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可当肖珏推开她的房门时，室内静悄悄的，床铺整整齐齐，被褥未动。

他心里“咯噔”一下。

“棠棠？”他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快步跨入房中，几乎是翻遍了屋内每个角落，才终于意识到——她根本不在这里。

冷风灌进衣襟，他胸口一片空荡。

他转身往院中奔去，一间间屋子推开搜查，连花房和琴房都不放过，手掌推门时已微微发颤。

直到他忽然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西厢角落那间客房。

他心里掠过一个可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下一秒，猛地抬腿，“砰”地一声踹开房门。

门板撞在墙上，屋内两人齐齐一震。

烛火摇曳中，只见何如非坐在床沿，一只手轻轻拍着被褥里蜷缩的身影，动作温柔又耐心。

那人穿着月白中衣，半张脸埋进软被里，乌发凌乱，整个人窝成了一团，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肖珏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她。

“肖北棠！”他声音陡然拔高，几近失控。

床上的人猛地抬起头，眼神还带着惊慌与迷茫。

“哥……？”

何如非站起身来，眉头微蹙：“你太冒失了，她刚刚才睡着。”

“她为什么会在你房里？”肖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比惊雷还要冷。

他眼神几乎可以穿透烛光，看向何如非的那只手，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容忍的东西。

何如非语气平静：“她怕打雷，又不敢打扰你，我这边灯还亮着，她就过来了。我并没有做什么，你太过紧张了。”

肖珏冷笑一声，朝前一步，声音含着一丝嘶哑：“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说话？”

“哥……别说了。”肖北棠坐起来，轻轻拉住他的袖子，眼里浮出一丝歉意，“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最近不喜欢我总去找你。”

她说这话时，眼神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他再凶她，又怕他疏远。

肖珏怔住了。

雷声在屋外轰隆作响，他却仿佛听不见，她的话像是一记针，扎在他心口。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坐在何如非的床上，衣襟微敞，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刚才窝得太久，显得整个人娇软乖巧。

屋外的雷声似乎又近了一阵，闷得人心口发闷。

肖珏盯着何如非的手，像是钉在那上面，喉结滚了两下，才逼出一句：“把她放开。”

声音不大，却透着压抑的怒意。

何如非眉心轻蹙，缓缓松开手，却不急着后退，只淡淡道：“你紧张得过了头，她是你妹妹，不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肖珏猛地向前一步，逼近到几乎与她相对的距离，眼神冷得像是刀锋：“我知道她是谁，不用你提醒。”

“哥——”

肖北棠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肖珏垂眼，看见那只白皙的手正攥着自己袖口，让他胸口的燥意乱成一团。

“回房。”

肖北棠抿了抿唇，乖乖从床上下来，脚尖才落地，便被他抱进怀里。

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冲何如非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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