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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两女,以“恶”为善


噗——

火星自篝火迸射,却也像是信号;

赫德雷猛地将大剑斜着提了起来,厚铁剑的轻嗡与伊内丝靴子摩擦土石的声音吸了华法琳的视线过去,“啧…”血魔小姐竟发现自己是倒数第二个注意到眼前的空间波动的,但苏星岚这个“倒数第一”并不能让她感到“未垫底的自豪”。

可下一秒,“倒数第一”却率先发话了:“晚上好啊,特蕾西娅。”

苏星岚确信来的是埃芒加德,而不是什么敌对的巫妖。自信,是一个指挥的核心之一,正如他所确信的——若自己的行踪与意图都能暴露,那还不如直接向敌人投降。

紧随着他的开口,空间涟漪里便浮现出一高一矮的两位女性;

“…苏,晚上好,苏星岚。”特蕾西娅刚想好的词又被打乱了,但她却生不出反感的情绪;她索性不去想要说什么,反倒是从上到下而又“峰回路转”的来回打量着苏星岚的身子,像极了坐诊全科的看病医生。她看得十分认真,就像要把苏星岚拽到眼前,用睫毛一点点刷上一遍。特蕾西娅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想要做什么事,那就要用全心、全力,以至于她都没发现裹着破洞袍子,像个跳着脚的蝙蝠般跑到隐德来希身后的埃芒加德。“你过来多久了啊?”她抵在隐德来希身后问道。“…没,呃,我…刚到。”持着镰刀的血魔不知道在想什么:“哎呀,特蕾西娅这是怎么啦?”她稍稍俯身问着埃芒加德。

“我不知道啊…”巫妖歪着脑袋,从隐德来希的胳膊旁探出头来,

她眼中的魔王正踩着一双高跟,身上却只有束身的黑色内衬,虽然不是她自己这种束身的黑色丝衣,但也勾勒出了特蕾西娅傲人的身材,‘她应该学特雷西斯那样配个披风,嗯,绝对很飒。’埃芒加德不知为何生出了这种乱脑子的想法,让她连忙拧了拧眉头,将视线聚焦到魔王的脸上,让她看到了那副像是“没答完卷子的学生见到批改试卷的老师”的表情。特蕾西娅那双如荔枝般的粉白眸子和长长的睫毛不再饱含愁苦,但还是装满了“疑惑”、“担忧”、“歉意”等负面情愫。

魔王的表情很好懂,但魔王的心里话却只能由她自己说。

篝火映得特蕾西娅脸颊橙红,晃得她眼角泌出水来,却关不上她收到眉框的眼皮,止不住她带着轻颤张开的唇。“你…还好吗?”她朝苏星岚伸出手,像是要后者给她分享些苦痛的记忆,让她出不来回不去的眼泪有个理由清理下她脸上的尘土。

“…你看起来不太好啊。”苏星岚从伊内丝和赫德雷中间的缝里挤了过去,像个“兄弟”般将手抬到特蕾西娅的手等高的地方后挥了出去,让那只被火烤得温热的大手与拧了一路的、带着指甲轧痕的小手相击,发出了“啪”的轻响,也让特蕾西娅下意识回缩了手臂。“欸?”她的眼角沉下去了,嘴角也勾了起来:

“你没事就好。”她将那只被渡了些温热的手攥紧,朝苏星岚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第一次见你的那晚,是你我之间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可…现在也是个晚上,你也同样因为我而‘加了班’,更让我心里的惊讶与…别的什么,达到了新的,不…是未曾设想的高度。”特蕾西娅走上前去,朝苏星岚稍稍俯身;

这一“夸张”的动作吓得赫德雷都学会了主动,高大的萨卡兹青年拽着伊内丝的胳膊就走到了魔王“拜不到的地方”,其后几人也如分开的浪花般站成了两排;W险些一脚踩到火堆里,绅士般的逻各斯则一屁股顶在了其他几人对面的石壁上。

但女妖并未觉得失态。

“…哼。”他朝几人投了个眼神,似是在说——“我曾叙述的、殿下与苏星岚的‘那晚’,并非夸大其词。”

但苏星岚知道特蕾西娅说这话的意思。

他和她都清楚,“未来”是不可言语的,他和她都明白,两人有共同保管的秘密。“…啊,这句话可不像是长篇叙述的开头,更像是总结。”苏星岚望向右侧,那里的地平线上仍趴着一段殷红的弧光:“特蕾西娅,你是要先去城里看看,还是直接去观摩博士的‘背叛’?”

