理层面的阻拦毫无意义。
他站在船头，手中的【真理裁决】挥舞成了一团紫金色的风暴。
“暴食·吞天！”
长刀所过之处，无论是特种合金，还是能量护盾，全部被一种名为“吃”的概念强行分解、吞噬。
方舟就像是一颗钻进苹果里的铁虫，硬生生地撕开了戴森球那厚达数千公里的外壳，钻入了它的内部。
咔嚓——轰隆隆！！
随着最后一层装甲板被撞碎，方舟冲入了一个巨大的内部空间。
然而。
当看清戴森球内部的景象时，原本狂热的K博士，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就连吴勤，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精密机械城，也没有无数飞船穿梭的科幻景象。
这里是一片海。
一片由绿色的、散发着刺鼻福尔马林味道的营养液组成的海洋。
在这片覆盖了整个恒星表面的绿色海洋中，漂浮着无数个白色的、如同水母般的东西。
拉近镜头。
那不是水母。
那是大脑。
数以亿计的、还在微微搏动的人类大脑。
它们被剥离了躯体，后面连着一根根粗大的黑色电缆，像是一串串葡萄，密密麻麻地悬浮在营养液中，随着液体的流动而起伏。
所有的电缆最终汇聚向中心，连接着那个悬浮在人造太阳核心的巨大水晶宫殿。
“这……这就是第十一席的‘子民’？”
K博士颤抖着调出扫描数据，声音干涩得像是在嚼沙子，“数据显示……这些大脑都是活的。他们……他们在做梦。”
“他们在虚拟世界里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为第十一席提供算力和精神能量。”
吴勤看着这片令人作呕的脑子海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这就叫‘永生’？”
“把人变成电池，把灵魂变成代码，把文明变成养殖场。”
吴勤抬起头，看向远处那个耀眼的水晶宫殿。
“机械主宰，你的审美，真让老子恶心。”
轰——！！！
方舟没有减速，直接冲破了脑海，撞向了核心。
“只有舍弃了肮脏的血肉，才能拥抱纯粹的真理！！”
水晶宫殿内，传来了第十一席歇斯底里的咆哮。
无数根黑色的电缆拔地而起，化作黑色的巨蟒，试图缠住方舟。
“滚！！”
吴勤一声暴喝，身后的黑炎魔神虚影骤然膨胀至万米高。
他一步跨出方舟，直接肉身横渡虚空，手中的【真理裁决】燃烧着紫金色的神火，对着那座水晶宫殿狠狠劈下。
“给老子……开瓢！！”
嗤啦——
空间被撕裂。
坚不可摧的水晶宫殿，在这蕴含着“枯荣”法则的一刀面前，脆弱得如同玻璃。
宫殿崩塌，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没有威武的机械身躯，也没有宏大的超算主机。
在那宫殿的最中心，只有一个充满了液体的透明维生舱。
维生舱里，泡着一具干尸。
那是一个几乎萎缩成骷髅的人形生物，四肢已经被截去，只剩下一条脊椎连着一颗异常肿大的、布满皱褶的大脑。
那颗大脑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整个戴森球的控制中枢。
这就是第十一席。
这就是所谓的“机械主宰”。
一个把自己困在罐子里几万年、连翻身都做不到的可怜虫。
“你……你不能杀我！！”
干尸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露出了一双全是眼白的眼睛。
电子合成音充满了恐惧，“我是永恒的！我是真理的计算者！我是……”
“你是个屁。”
吴勤瞬间闪烁至维生舱前。
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抬起脚，在那具干尸惊恐的注视下，重重踩下。
“暴食·开饭。”
砰！！！
维生舱炸裂。
那颗象征着星环联邦最高算力的大脑，在吴勤的脚下像个烂西瓜一样爆开。
并没有鲜血飞溅。
爆开的瞬间，无数幽蓝色的数据流、海量的科技图纸、以及第十一席积攒了数万年的法则碎片，如同喷泉般涌出。
“咿呀！！”
早就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神胎，尖叫着扑了上去。
它像是一条钻进了米缸的老鼠，张开大嘴，对着那团最核心的本源数据就是疯狂的一顿乱吸。
“不……不！！我的算力！我的永生！！！”
第十一席的残魂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戛然而止。
轰隆隆隆——
随着核心大脑的死亡，这颗庞大无比的戴森球，开始从内部崩塌。
无数齿轮停止转动，人造太阳熄灭，那片绿色的脑海瞬间沸腾、蒸发。
【击杀星环联邦第十一席·机械主宰。】
【掠夺高维算力……全知视野升级中。】
【获得物品：星图残片（11/12）。】
吴勤站在废墟中心，感受着体内那疯狂暴涨的力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低下头。
在第十一席那堆烂肉般的残骸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布满铜绿色的金属碎片。
它看起来古老、破旧，与周围的高科技环境格格不入。
吴勤伸手将其吸入掌心。
触碰的一瞬间，【真理裁决】刀身剧震，赵全那带着一丝惊愕的声音在吴勤脑海中炸响：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当年‘锻造者联盟’那个老疯子鲁班打造的……”
