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他坐在床上，胸膛起伏不定，额头冒着细汗，喉咙发紧，手指插进头发里，久久无法平静。
窗外夜风徐徐吹过，带着月光与潮湿的风声。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刚才自己差点失控。
也许再晚一点，他就真的无法控制那个名为“哥哥”的身份……所应该坚守的边界。
夜已深，露水未凝。
肖珏匆匆走进后院，一边解着衣襟，一边深吸了几口气，像是要将胸腔中沸腾的情绪强行压下。
他弯腰舀起一瓢井水，猛地浇在自己身上，冰冷刺骨，瞬间打乱了身体里的躁动。
闭上眼，却挡不住脑海里反复浮现的那张脸——眼眶通红、唇角颤抖，小声地说着“我讨厌你”。
像一记闷雷砸在他心口。
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姑娘，是他曾经承诺“会好好照顾一辈子”的妹妹，是他用自己全部耐性去灌溉的柔软花朵。
可如今，那朵花正因为他而低垂、被雨打风吹，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冰水沿着肩膀滑下，浸湿衣襟，也让心底的酸涩愈发难耐。他抬手抹了把脸，神色终于露出疲惫而懊悔的一角。
他无声地穿好衣服，一步步回到廊下，轻手轻脚走到她房门前。
门扇紧闭，木窗也掩得严严实实，只能听见隐约的抽泣声从里头传来，一下又一下，如针刺在他心口。
“……棠棠。”
他轻轻唤了一声，嗓音低哑，带着难掩的后悔与温柔。
屋内却瞬间安静了。
像是她听见了，却刻意无视。
“棠棠，我……”
他抬手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
“对不起，哥哥不是有意凶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敲门的动作一次次重复，从温声细语到几近恳求，可门后始终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无奈之下，肖珏只得怔怔站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只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明天，一定要好好向她赔礼道歉。
⸻
次日清晨，院中露水还未干，肖北棠便独自出了门。
她穿了身粉色的衣裙，领口绣着几朵极小的白蔷薇，配着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看上去乖巧而明艳。可她眼底的青意遮不住，神情比平日少了些灵气，整个人像是盛夏中一朵缺了水的花，蔫巴巴的。
她本不常来贤昌馆，肖珏也向来不许她出门太早，可今天，她偏要来。
馆内今日其实并无课，空荡安静，只有几个书童打扫庭院。
她却执意来，她不知道的是，有人早就注意到了她。
—
贤昌馆后院，凉亭一隅。
何如非坐在廊下靠窗的位置，面前铺着一卷旧书。他原本正看着书页，指尖缓缓掀起一页又一页，却忽然感到一股隐隐的视线落在身上。
他下意识侧头。
亭中，那道熟悉的小小身影安静地趴在栏杆边，脸颊搁在手臂上，眼神迷离地盯着水面发呆。她穿着粉色衣裙，像一朵被雨打过的花，色彩明艳却神情低落。
何如非皱了皱眉，原本想移开目光，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手。
她又来了。
而且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https://www.piautian55.net/book/798319721/23735923.html)
1秒记住飘天文学网：www.piautian55.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piautian55.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