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冯启东一家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老周被人粗暴地拽下车，冰冷的夜风灌进衣领，他才看清自己站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前——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墙面上的涂鸦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远处偶尔传来火车驶过的鸣笛声，更衬得这里像座与世隔绝的囚笼。

“进去。”保镖推了他一把，老周踉跄着摔进仓库，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他倒抽冷气。仓库中央悬着一盏白炽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周围堆积的废弃木箱，帕占就坐在木箱堆前的铁椅上，指尖夹着支烟，烟雾在冷光里袅袅升起。

“周秘书，辛苦你跑一趟。”帕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抬手示意保镖解开老周嘴里的布条，目光落在老周泛白的嘴唇上，“我问，你答。要是有一句假话，你知道后果。”

老周咽了口唾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跟着冯启东十年，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从未见过这样浑身带着杀气的人——帕占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伪装。“先生，我不知道您找我……找我有什么事。”他强装镇定，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冯启东一家在哪？”帕占直入正题，指尖的烟蒂在地上摁灭，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带全家出国，不可能不经过你这个贴身秘书的手。”

老周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为了冯总一家。他攥紧藏在身后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冯启东出发前特意交代过，无论谁问起行踪，都只说不清楚，那些转移资产的流水早就被他用空壳公司层层掩盖，就算帕占查到蛛丝马迹，也找不到具体去向。“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冯总半个月前突然让我处理一批非核心资产，说是要做投资调整，我只负责把钱转到指定账户，至于他要带家人去哪，从没跟我提过一句。”

“哦？”帕占挑眉，起身走到老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转移资产？转到哪个账户？用的什么名义？”

“都是海外的空壳公司账户，名义是艺术品投资。”老周不敢隐瞒资产转移的事——他知道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不如主动说出来换取信任，“但那些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谁，我也不清楚，冯总只让我按指令操作，后续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对接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后来也试着联系过冯总，想确认后续工作，可他的私人手机一直打不通，公司的紧急联系人也换成了临时指派的律师，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国家。”

帕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老周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却没有撒谎时的闪躲。他知道冯启东的手段——能在商场上站稳脚跟这么多年，绝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老周或许真的只接触到了资产转移的表层，没权限知道最终的去向。

“你再想想，”帕占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老周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老周浑身紧绷，“冯启东转移资产前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比如提到过某个国家、某个城市，或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老周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半个月前的细节——冯总当时只让他尽快处理资产，语气比平时急促，还特意让他把家里的贵重物品送到郊区的仓库，说是暂时存放。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真的没有，先生。”他睁开眼，眼底满是恳求，“冯总做事一向谨慎，尤其是涉及家人的事，从不会在我面前透露半分。我要是知道他的去向，肯定不敢瞒着您。”

帕占沉默着走回铁椅旁，重新点燃一支烟。仓库里只剩下他吸烟的轻响，老周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生怕下一秒就会迎来狂风暴雨。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帕占这样的人，绝不会容忍无用的废物，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冯总一家的去向——冯启东早就把所有痕迹抹得干干净净，连他这个最亲近的秘书，都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局外人。

“看来，周秘书是真的不知道。”帕占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他抬手示意保镖，“把他带下去，好好‘照顾’着。”

老周脸色瞬间惨白，刚要开口求饶，就被保镖再次捂住嘴，拖拽着往仓库深处走去。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只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而这场因冯启东而起的风波，恐怕还远未结束。

帕占看着老周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他拿出手机，拨通手下的电话，声音冷硬：“查冯启东转移资产的那些空壳公司，顺着资金流向往下查，就算挖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的落脚点找出来。另外，好好招呼老周，看看他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

挂了电话，帕占走到仓库门口，望着远处北城的灯火。夜风卷着寒意袭来，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冯启东，你以为抹掉痕迹就能躲得掉吗？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和冯天雪一起，从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拖回我的身边。

————

苏黎世的雪总下得温柔，细密的雪花落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哥特式建筑上，像给尖顶裹了层蓬松的糖霜。林薇——现在该叫她这个名字了，抱着厚重的建筑史课本走在校园里，驼色围巾绕了两圈，还是挡不住鼻尖的凉意。她抬头时，恰好对上不远处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同班的挪威男生埃里克，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咖啡，见她看来，立刻露出明亮的笑容。

“林，这杯给你。”埃里克快步走过来，将咖啡递到她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又迅速收回，耳尖微微发红，“早上看你没买热饮，怕你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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