“第零号仓库的门锁碎片！！”
冰冷的宇宙废墟中，那些曾经代表着星环联邦最高算力的机械残骸，正像是一场金属暴雨，无声地坠向深渊。
吴勤站在一块漂浮的装甲板上，手里捏着那块布满铜绿的青铜碎片。
就在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一股阴冷、古老且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精神波动，毫无征兆地轰开了他的意识防火墙。
那不是攻击。
那是一段……遗言。
“嘿，别紧张。”脑海中，赵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这老东西把记忆存在了门锁里，看来是早就防着牧场主那一手‘卸磨杀驴’了。”
吴勤没有说话，他的瞳孔中幽蓝色的数据流疯狂冲刷。
这一刻，他不是吴勤。
他是几万年前，那个还拥有血肉之躯、意气风发的第十一席。
画面在视网膜上飞速掠过。
那时的星环联邦还不是现在的模样。第十一席也不是那具恶心的干尸，而是一名来自科技侧文明的顶尖玩家。他试图反抗，试图带着自己的文明冲出那个该死的培养皿。
直到那天，他看见了“牧场主”。
没有战斗。
甚至没有对话。
仅仅是一个眼神，他引以为傲的舰队就变成了废铁，他的族人就在瞬间被改写了基因，退化成了没有智慧的野兽。
绝望。
足以压垮任何理智的绝望。
“你想活吗？”那个高维的声音问他。
于是，他跪下了。
为了活下去，他献祭了自己的肉体，把自己改造成了永生的机械，成为了牧场主的一条狗，替祂看守着这把通往“第零号仓库”的钥匙。
画面陡然一转。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透明格子，悬浮在维度的夹缝中。
格子里锁着的，正是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地球。
但在这个视角下，吴勤看到的不仅仅是家乡。
他看到了地球外围密密麻麻的符文锁链，看到了那些深入地心的巨大探针，更看到了……无数个像是培养皿一样的“轮回”。
牧场主的声音，在记忆中冷漠地回荡：
“那个世界埋葬着上一纪元的失败品。他们的基因里刻着反抗的序列，那是最好的……温床。”
“我要在那里，培育出一具能承载我全部神格的……完美容器。”
画面破碎。
吴勤猛地睁开眼，那一黑一金的异色瞳孔中，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原来如此……”
吴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自嘲却又森寒刺骨的冷笑。
“怪不得我的身体能兼容恶魔、亡灵、科技所有的力量体系……”
“怪不得K博士说我是最完美的作品……”
“原来我们不是什么‘天启行动’的幸运儿，也不是什么被选中的玩家。”
“我们全都是……”吴勤五指猛地收拢，将那枚青铜碎片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发白，“那个老王八蛋养在后院里的……备用器官。”
所谓的“人性游戏”，不过是一场用来筛选基因强度的压力测试。
所谓的“地球”，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了病毒与细菌的培养皿。
牧场主把上一纪元的那些恐怖存在的尸体埋在地球，利用地球人的基因去融合、去突变，最后筛选出吴勤这样一个能够容纳一切的“怪物”。
然后，夺舍。
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为什么地球会被封印在第零号仓库，而不是像其他低级文明一样被直接收割。
“呵……孵化室？”
吴勤抬起头，看向那片死寂的星空，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可惜了。”
“孵出来的不是乖宝宝。”
“是把能剁碎你脑袋的……刀。”
嗡——！！！
就在吴勤心神激荡的瞬间，周围原本平静的空间，突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涟漪。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也没有任何杀气溢出。
仅仅是光线，突然暗了一瞬。
就像是有人随手关掉了一盏灯。
“小心！！”
【真理裁决】刀身剧烈震颤，赵全的警示声在脑海中炸响。
但已经晚了。
一柄漆黑如墨、完全由“阴影法则”凝聚而成的匕首，无声无息地从吴勤脚下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它没有实体，却比任何实体都要锋利。
它无视了吴勤体表的黑金战甲，无视了那层还没散去的能量护盾，像是一条毒蛇，精准地刺向了吴勤的后心。
这一击，带着必杀的规则——【影杀·背刺】。
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只要有影子的地方，就是死期。
星环联邦第十席——影之主。
那个号称全宇宙最顶尖的刺客，终于在第十一席陨落、吴勤心神失守的这一瞬间，露出了他的獠牙。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柄匕首刺穿了吴勤的后背，没入了肌肉之中。
