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老瘸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红色的钞票,比给雕刻师的还要厚上一倍,塞进门缝里:
“一点心意,您拿着喝茶。”
老瘸子瞥了一眼那沓钱,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更浓了,仿佛看到了一堆垃圾。
他猛地一推门,力气大得惊人:
“滚!”
萧君天脚下纹丝不动,笑容更盛了:
“钱不喜欢?”
“那。.我给您在这城市最好的地段买套房怎么样?”
“再给您看腿看眼睛?”
“我叫你滚!”老瘸子嘶吼起来,独眼中布满了血丝,透着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软的硬的,威逼利诱,全都无效。
萧君天嘴角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知道,对这种人,世俗的一切都无法打动他。
他一定在守护着一个比他生命更重要的秘密。
萧君天的脑海中,那个将襁褓中的他交给养父萧龙展的仙风道骨的老者的形象,与照片上的男人,与边境的雕像,渐渐重合。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脚,后退一步,站直了身体。
他看着老瘸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姓萧。”
老瘸子推门的动作猛地一僵,独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被更深的警惕所覆盖。
他依旧沉默着,像一尊顽固的石头。
萧君天的心沉了一下,难道猜错了?
不,不对。
他一定漏了什么。
他看着老瘸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补上了最关键的一句:“萧龙展,是我的养父。”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老瘸子身上所有的枷锁。
他那只浑浊的独眼瞬间睁大,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闪过。
他佝偻的背似乎在这一刻想要拼命挺直,瘸了的腿微微颤抖,仿佛想要跪下。
“你、你真的是。.”
老瘸子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最终,他所有激荡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低沉而恭敬的称呼。
“大人!”
萧君天知道,他赌对了。
老瘸子将他请进了屋。
屋里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他给萧君天倒了杯水,用的还是带豁口的搪瓷缸。
“大人,您想知道什么?”
老瘸子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充满了卑谦和敬畏。
“那个雕像,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萧君天沉声问道。
老瘸子沉默了。
他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挣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恕老奴不能说。”
“主人的身份,是最高机密。”
“我只是一条看门的老狗,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守当年的承诺。”
他转身从床底下的一个暗格里,捧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盒子已经很旧了,但擦拭得一尘不染。
他将盒子递给萧君天:
“大人,主人当年留下话,若是有人能找到这里,便将此物交予。”
“他说,您看到这个,或许。.”
“能明白一些事情。”
萧君天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印章。
印章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墨玉制成,触手冰凉温润。
顶端雕刻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纹,似兰非兰,似莲非莲,繁复而神秘,透着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这是什么?”
“老奴不知。”
老瘸子低下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大人,您快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里。.不安全。”
萧君天收起印章,再次掏出钱。
“大人,您这是在折煞老奴!”
老瘸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连连后退,“有生之年能再见到。.”
他话语霎时顿住,又说:“老奴死而无憾!”
“您快走,走吧。.”
看着他坚决的模样,萧君天没再勉强。
他深深地看了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间破屋。
回到临时下榻的酒店,萧君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摩挲着那枚冰凉的墨玉印章,脑子里一团乱麻。
那个雕像,毫无疑问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个老瘸子,是他父亲忠心耿耿的部下。
这枚印章,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信物。
可他父亲到底是谁?
为什么拥有如此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会被人立为“守护神”?
又为什么要将自己抛弃,交给萧龙展抚养?
那个所谓的“不安全”,又是指什么?
仇家吗?
无数的谜团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兴奋,又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迷茫。
这一夜,萧君天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萧君天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他觉得昨天那个老瘸子,似乎还有话没说完,那种急切让他离开的眼神,更像是在掩饰某种巨大的恐惧。
他决定再去一次。
或许换个方式,能问出更多的东西。
然而,当他再次来到那条熟悉而破败的巷道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太安静了。
昨天还偶有街坊邻居走动的巷子,今天却空无一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快步走到老瘸子的门前,心脏猛地一沉。
那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一道门轴已经断裂,门板上还留着一个清晰的脚印。
萧君天瞳孔骤缩,一把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屋子里,被翻得底朝天!
破旧的床板被劈开,棉被里的棉絮扯得到处都是,桌子翻倒在地,唯一的那个搪瓷缸也碎成了几片。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一种暴力搜寻后的狼藉。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入他的鼻腔。
萧君天一步步走进去,目光最终落在了被劈开的床板下。
老瘸子就倒在那里。
他那只独眼中,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和不屈。
胸口有一个血洞,早已凝固成暗红色,身上还有多处伤痕。
萧君天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冰凉,僵硬。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温度,死亡时间应该就是昨天深夜。
也就是在他离开后不久!
萧君天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景象,哪里是劫财?
这分明是在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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