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果然……”肖北棠心底暗暗讥讽自己，唇角扯出一抹近乎自虐的笑意，“不会再有人会真正站在我身边。”

她转过身去，脚步才刚要迈出。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捧住了她的脸。那掌心与寻常女子不同，带着练武人粗粝的质感，却意外地温柔。

肖北棠一愣，眼神仓皇地抬起。

禾晏弯下腰，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近在咫尺，她轻声道：“既然你都敢突破世俗，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话音落下，她笑了一声，低下头，在肖北棠的额心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那触感轻若羽毛，却让肖北棠全身骤然僵住。

“你本来就是一个极好的人。”禾晏的声音柔而坚定，“你值得别人对你好。而我……自然也会被你吸引。像小太阳一样的你，谁能不看你一眼？只是我一直苦于身份，不敢说。”

她唇角含笑，目光温热，像是终于卸下心底重负：“谢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算圆了少年时期的梦。肖北棠，我喜欢你。”

那一瞬，肖北棠呼吸全乱了。她瞪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你……你也喜欢我？”

禾晏眨了眨眼，歪着头笑起来。那笑容真挚又带着几分狡黠，眼角眉梢都盛着亮光：“喜欢你，不应该是人之常情吗？”

——

另一边，不远处的木桩后头，一群人正偷偷探头。

王霸、阿麦和几个士兵原本是跟着押送雷侯，结果忍不住绕回来看热闹。此刻几人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麦两手捂着嘴，瞪圆了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止不住惊呼：“天啊！阿禾哥居然……这么大胆？他就不怕都督回来直接砍了他吗？”

“嘘——小声点！”旁边的阿铁紧张地捂住他的头。

王霸双臂抱胸，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我只能说啊，爱情真是叫人冲动。”

夜色下，营地里的风吹过火光，把氛围吹得愈发滚烫。

肖北棠眼眶里终究还是滚落出一滴泪，她一向习惯亲手毁掉一切。可这一刻，她设想过的冷场与疏离并没有出现。

禾晏伸出手，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双眼睛映着火光，沉稳而笃定：“我不会走的。我想一辈子保护你。”

肖北棠怔怔地望着她，心口像被什么击中，喉咙发紧，半天才点了点头，双臂收拢，紧紧抱住她的腰，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岸。

禾晏心里一软，抱着她往主营帐走去。她的帐子不如主帐宽敞，隔间简陋得很，她舍不得让肖北棠在那样的地方受苦。

放下人后，禾晏低声道：“我去打水来。洗漱之后早点休息。”

“好。”肖北棠轻声应着，神情却还带着几分愣怔，像还没从那一瞬的震动里缓过来。直到一块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她才蓦地回过神，伸手抓住毛巾：“我自己来。”

两人洗漱妥当，终于并肩躺下。帐中烛火熄灭，黑暗将她们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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