虚空中，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
得手了。
即便是刚刚生吞了机械主宰的怪物，在心脏被阴影法则搅碎的瞬间，也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
下一秒。
那声冷笑，突然僵在了喉咙里。
叮！！
匕首仅仅刺入了半寸，就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仿佛刺中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块坚不可摧的超合金钢板。
不。
那不是钢板。
那是……密度。
吴勤并没有回头。
他依旧保持着低头看碎片的姿势，甚至连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
“在我的BGM里搞偷袭？”
吴勤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还有一丝……深深的轻蔑。
“老十，你是不是忘了……”
“我现在脑子里装着的，可是那个死掉的算盘精攒了几万年的算力啊。”
轰——！！！
随着吴勤话音落下。
他脚下那片原本应该被影之主控制的影子，突然像是沸腾的沥青一样，剧烈地蠕动起来。
“怎么可能？！阴影权柄……你怎么可能反向入侵我的领域？！”
虚空中，传来了一个尖锐且惊恐的声音。
影之主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靠暴力输出的莽夫，为什么能在规则层面压制他？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土鳖。”
吴勤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正有一枚黑色的晶体在疯狂闪烁。
【神之脑·全功率运转】。
【全知视野·微观解析】。
【已锁定目标：第十席·影之主。】
【分析规则：光影二象性。】
【破解方案：以绝对算力填补阴影漏洞，反向夺取控制权。】
“抓到你了。”
吴勤猛地转身。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影子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鬼手，反手一把扣住了虚空中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形轮廓。
那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黑雾中的瘦小身影，手里还握着那柄没来得及拔出来的匕首。
“放开我！！”
影之主尖叫着，身体化作无数蝙蝠试图溃散逃离。
这是他的保命绝技——【万影分身】。
只要有一只蝙蝠逃走，他就能在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重生。
“跑？”
吴勤嘴角咧开，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
他没有用刀。
而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群四散奔逃的蝙蝠，轻轻打了个响指。
“K，给他加个防火墙。”
“得嘞！老板！！”
一直躲在方舟里看戏的K博士，早就按捺不住那种痛打落水狗的兴奋，双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嗡！！！
一道幽蓝色的正方体结界，瞬间笼罩了方圆十公里的星域。
【空间锚点·物理锁死】。
这不是魔法结界，这是基于高维物理法则的空间固化。
那群刚刚飞出没多远的黑蝙蝠，就像是撞在玻璃上的苍蝇，啪啪啪地全部被弹了回来。
“现在……”
吴勤一步踏出，瞬移到了那团重新凝聚成型的黑雾面前。
他伸手，一把掐住了影之主的脖子。
入手冰凉，没有实体，像是一团烟雾。
但吴勤掌心中燃烧的紫金色神火，却让这团烟雾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告诉我。”
吴勤把脸凑近，盯着那团不断扭曲的黑雾，眼神凶戾。
“钥匙在哪？”
“没有……没有钥匙！！”影之主在神火的灼烧下痛苦地嘶吼，“钥匙被第一席拿走了！！所有的钥匙都在他那里！！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哦？”
吴勤挑了挑眉。
“都在老大手里啊……”
“那你还有什么用？”
还没等影之主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吴勤的背后，突然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小九。
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吴勤的背上，正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手里这团黑乎乎的东西。
“丫头，这是老十。”
吴勤像是介绍玩具一样，随口说道。