“城里…”特蕾西娅刚说了两字,便又摇起头来:

“你如此笃定博士变了吗?就在此刻?”她已从埃芒加德的记忆里知晓,移动城市的问题此刻并不急于其他,“…苏星岚,我无法从你眼神里看到什么结论。”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让两人的脚尖间距的厘米数只剩个位。“但我现在、此刻…更想知道你坚持到这种地步,到底失去了什么,付出了什么…”

“是生命力,还是什么别的、我所不知道的、这片大地未曾记载的代价?”她想捧起苏星岚的手,但以往苏星岚推开她的经历又让她束手无措。

“…代价?”苏星岚颔首,将视线从特蕾西娅长短不一的角上挪到她那装满负面情绪的眸子中。至于什么代价?是太阳穴上方源源不断的刺痛,还是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或是想要呕出来的心脏?不…都不是。

他看着那副不断变换着瞳孔位置的荔色眼睛,听着她贝齿与下唇间呼出的喘息声。

‘不论代价什么的…我所做的这些,难道不值得你用笑取代愁容吗?’他想说出这句话,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是因为变革尚未成功?是因为我背着你做了这些事?’苏星岚暗自否定,这都不该是特蕾西娅,不该是这个无私之人不笑的理由。

但他想不出来,也不理解为什么特蕾西娅要问他所谓代价;

‘这都是我想做的啊…’他如此确信着:‘即便这些事得到了逻各斯、隐德来希等人的认同,但那都是我的计谋啊。就算有人因我而活下来,卡兹戴尔因我而变得更好,但这都是我想看到的呀…我就是这么个利己主义者,一个盲目自大的普通人,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期望,我的…’

“…呃?”喉咙里的声音通过嘴巴和骨传导传入耳中,

苏星岚不知自己为何发出了声来,直到粉发里长出的一双角险些戳到他的脸,直到下巴被一颗脑袋上的头发毛的发痒。“…特蕾西娅?”他下意识的举起双手。为什么?他向下看去,魔王竟然把自己环抱了过来,她甚至还妄图让手指在他身后汇合,想勒得他肺里的气再次叩开嗓子,说出点别的话来。

他感到的温暖如火,他触到的柔软却是火给不了的;‘她又要读我心?她要抱摔我?!’苏星岚脑中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直到这冲抱的惯性让他的靴子和特蕾西娅的高跟鞋都挪了几步,让身后的逻各斯扶住了他的肩胛骨。

“感谢你,苏星岚,不论如何,谢谢你…”特蕾西娅的额头抵在了他的锁骨附近,但苏星岚的注意力却都在几乎戳到他脸的角上,即便苏星岚仰起了头,那稍长的角也几乎要轧在他的下颚边上。“你这…是谢我还是要扎死我?”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若是W,他倒是可以推着小恶魔仰起的额头,用反作用力来把自己拨开,可特蕾西娅竟然把脑袋低了下去,这倒也符合苏星岚对她的印象,魔王小姐可不是会摆出副狰狞表情来嘲讽自己、盯着自己眼睛看的女生。

‘她现在该不会成我的干员了吧?’

苏星岚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但却随即否定…‘原作里成为博士干员的,只是死去的她为小兔子编出的陪护程序…啊算了,反正魔王的[模组]也不好用,我眼前的特蕾西娅还活着,以后也还活着,这便可以了。’他又忽然觉得自己很坏:

‘我让那些将死的,继续呼吸在这片充满源石与困难的大地上;让那些本该安息的,因为我的私利而保持心跳;就因为我看到他们高兴就高兴,因为我想看到他们活着?啊,我果然是个很自私的人,可我这么自私的人,就算自省了,又怎么会改呢?果然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救谁就救谁便好,反之也是一样。’他的脑里短暂的生出杜卡雷的身影,随即被他甩的一干二净。

