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沙盘推演寻龙脉，一言惊破百年局
卫仲玄缓缓地收回了因震惊而略显失态的目光，他深深地看了娄晓娥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与万里之外的何雨柱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谈。
最终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息中，包含了敬佩释然以及一丝棋逢对手的快意。
“何先生的心胸与格局，已非凡俗棋盘所能承载。这一局，是仲玄坐井观天了。”
他没有再多言，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自引着娄晓娥和何念诚，穿过正堂，走向了庄园更深处的一座建筑。
那是一座八角形的塔楼，名为“衍天阁”。
塔楼之内，并非藏书阁或会客厅，而是一个巨大得令人震撼的空旷空间。
整个空间的地板，是一个下沉式的巨大沙盘，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比例，将整个香港岛的山川河流城市布局，都微缩在了其中。
从太平山顶的豪宅，到维多利亚港湾的码头；从繁华的中环金融区，到僻静的乡野村落，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是上帝的视角，在俯瞰着这片土地。
“这第二关不考棋不考武，考的是‘眼力’。”
卫仲玄的声音，在空旷的塔楼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玄奥的意味，“此沙盘，名为‘香江龙脉图’，是我卫家历代先祖，耗费心血，根据堪舆望气之术，不断修正而成。它所呈现的不仅仅是地理，更是这片土地之下，那条无形无质，却又主宰着一切兴衰荣辱的――龙脉之气。”
他递给娄晓娥一根由紫檀木制成的长杆，杆的顶端，镶嵌着一颗温润的玉珠。
“一个时辰之内，请何先生，通过你的手，在这沙盘之上，为我点出香江龙脉的‘龙穴’所在。”
卫仲玄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所谓‘龙穴’，乃是龙脉之气的汇聚凝结之所是整片土地的‘心脏’。点对了则气运亨通，福泽后人。点错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的凶险，却让娄晓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这比下棋，更加凶险！
棋局输了不过是颜面问题。
但这“龙穴”若是点错，触动了某种未知的气运禁忌，后果不堪设想！
堪舆风水？
寻龙点穴？
这种在何雨柱看来属于“封建迷信”范畴的东西，竟然成了第二道考验。
“有意思。”
他轻声自语。
他没有去翻阅任何古籍，也没有去请教任何风水大师。
他只是平静地，对着自己的系统，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系统，启动‘多维信息融合’模式。目标：香港。信息维度包括但不限于：实时地质应力图、高空电磁场分布图、城市基础建设热力图、过去二十四小时全球资本流入流出热力图、以及……互联网数据流核心交换节点分布图。”
【指令确认。正在进行多维度信息融合与建模……】
在何雨柱的脑海中，那个巨大的沙盘，瞬间被无数条纵横交错，闪烁着不同颜色光芒的数据流所覆盖！
山川的走向，变成了地质板块的应力分布线。
河流的奔腾，变成了地下水系的循环与城市排污的走向。
而那些高楼大厦，则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人流物流资金流与信息流的汇聚与交换中心！
他看到，在传统的风水学上，被认为是“龙脉”所在的太平山与大帽山，其地下的地质活动，平稳无奇。
而代表着“气”的各种能量流，也只是平缓地流过，并未有任何汇聚的迹象。
相反，在中环那片寸土寸金的弹丸之地，一个不起眼的建筑上空，代表着全球资本流、信息流与高频交易电磁波的数据流，却汇聚成了一个……
一个肉眼无法看见，却又无比璀璨、无比巨大的能量漩涡！
那个漩涡的核心，如同一个跳动着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整座城市的呼吸，乃至整个亚洲金融市场的脉搏！
“原来如此……”
何雨柱的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了一切的了然。
“龙脉之气在古代是山川之灵气，是天地之元气。”
“而在现代，在这座以金融与贸易立身的资本之都，所谓的‘龙脉之气’，早已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它就是――钱！是信息！是权力！”
……
就在何雨柱进行着这场跨越了时空的“数字风水”推演时。
龙脊径的山路上，MI6香港站站长阿奇博尔德·菲利普斯，正焦躁地，在他的移动指挥车里来回踱步。
“还是没有任何信号吗？”
他对着技术主管，低声吼道。
“长官，‘观星台’就像一个铅盒子，我们的所有设备都失效了。”
技术主管擦着冷汗回答，“但是……我们刚刚启用了从本土紧急空运过来的‘量子纠缠态传感器’，虽然无法进行监听但我们……我们探测到了一个极其微弱，却又真实存在的异常现象。”
“说！”
“每隔几分钟，从‘观星台’的方向，就会逸散出一股……一股我们无法定义的高频能量波动。它的频率，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通讯频段。它更像……更像是一个人的大脑，在进行超高强度运算时，所产生的生物电波……被放大了数万倍！”
技术主管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与敬畏，“根据模型的初步推测，要产生这种强度的‘脑波’，其运算能力，足以在三秒钟内，破解五角大楼的全部防火墙！”