“听说是个玩影子的，口感应该像果冻，你要不要尝尝？”
小九的眼睛瞬间亮了。
“果……冻？”
她吸溜了一下口水。
下一秒。
那个噩梦般的金色神胎，再次从小九的腹部钻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它没有变得巨大，而是保持着巴掌大小的婴儿形态，却显得更加凝实、更加恐怖。
它伸出两只小手，一把抱住了影之主的脑袋。
“不……不要！我是元老院第十席！我是不死的概念！！你不能吃我！！”影之主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是食物链底端面对顶端捕食者的本能恐惧。
“概念？”
吴勤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这孩子最喜欢吃的……”
“就是概念。”
咔嚓！
神胎张开那张满是尖牙的小嘴，对着影之主的脑袋就是一口。
就像是咬碎了一块脆骨。
影之主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半个身子就被直接咬没了。
那些所谓的阴影法则、不死属性，在【暴食】这个更加霸道的规则面前，脆得像是一张纸。
吸溜——
神胎三两口将剩下的黑雾吞进肚子里，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上的黑色残渣。
嗝。
又是一个饱嗝。
这一次，神胎吐出的不是烟圈，而是一枚枚黑色的符文。
那是影之主毕生的修为精华——【暗影法则】。
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后全部融入了小九的体内。
小九原本有些苍白的皮肤，瞬间多了一层淡淡的暗色流光，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捉摸。
【击杀星环联邦第十席·影之主。】
【掠夺法则：绝对隐匿。】
【当前状态：全知（算力）+暴食（吞噬）+暗影（潜行）。】
短短一个小时。
连斩两席。
整片星域，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些还在燃烧的机械残骸，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足以载入宇宙史册的屠杀。
“老板……太……太残暴了。”
K博士在通讯频道里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您这是要把元老院给吃绝户啊。”
“这才哪到哪。”
吴勤拍了拍手，像是拍掉手上的灰尘。
他重新拿出了那枚从第十一席那里抢来的青铜碎片。
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原本安安静静躺在手心里的碎片，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嗡嗡嗡——
与此同时。
吴勤挂在腰间的那枚从机械主宰那里爆出来的【完整钥匙】，也开始发光。
两者之间，竟然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咻！
青铜碎片突然脱手而飞，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转动。
最后，它那尖锐的一端，死死地指向了宇宙深处的某一个方向。
那里是一片漆黑的星云。
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星辰。
哪怕是用肉眼去看，都会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抑和窒息。
“那是……”
吴勤眯起眼睛，全知视野瞬间开启，试图解析那片星云的数据。
然而。
得到的结果却是满屏的乱码和红色警告。
【警告！未知高维领域！】
【警告！神性辐射超标！】
【警告！那是……绝对禁区！】
“老板！别看！快切断视野！！”
K博士突然在频道里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尖叫，“那里不能去！！那里是第一席的地盘！！”
“那是……‘众神之墓’啊！！”
“据说所有试图挑战牧场主失败的‘神’，尸体都被扔在了那里……那里是全宇宙最大的乱葬岗！！”
众神之墓？
吴勤看着那片漆黑的星云，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嘴角一点点上扬，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乱葬岗？”
他伸手，握住了悬浮在空中的碎片。
“巧了。”
“我手里这把刀里的老鬼，生前最喜欢的……”
“就是刨坟。”
【真理裁决】微微震鸣，似乎也在渴望着什么。
“K，设定航线。”
吴勤转身，大步走向天工方舟的舱门，身上的黑袍在真空的风暴中猎猎作响。
“既然所有的钥匙都在第一席手里……”
“那我们就去那里。”
“给那位传说中的第一席……”
“送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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