念头通达,他便拍了拍特蕾西娅的后背。

“不是扎死我,是要勒死我嘛?”思绪加载的很快,他这句话与上一句,几乎是连在一起说的;从特蕾西娅冲抱到他的怀里到现在,也不过是过了三四秒。

“嘿…抱歉啦。”魔王小姐没有达成“完整的抱住恩人”的成就便松开了手。

她直起腰来,轻轻甩了甩头发后看向四周——逻各斯正在石壁上刻画着什么,赫德雷跟伊内丝正对着火堆而背对着她,似是在研究火苗的走势;埃芒加德正夹在隐德来希和华法琳中间“劝架”,两位血魔正在不断重复“你的好喝”这四个字,势要比出谁的血才更加甘甜。

“…殿下?”这声音让特蕾西娅回过头去,让魔王对上了比她矮了些的、澄澈的目光。

“…殿下,在找什么?”W举起一罐刚刚烧熟的、垫着布的肉罐头,“是吃的嘛?”小恶魔的声音清脆得很,而又带着平静与纯真,听得特蕾西娅露出了温婉的样子,听得苏星岚直犯别扭。

“我,在找你们呀,你们都在,我就什么也不缺啦。”特蕾西娅的手指顺着W的脸颊朝后滑去,指尖慢慢浸入了她银灰的发丝之海;魔王绕着自己的“孩子”转了半圈,将W整个揽到了自己怀里,随后她又松了松手上的力道,让自己的胸口不再压的W低下头去。

“呐苏星岚…”她仰首,再次对上苏星岚的眼眸:

“…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促成如今的局面?这对我很重要…这是让我安心的前提。”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苏星岚看似陷入沉思,实则感到麻烦。‘特蕾西娅的心真大啊…再耽误下去,博士都要跟特雷西斯先于我们到场了,这不好。’想到这里,他便开始解释起来:

“你看啊。”苏星岚指向那抹生于移动城市的红光,勾去了特蕾西娅的视线。“我用那个什么,那个‘裂变增长’喂饱了普通的萨卡兹,用赤金‘喂饱’了贪财的萨卡兹对吧?”他又指向埃芒加德:“然后啊,我用血撑得杜卡雷翻了肚皮,用拜托他们俩做的祭坛喂饱了孽茨雷,这不就完了?”

他摊开手:“所以我也没干啥啊,就是一路喂喂…”

“咳咳…”伊内丝忽地发出呛音,随后一巴掌拍得赫德雷后背发出“嗙”的巨响:“柴火太多了,烟太大了!”卡普里尼嗔怪着,但赫德雷此刻只能发出“嘶嘶”的痛呼。

“啊哈哈…”特蕾西娅也只得赔以轻笑,

‘看来,得在一切落定之后,跟大家仔细问询、还原过程了。’她再次看了众人一圈,‘好在苏星岚这副身子…嗯,他无法单独行动。我总能拼全的,总会知道的,总有回报他的那天。’比起“发现被蒙在鼓里后恼羞成怒”,特蕾西娅更关注的是结果怎样,以及每个人在这个结果里付出了什么。

“那我们…去找博士?”她对着苏星岚说出这话,但身下的W传来的心跳却加快了不少。“…W,答应我,不要炸博士哦。”她压着少女的肩膀补了句。

“…殿下都这么说了…”W低下头去,又猛地抬起:“那特雷西斯…呃;”W忽然想起来摄政王可是特蕾西娅的哥哥,当着妹妹的面说什么“把你哥炸上天”之类的,好像不太好?

“欸,特雷西斯的话,可以炸哦。”魔王揉了揉W的脑袋,让少女的目光都涣散了不少。“走吧。”特蕾西娅的手滑到W的后腰,轻轻推着她向着苏星岚走去。

“好吧…”苏星岚点了点头:

“嘛,如果要‘赶上’特雷西斯,我们还得靠埃芒加德的‘小方块’…”他说道:“目前一切的战果都可以归功于‘信息差’,特雷西斯想不到移动城市能‘哗变’,不敢相信杜卡雷会败北、孽茨雷会‘打道回府’,也绝对想不到明确不参与内战及对外战争的巫妖会帮助我们。”

“特雷西斯从山洞‘出来’后,可是直奔移动城市方向去了,”

“不论是骗到了我们,还是尽量拖住我们一些时间,都有利于他跟博士‘汇合’。可也就是这点,也证实了他现在正在直奔目标点的路上。”

