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别让她死了，留着还有用。
北城的冬夜总裹着化不开的湿冷，冯启明站在“暗河”酒吧后门的阴影里，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寒风卷着枯叶打在他脸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直到黑色越野车的车灯刺破夜色，才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脊背——那是帕占的车，象征着死亡与掌控的座驾。
车门打开的瞬间，帕占身上的冷意比夜风更甚。他没带任何手下，只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短款皮夹克，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没有表盘的定制手表——冯启明后来才知道，那表壳里藏着两发微型子弹。帕占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扫过冯启明冻得发红的耳朵，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冯二先生找我，不是为了替你大哥求情吧？”
冯启明的喉结滚了滚，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照片递过去。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正是他被送进诈骗园区的女儿冯怡雪。“帕占先生，我知道你要找我大哥一家，”他的声音发颤，却死死盯着帕占的眼睛，“我能帮你查他们的去向，但你得先把我女儿怡雪从缅北那个鬼地方救出来——她是被冤枉的，当初害天雪的事，萧山才是主谋！”
帕占接过照片，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冯怡雪的脸，忽然嗤笑一声，将照片揉成了团：“冤枉？冯二先生倒是会替女儿说话。”他抬手按住冯启明的肩膀，指骨用力，疼得对方龇牙咧嘴，“不过，我对谁是主谋没兴趣，我只关心冯天雪在哪。你说你有线索？”
冯启明疼得额头冒冷汗，却不敢挣扎，忙不迭点头：“有！大哥的秘书老周，跟着他快十年了，大哥的行程、账户，没有他不知道的！前几天我去大哥公司找过他，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肯定是知道什么，只是不敢说！”他喘着气，语速飞快，“只要你救怡雪，我就想办法把老周绑出来，逼他说真话！到时候找到大哥一家，你要怎么处置都跟我无关，我只要我女儿活着！”
帕占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了烟。火光映着他眼底的偏执，烟雾缓缓散开时，他忽然凑近冯启明耳边，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淬毒的寒意：“绑人不用你动手，我会让人处理。”他拍了拍冯启明的脸颊，“但你记住，要是老周嘴里吐不出有用的东西，或者你敢耍半点花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垃圾桶里被揉成团的照片，“你女儿在诈骗园区里，每天要接多少个诈骗电话，挨多少顿打，我会让你亲眼看到。”
冯启明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知道帕占说得出做得到，境外的诈骗园区是什么地方，他早从新闻里看得心惊胆战——剁手指、电击、活埋，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他不敢想象会落在女儿身上。
“我……我不敢耍花样！”冯启明抓着帕占的裤腿，声音里满是哀求，“我一定让老周说实话，求你先救救怡雪，哪怕先让我跟她通个电话也好！”
帕占一脚踹开他，掸了掸裤脚上的灰，转身坐进车里。车窗降下，他探出头，将燃尽的烟蒂弹在冯启明脚边：“电话没必要打，等我确认线索是真的，自然会让你见到活的女儿。”他看了眼手表，“给你三天时间，把老周的行踪摸清，我的人会联系你。”
越野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冯启明瘫坐在地上，看着车尾灯彻底不见，才从怀里掏出另一张被折得整齐的怡雪照片，指尖反复摩挲着女孩的笑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可一想到女儿在诈骗园区里可能遭受的苦难，他别无选择——哪怕要亲手将大哥一家推入深渊，他也要换回女儿的命。
而此刻的越野车里，帕占正翻看着冯启明发来的老周资料。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履历上写着“冯启东私人秘书，负责日程与财务”。帕占指尖在“财务”两个字上敲了敲，忽然笑了——冯启东要带全家出国，不可能不经过秘书处理资产，老周手里，一定藏着他最想要的答案。
他拨通手下的电话，声音冷硬：“查一个叫老周的男人，冯启东的秘书，三天内摸清他的所有行踪，包括他晚上睡在哪张床上。另外，让人去境外那个诈骗园区，好好调教那个冯怡雪，别让她死了，留着还有用。”
挂了电话，帕占看着窗外掠过的北城夜景，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冯天雪，你以为逃到国外就安全了？只要有线索，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逃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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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写字楼群在深夜里只剩零星灯火，老周锁上办公室门时，特意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十七分，比往常加班晚了近两小时。他裹紧米色风衣，踩着台阶往下走，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身后保安室的灯光昏昏欲睡，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直到走到停车场拐角，一阵突如其来的风裹着乙醚的刺鼻气味袭来。老周刚要抬手捂口鼻，后颈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扣住，粗糙的布料捂住他的嘴鼻，意识像被瞬间抽走的潮水，不过三秒，他便软倒在来人怀里……
黑色面包车载着昏迷的老周，悄无声息地驶出写字楼停车场，汇入北城深夜的车流。车厢里没有开灯，只有仪表盘的冷光映着两个保镖冷硬的侧脸，老周被捆在后排座椅上，手腕和脚踝处的尼龙绳勒得皮肤发疼，嘴里塞着的布条让他连呜咽都发不出声音。他在颠簸中悠悠转醒，眼前一片漆黑，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汽油味和皮革味，只能靠车厢壁的震动判断车子正往城郊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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