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爱与恩的区别
“你在做什么?”
“眼瞎吗?”
陆乘枭眼帘向上一掀,意思在问自己不会看?期间手下动作不停,肥皂泡沫沾了满手。
陆文鸾顿了顿,又问:“阿姨呢,怎么不交给她去洗?”
“不过一点小脏污,手搓两下的事。”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但紧抿的薄唇却泄露了些许躁意。
可能习惯了家中长幼有序,哪怕现时的陆文鸾再清雅淡泊,在他跟前都自带长兄的血脉压制。
“私事?”陆文鸾挑眉,“家里可没同意你把别人的女友带回家。”
“早八百年前分了。”
陆乘枭将搓洗干净的床单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开机转速,见他哥还不走,反过来问:“你还有事?”
有,事情大件着呢。
陆文鸾沉着脸,让他过去一趟书房。他要跟他好好掰扯,什么叫道德廉耻义。
但陆乘枭今早心情不漾,不想配合他玩兄谦弟恭这一套。左脚搭在右脚,交叉着,漫不经心斜倚在洗衣台,
嘴里叼了根烟,当场吞云吐雾了起来。
“都是在家里,有话哪里讲都一样。”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书房就免了,我手上染了血,免得亵渎了你修佛的磁场。”
“阿枭!”
陆文鸾知道这个弟弟的脾气,一旦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有些话,他必须得说。
“UT投资银行背靠的背景不简单,她既然能跟周卓谦牵扯到一块,足够说明心思不简单。”他试图让陆乘枭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别忘了,蛇蝎美人计你先前已经栽过一次!”
“哥!”
陆乘枭嗤笑一声打断,掸了掸烟灰,“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唐僧念经的碎碎念?我以前是年轻气盛犯过错,但不是犯了死罪,OK?”
“没必要揪住以前的事情不放。人都要向前看。再说,我接触新女人,你不应该为我开心吗?一大早提以前的事煞风景,我权当你在嫉妒我。”
“……”
有这闲工夫,我嫉妒你做什么!
陆文鸾被他气得语塞,“但她不行!”
“理由呢?”
理由…他迟疑了下,确切的说不出来。
陆文鸾纯粹觉得祁眠危险。不是那种火力爆破的危险,而是一种脆弱得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呵护的危险。
她太美,美得像易碎的琉璃,偏又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种矛盾的特质最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看似无害,却身处暗流,隐约带着搅动风云的劲儿。
陆文鸾自己经历过因一时恻隐而引火烧身的例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重蹈覆辙,尤其对方立场不明,跟周卓谦还有牵扯。
“没有理由,就是不行。”他硬着头皮用兄长的身份施压,“你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哥,你就是想太多了。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听说爸最近又在催你跟苏家小姐的婚事了?”陆文鸾被他戳中心事,脸色|微变,厉声道:“我跟你说正事!”
陆乘枭却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随手掐灭烟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小水母刚出深海,碰到比它强的都觉得是靠山,这种事情很正常。栽多几次坑就学精了。”
“什么,水母?”陆文鸾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
陆乘枭也没打算解释,转身就要走。
“阿枭。”
他刚走出盥洗室被叫住,脚步一顿。
陆文鸾仍是语重心长,“我姑且当你是因为孤立无援时被她收留,在报恩。但恩情不需要用感情还的,你最好分得清。”
“你懂什么!我乐意。”
陆乘枭不耐烦打断,头也不回摆摆手。走到二楼廊道,几乎没有犹豫,径直打开了祁眠的房间。
祁眠被他吓一跳,当即从床上跳下来,神色不太自然,“就算是你家,开房门也要打声招呼吧?”
“偷听了多少?”
“……”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祁眠眼色扑朔,“我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但你们是在吵架吗,我只听到语气好像很激动。”
陆乘枭给了她一个“继续装继续演”的表情。满脸阴翳,但始终不开口拆穿她拙劣的演技。
把话说透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是当局者,她也是。
哪里分得清爱与恩的区别。
他只是知道,既然自己回不去今年春夏的安逸光阴,那就拉她一起下水,同他一起共渡寂秋凛冬。
但在此之前,他要先教会祁眠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在这吃人的世界里站稳脚跟。他不能永远做她的保护伞,她得自己长出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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