他转头望向埃芒加德,让巫妖小姐的手指用力得都要陷到隐德来希的胳膊里。“埃芒加德,先带我跟特蕾西娅去目标点‘考察’,再折回此处将大家依次送去。”

“……”埃芒加德忽地绷直了腿,

她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看向了特蕾西娅;巫妖小姐眼中生出些委屈,似是在说“你看他又让我干活”之类的,也像是在等特蕾西娅的命令。可…萨卡兹的魔王、她的君主,竟在她的视线里慢慢挪到了苏星岚身边,让她的眸子中心的粉发身影变成了冷漠无情的灰发死鱼脸。

特蕾西娅不语,

只是冲她笑了笑。

“…去,去哪儿?”埃芒加德挺直的腰杆终是泄了气,绷直的腿弯也被无力感弄得软软绵绵;她低着头,仔细地看着、踏着巨石上凹凸不平的落脚点;埃芒加德不清楚自己是否在走直线,但苏星岚的鞋尖还是出现在了被她帽檐挡住的视线中,仿佛她的未来总会通向苏星岚双手的延伸之中。

她忽地生出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不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想到这,埃芒加德猛地抬起头来瞪了回去:“说啊,去哪啊?”她的视线情不自禁的左右颤动着,拳头也于下意识攥紧;

小巫妖每只手的手心都被四片指甲戳得生疼,可她却忘了怎么控制自己战栗的肌群,直到“黑影”压了上来,令她感到一股发毛的感觉从肋骨尖攀升到后背,再如电流般撺过后颈并没入耳中;“唔…”她的身形稍稍抖了下,但她并未感到有什么外力;温暖自肩头滋生、扩散,形状却像是只大号的手。这奇怪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仰头,但填满视线的,却是苏星岚稍稍扬起嘴角的微笑。

苏星岚似是在安慰她,似是说了目标点,但她完全没有听到。

“…欸?”

肩头的温暖不见了。

这并非是苏星岚撤回了手,而是埃芒加德的脸上生出了更胜一筹的红热。害羞?不…埃芒加德无法理解、认知自己的心情。她就像是从悬崖上跳下的雏鸟,在烈风与恐惧灌注的彼端,在地面上的沙子都被看清时学会了飞翔;鸟儿想象里的痛与惧变成了风柔软的托举,让雏鸟忍不住想要啼出声来。

可埃芒加德是谁?

她可是大巫妖弗莱蒙特的徒弟,传奇巫妖贝尔莎见都没见过的“徒孙”——她怎么能跟雏鸟相比?是故,未来定将冠以“伟大”之名的埃芒加德并未叫出声来,她只是被自己鼻尖里呼出的热气烫到了嘴唇,随即捂着嘴巴发出了“唔”的轻哼,并于挥手间就将特蕾西娅与苏星岚“装”入了自己的“小方块”里,一屁股跌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纤薄的肩膀从苏星岚手中脱落,让他也皱起了眉头。

‘她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经过“应急睡眠”而恢复了些许理智的苏星岚霎时便确认了埃芒加德的状态:‘换位思考一下,我做的貌似有些过了…怕是让埃芒加德把我当成了什么魔鬼中的魔鬼,玩弄权柄与生命的存在,一个…施害者。’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即是将施害者的  “非伤害性举动”  解读为  “善意”,从而引发生理上的亲近反应。

‘我又不会真害她,’苏星岚朝后招了招手,示意脸上挂着轻笑的特蕾西娅去“帮帮忙”。‘在原作中,埃芒加德可是个到处利用老好人的小坏蛋啊…若是让她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倒也符合我的计划和之后的布局。’

‘哎,特蕾西娅也是,你也是…总之,我的谎言与所谓恶意最后还是达成目的了。’

“呐埃芒加德,我们得快点了,目的地是纪念建立卡兹戴尔移动城市的双子的雕像,就是卡兹戴尔边境的那个。”他对着瘫坐在地上的、被特蕾西娅揽在怀里的少女说道:

“让我们去看看吧,”

“看看巴别塔的首脑之一、前文明的‘希望’、令军事委员会头疼的博士,打算怎么说服如今敌对的摄政王特雷西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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