阿奇博尔德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大脑里，瞬间就将这个发现，与伦敦总部发来的那个荒诞的“普罗米修斯”计划，联系在了一起！
难道……
难道那个东方人，真的掌握了某种……
可以与人脑结合的“外星科技”？
他正在用他的“超级大脑”，与卫家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了一阵阵的脊背发凉，却又无比兴奋！
他知道，自己可能正在触及一个足以改变人类历史的真相！
“继续监控！将能量波动的频率周期强度，全部记录下来！我要知道，那个‘大脑’，到底在干什么！”
……
“观星台”，衍天阁内。
一个时辰，即将过去。
卫仲玄看着依旧在沉思的何雨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失望。
他以为在棋局之后对方能立刻给出答案。
却没想到，他竟然需要思考这么久。
难道，他之前在棋盘上展现出的那种“道心”，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错觉？
“表姐，”
他缓缓开口，准备宣布时间的结束，“看来何先生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
娄晓娥，动了。
她拈着那根紫檀长杆，没有走向沙盘上任何一处名山大川，也没有指向任何一处风水宝地。
她一步步地，走到了沙盘最繁华，也最“世俗”的区域――中环。
然后在卫仲玄那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她手中的玉珠轻轻地点在了那座按照1：100比例，微缩建成的“香港证券交易所”的玻璃大厦模型之上。
整个衍天阁，陷入了一片死寂。
卫仲玄脸上的错愕，渐渐变成了不解，甚至是一丝愠怒。
“何先生，你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让你点的是‘龙穴’，不是让你来指点这凡俗世界的金钱游戏。交易所乃是全港最喧嚣最污浊杀伐之气最重的地方，怎么可能是龙脉之气的凝结之所？你这是在……羞辱我卫家的传承吗？”
何雨柱平静沉稳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了天地玄黄般自信的声音，从娄晓娥胸前的扩音器传出，缓缓回荡在整座空旷的塔楼之内。
“卫家主，你错了。”
“山川为龙，江河为脉。这是古代农耕文明的‘龙’。那时候，土地与水源，决定着一个族群的生死存亡，自然是气运所系。”
“但时代，变了。”
“如今的香港，决定它命脉的早已不是山川，而是资本。滋养着这座城市的也早已不是江河，而是信息。”
“全球的资本，如同百川归海，日夜不息地，涌入这座小小的交易所。全球的信息，如同漫天星辰，在这里交汇碰撞然后决定着无数企业的兴衰，无数人的命运。”
“山川有形，而资本无形。江河有界，而信息无疆。”
“这，才是现代文明真正的‘龙’！”
“所以，贵家族所要寻找的那个能承载香江百年气运，主宰其未来沉浮的‘龙穴’，不在任何一处深山古刹，也不在任何一处名门祖坟。”
何雨柱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给出了他最终的答案。
“它，就在那块每秒钟跳动着数千亿资金的电子报价屏之上。”
“它，就是这座城市，永不眠的欲望之心。”
卫仲玄，呆呆地站在原地。
何雨柱的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他那传承了数百年的世界观之上！
他从未听过如此离经叛道，却又……
如此振聋发聩，让他根本无法反驳的理论！
他看着沙盘上，那座被玉珠点中的小小的交易所模型，再联想到香港这些年的风云变幻，潮起潮落……
他那颗古井不波的心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他知道，自己又输了。
输得，比那盘棋，还要彻底。
对方，不仅看透了他的“术”，更颠覆了他的“道”。
“何先生……”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中，仿佛带走了他半生的骄傲与执着。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受教了。”
“这第二关，您也过了。”
他引着娄晓娥，走出了衍天阁，走向了庄园最深处，那座从不对外人开放，连卫家本族子弟，都鲜有人能进入的禁地――一座没有任何牌匾的黑色石室。
石室的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无一物。
只有在石室的正中央，一座由整块汉白玉雕成的石台之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
罗盘。
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陈旧的青铜罗盘。
但诡异的是，罗盘中央那根赤红色的指针，并没有指向任何一个方向。
它在疯狂地永不停歇地剧烈地颤抖旋转着像一个被无形的恐惧攫住了心脏，即将发疯的活物。
“这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很简单。”
卫仲玄的声音，变得无比沙哑，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来自远古的禁忌。
“何先生，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指着那只疯狂旋转的罗盘。
“它……”
“到底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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