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禾晏眸色一正，背脊挺直，“是，都督。”

肖北棠原本静静地坐着，闻言忽地转过头来，唇角一勾，眼睛里带着几分调笑：“那你现在应该叫我小姨妈了。”

禾晏一愣，随即笑出声，挑了挑眉：“那得看你有没有小姨妈的样子。”

肖北棠故作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抬手轻轻捶了他肩膀一下，惹得禾晏忍不住轻笑一声。

孙府的廊檐高挑，朱漆门柱映着晨光，雕花的影子落在青石板上。院里桂花开得正盛，甜香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肖珏与楚昭并肩而行，神情皆不显露情绪，肖北棠却并不想在这些人情客套上浪费时间，她走到正厅中央，目光直接掠过孙祥福，“我困了，带我去客房。”

孙祥福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抹阴色。往日里谁敢在他府里这样说话？可偏偏这是都督的人，他只能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女：“带肖小姐去休息。”

然而肖北棠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目光在厅中缓缓游走，忽然笑了笑，语调轻快：“孙大人的府邸实在漂亮，不介意我随意走走吧？”

孙祥福心里警铃大作，却不得不装作大方：“当然不介意。”

“那没有什么不能进的地方吧？”她继续追问，眼底的笑意带着一丝挑衅与戏谑，仿佛一只知晓对方底牌的狐狸。

孙祥福喉结微动，面上却还撑着笑：“自然也是没有的。”

“那便好。”肖北棠唇角一挑，回身时顺手捏了捏肖珏的手，“程鲤素，我们走。”

禾晏应声，目光沉稳地跟上。

待走出正厅，肖北棠低声道：“我们要找到那十二个少女到底被关在哪里。先去陶陶当初被关的地方。”

她的记忆极好，沿着脑海中的路线，穿过几条回廊与花圃，绕到当时设宴的花厅。她站在门口眯了眯眼，视线沿着记忆中的路径延伸，带着禾晏缓缓前行。

禾晏走在她身后，表面平静，眼底却在不断扫描四周的细节：地砖缝隙、墙角的暗缝、仆人的行进路线——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在她的观察中。

然而，两人绕了大半个院落，却毫无收获。就在此时，一个转角处，楚昭的身影缓缓出现。

阳光从他肩后落下，将他面部轮廓衬得立体而清晰。

他一步步走近，视线牢牢锁住肖北棠，嘴角带着淡笑，却不避嫌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是在找那些姑娘的下落吗？”

肖北棠点了点头，神色略带烦闷：“可是都没有找到，难道被他关在外面了？”

楚昭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才低声提醒：“或许……是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暗室呢。”他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掌心，带着不易察觉的亲昵。

禾晏的目光瞬间冷了一分。她站在几步之外，背脊微挺，表面上只是警惕四周，实则将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眉尾微挑，却没有出声打断。

楚昭低头看着她，眼底却有一层说不清的委屈：“昨日你都没有跟我好好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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